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恭謹的應了聲:“是”,又分彆被禮官攙扶起身,受過朝臣與命婦大禮之後,就此宣告禮成。
兒子娶了媳婦,就算是徹底脫離父母,宣告長大了,而既然長大了,也就意味著能乾更多活兒了。
皇帝欣慰的看著兒子,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給他再安排點什麼差事,轉頭瞧見自家貌美如花的喬大錘,便將這茬兒暫且丟開,悄聲喚了句:“大錘啊。”
喬毓道:“怎麼了?”
皇帝笑吟吟的看著她,道:“我們什麼時候成婚?我看下個月就不錯……”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喬毓哪有什麼看不開的,見他神情含笑,目光中的掩不住的期許,忍不住也跟著笑了:“那就下個月吧。”
皇帝原本隻是想給自己爭個名分,可沒想到她應得這麼痛快,臉上笑意微斂,低聲道:“隻是怕時間太急,委屈了你……”
喬毓道:“我知道你的情誼,你明了我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那些外物?日子是咱們兩個過的,跟那些儀典有什麼關係。”
皇帝聽得動容,伸手去點她鼻尖:“你倒是看得開。”
底下還有一眾臣工在,瞧見這幕,紛紛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喬毓後知後覺的低頭去瞅,隻瞧見一排腦門兒,再往邊兒上一瞧,就見常山王妃眉頭皺的死緊,一臉嚴肅的瞪著她。
喬大錘立馬就虛了,老老實實的坐好,等待宴飲結束。
傍晚時分散場,她自覺的留了喬家女眷說話,常山王妃便說她:“你既穿著皇後鳳袍,便要有皇後的樣子,孩子都那麼大了,再胡鬨可不像話。”
喬毓乖巧的點頭,就聽喬老夫人道:“她本就是這個性子,非要拘束著,豈不是要憋屈壞了?”
小女兒的死給老人家留了陰影,這會兒聽長女訓她,忙不迭幫腔:“兒不嫌母醜,幾個孩子都不說什麼,阿瀾你凶她做什麼?”
常山王妃嘴硬心軟,伸手在小妹腦袋上敲了下,見她齜牙咧嘴的樣子,又幫著揉了揉:“有聖上跟阿琰看著,你想怎樣便怎樣吧……”
韓國夫人笑著從袖中摸出一份請柬來,遞到喬毓麵前去了:“喏,你跟聖上的。”
“什麼東西?”喬毓翻開一瞧,卻是麵露喜意:“你跟林縉要成婚了?”
“今年七月,”韓國夫人笑靨如花,眉宇間有難掩的幸福之色:“也快了。”
“恭喜恭喜!”喬毓道:“我一定去!”
喬家人顯然早就知道這事,此時也不顯得驚詫,喬毓想起自己跟皇帝定下來的事兒,免不得再說幾句,眾人知道那兩人脾性,並不驚奇。
暮色漸起,時辰漸漸晚了,喬毓不好再留,吩咐人好生送她們出去,又跑到皇帝跟前去,將韓國夫人與林縉修成良緣的事情與他講了。
“今年可真是個好年份,”她喜不自勝,道:“阿琰成婚,三娘成婚,咱們也成婚,好事兒都趕到一起去了!”
皇帝正歪在塌上翻書,聞言失笑,摟著她親了親,道:“自從你回來,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噫,”喬毓一點也不捧場:“李大郎,你又開始酸了!”
皇帝眯起眼來,有些危險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喬大錘也不怕他,湊近了點,道:“我說,李大郎你又開始酸了——唔!”
皇帝信手將那本書丟開,一把將人拽到了床上,低下頭就堵住了她的嘴,喬大錘最開始還掙紮了幾下,後來就慢慢沉浸其中了。
第二天清早,皇太子與太子妃前來問安,前者英俊,後者秀婉,珠聯璧合。
皇帝隨口勉勵了幾句話,便不再開口,倒是喬毓,拉著太子妃說起了女學的事兒,末了又拉著她的手,囑咐道:“我也是從媳婦熬過來的,知道新婦難當,喬家跟章家的關係你也知道,章太後明裡暗裡的不知給了我多少氣受……”
皇帝不易察覺的撇了撇嘴,就聽喬毓繼續道:“我就不喜歡晨昏定省那一套,這會兒也不要求你每天來問安,太子妃的職責不在於一味孝順帝後,而是匡扶太子,為天下女眷表率。”
趙杳娘並非拘泥陳俗之人,否則也不會被喬妍選為太子妃,知曉內中深意,忙致禮道:“兒臣明白。”
喬毓知道她這會兒必然拘謹,倒也沒多說,略加鼓勵,便叫他們回去了。
皇帝已經將大婚的詔令下發到了中書省,剛剛忙活完皇太子大婚的禮部與內侍省,又要做好跑斷腿的準備了。
喬毓倒是清閒,每日往宮外跑,要不就去女學那兒忙活,要不就幫著參謀圖書館的事兒,突厥天災**,國力已弱,皇帝正準備揮軍北進,她也頗有興趣。
天氣漸漸的熱了,喬毓也開始犯懶,用過午膳之後,就開始打哈欠。
“不該把婚期定在六月的,”她枕著皇帝的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抱怨:“太熱了。”
皇帝知道喬大錘向來怕熱,忙剝了顆冰鎮過的荔枝,送到她嘴裡去:“左右時間也短,忍一忍就好了。”
事已至此,喬毓也沒什麼好的法子,又打個哈欠,合上眼去,忽然間察覺到一點兒不對勁兒。
“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問皇帝。
“五月二十八,”後者想了想,道:“怎麼了?”
喬毓盯著他看了會兒,眉頭漸漸蹙起,略過了會兒,又鬆開了。
皇帝被她這神情變化惹得一驚,握住她手,低聲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不是,”喬毓搖搖頭,看著他,不太確定的道:“我,我好像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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