112、結果(1 / 2)

() 寧國公早就被許樟砍了一刀,毫不懷疑他此時的話, 手扶門框, 便要往外逃。

許樟見狀冷笑,一腳飛踹過去,將他踢到了院子裡, 舉刀便要去追。

老管家拚命攔住他, 苦勸道:“郎君, 可使不得啊!一輩子還長, 怎麼能這麼毀了?”

陳國公見了內室中李氏與那奸夫死狀,也是暗歎一聲, 他出門時帶著家中仆從,趕忙叫人攔下許樟, 又將寧國公攙扶過來。

寧國公見局勢已然被控製住,看著慘死的李氏,再想起不知身在何處的許二郎,神情霎時間轉為猙獰:“你這逆子,我必要親自處置掉……”

陳國公看他這般神態, 不易察覺的露出幾分嫌惡,輕輕抬手,打斷了寧國公的話,卻到許樟近前去, 拍著他的肩,安慰道:“李氏生性**,人儘可夫, 竟趁著寧國公不在府中,與人通奸,你身為人子,激怒之下殺死通奸父妾,也是情有可原,即便聖上知道,也不會怪你……”

許樟原本被憤慨與悲涼蒙住的心誌漸漸返回,如何不知陳國公有意為他開脫,勉強笑了一下,道了聲:“多謝陳國公。”

陳國公輕輕頷首,寧國公卻是麵色劇變:“月蘭是我之妻,也是他的繼母,以子殺母,天下之所不容,安能免於罪責?!陳國公,這是我們許家的家事,你不要多管!”

陳國公本就不喜寧國公忘恩負義,現下更有意袒護許樟,聞言哂笑道:“李氏幾時成了你的妻室?寧國公,你是不是昏了頭?許家的當家夫人,也該是正二品寧國公夫人,李氏幾時受過朝廷誥命,又或者是進宮參加命婦宮宴,拜謁皇後?”

李氏本為婢妾,原本就不該扶為妻室,更不必說她身為妾侍,挑唆寧國公休妻另娶,又不守婦道,凶狠霸道,向來不為長安貴婦所喜。

喬妍在時,從不許她進宮參拜,高門勳貴家的當家主母,自然也不喜歡一個婢妾出身的**女人進入家門,跟自己平起平坐,故而除去那些想著巴結寧國公的小門小戶,還真沒幾個人願意搭理李氏。

寧國公被問的詞窮,麵色漲紅,訕訕道:“我是拿月蘭當妻子的,那她便是那逆子的繼母!”

“再則,”他神情中顯露出幾分悲憤,痛心道:“即便是庶母,他也不該殺人,更不必說是屍首分離這樣的侮辱!”

“寧國公,你又忘了,李氏是婢妾,並非良籍,從根子上論,隻是半個奴婢,許樟身為公府嫡長子,發落一個奴婢,固然有過於激進之過,卻無需刑罰苛責,更不必說……”

陳國公目光譏誚,幾乎掩不住神情中的輕蔑:“更不必說李氏與人通奸,捉奸在此,長子為父行孝,殺她何罪?你哭了月蘭那麼久,就沒看見她旁邊還有顆頭顱跟她雙宿雙飛嗎?”

寧國公又不瞎,一進門便看見了,隻是這事兒他從前就遇見過,衝擊自然不會很大,那奸夫他也認識,還要喚自己一聲義父呢。

陳國公說這話,本也不是為了辯駁寧國公,隻是單純的不給他情麵,公然打臉罷了,寧國公是能將李氏情夫收為義子的神奇存在,此時也不覺得丟臉,反倒是許樟和老管家,幾乎抬不起頭來。

“昔年永嘉長公主與壽春縣主的丈夫楊豫之私通,駙馬聞之,領府兵將其捉拿,私刑處死了楊豫之,聖上聽聞此事,也並沒有見怪,令永嘉長公主與駙馬和離,又對駙馬加以安撫。”

陳國公顯然是要護住許樟,向寧國公冷冷道:“楊豫之是長廣長公主與安德郡公的兒子,身份難道不比李氏和那奸夫尊貴?他因為與姨母通奸,被駙馬所殺,聖上沒說什麼,太上皇沒說什麼,連長廣長公主和安德郡公也沒說什麼!為什麼?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不是人能做的事情,一頭畜生,死了也就死了,與人無尤!”

有這麼個先例在前,寧國公哪裡能再說什麼,訥訥半晌,忽然靈光一閃,激憤道:“這小畜生可不是因此殺人,他是想殺了我,再殺月蘭,還說想跟我們同歸於儘!月蘭是侍妾,他可以殺,我是他老子,難道也可以殺?!”

陳國公當時隻聽老管家匆匆說了幾句,卻不清楚內中原委,現下聽寧國公開口,不覺為許樟生出幾分悲涼來:

這樣一個前途正好,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要被逼到什麼境地,才會豁出一切,想跟自己的父親同歸於儘?

若換了旁人,陳國公或許會覺得做兒子的太過偏激,但到了寧國公府這一家人身上,卻隻覺得許樟可憐。

“寧國公,你糊塗了,”他歎口氣,道:“你出門歸家,卻發現李氏正與人通奸,情夫唯恐你怪罪,想要殺人滅口,不想隻是傷了你手臂,是許樟聞聲而來,殺了這對奸夫淫/婦,為父報仇……”

寧國公聽他顛倒黑白的一通說辭,怒的想要跳腳:“明明是這逆子悖逆,罪該萬死!”

“寧國公失心瘋了!”陳國公冷下臉來,喝道:“將他關到內室中去,彆胡言亂語!”

許家的人不敢動手,陳國公府的人卻敢,三兩下將寧國公綁成了螞蚱,丟進內室去跟李月蘭小寶貝作伴。

他畢竟是許家的家主,徐家仆從麵色不免有些遲疑,好在老管家餘威猶在,將所有仆婢喚了來,先把李氏的狗腿子收拾掉,殺雞儆猴之後,又將陳國公那一通說辭講與眾人聽。

眾多仆從都猜到今早晨是怎麼了,隻是這會兒上頭有人兜著,也沒人會真的多嘴,齊齊應聲,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陳國公卻向老管家道:“他再荒唐,也是大唐國公,這樣私下囚禁,並非長久之道,還是應當入宮一趟,向聖上秉明此事,也免得長安紛議,有毀許小郎君聲名。”

老管家見多了寧國公近年來的荒唐像,早就當他死了,聞言拍板應聲,慈愛的看著許樟,道:“彆怕,我與你一道進宮去說,聖上不會見怪的。”

“多做準備,也沒什麼壞處,”陳國公又是一聲歎息,叫老管家遣人回府去取身乾淨衣袍來給許樟換上,又令人往衛國公府去送信,請秦國夫人前來,陪同入宮:“有她在,事情會簡單很多。”

許樟有些木然的坐在一邊,不知再想些什麼,良久之後,方才斂衣行禮,感激道:“國公大恩,許樟永不敢忘。”

陳國公笑著將他攙扶起來:“先等過了這一關,再去說彆的吧。”

寧國公被關在內室,先是叱罵不止,後來見沒人理會,又兼臂膀隱痛,看著身首異處的李月蘭小寶貝,終於痛哭出聲。

……

喬毓離開朱虛侯府,便待回家去會情郎,哪知剛到府前,便遇上了陳國公府的人,問明事情原委之後,不禁火冒三丈:“這龜孫是不是戴綠帽戴的傻了?為了一雙奸夫淫/婦,要自己親兒子的命?!我這就去(錘他)!”

那侍從見她這模樣,趕忙勸住:“使不得,我家老爺說了,要請夫人一道進宮,向聖上陳明此事……”

“不必了,聖上現下正在衛國公府,”喬毓反應過來,走近幾分,笑著囑咐道:“你回去請陳國公暫待,收拾好現場,再叫底下人錄好口供,保管叫那綠帽精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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