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皇朝長公主(1 / 2)

望凝青正在抄書。

雖然明麵上是祈福,背地裡是避風頭,但皇太後還活得好好的,拿人家做筏子總要給出點誠意來。

望凝青抄得很認真,一個人在屋子裡悶了三天,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靈貓都受不了了,吱吱哇哇地喊著這樣是不對的。

“哪裡不對了?”

“哪裡都不對啊!一個刁蠻任性的公主被打發到這裡來祈福,安安分分地抄書是不可能的吧?必須要搞事啊!”

望凝青覺得靈貓說得有道理。

都說山中無歲月,世上已千年,修道者總要耐得住寂寞,望凝青並不覺得這三天有什麼難熬的,但這隻被望凝青以一顆天道石的大價格換回來的小白貓有些坐不住了。它才剛破殼沒幾天呢,怎麼能還沒大發神威就被毫無用武之地地撇在一邊?

“按照命數的軌跡來看,景國公主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地抄書祈福的,您應該想辦法去調戲那個懷釋和尚才對。”靈貓試圖講道理。

望凝青耐心地抄完了最後一行字,才放下筆,頷首道:“好。”

望凝青準備搞事了,但她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因為懷釋和尚深居淺出,行蹤不定。

事實上,她那天說完“一看就是塵緣未了的樣子”之後,懷釋和尚也一臉平靜地回了一句“是貧僧道行不足,讓施主見笑了”。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淫者總會見淫,望凝青那句話聽在有心人的耳裡就是一句調戲,那些老和尚甚至立刻岔開了話題,唯恐她接下來就是一句“你跟我有緣”,但懷釋和尚不僅聽懂了她話語中的深意,還非常平靜地承認了。

這倒是讓望凝青高看了他一眼,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望凝青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王凝這個身份是靈貓為她憑空捏造的,但是一分錢一分貨,靈貓塑造的肉-身和望凝青的本體有三分相像,無愧皇朝第一美人之名。望凝青的本相美則美矣卻太過清冷,還生了一雙不帶任何**的雙鳳眼,看人時總是涼涼的,眼波清冽。如今被靈貓一改,她的容貌多了幾分人氣,美得格外明豔大氣,本就上挑的眼角被改得更加誇張,簡直像鳳凰一般,展翅欲飛。

那五官依舊是冰冷的,可卻是冷豔的冷,斜晲之時帶著淡淡的媚。

挺好的,適合當個放浪形骸的亡國公主,一看就應該被車裂。

想著自己的命軌,望凝青很滿意,她開始外出尋人,但人沒找到,反而聽了一耳朵關於懷釋和尚的消息。

兩個圓頭圓腦的小沙彌一邊掃地一邊歎氣,說懷釋小師叔命苦,爹不疼娘不愛的,明明是士族出身卻因為八字跟貴人相衝而被迫出家,現在還被那出了名放.浪的公主給盯上了。這些天花也不賞了,琴也不彈了,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裡避著公主那個瘟神呢。

“真要較真起來,懷釋師叔的身份不比那華京第一公子蕭瑾差到哪去,可惜就是命不好。”

小沙彌又說起了懷釋和尚的過往,說他年紀輕輕便已經是鎮國寺最年輕的禪師,開壇說佛之時受人質疑,卻三言兩語說得他人心服口服;懷釋不僅禪道上造詣極深,人間風雅事也是信手掂來,活脫脫就是那傳說中的淨蓮佛子;懷釋禪師的美名冠絕天下,曾經接待過太後和皇後,就是在皇上麵前都有三分顏麵,太後都曾經誇讚他是人間少有的乾淨琉璃人。

說著說著,又開始唉聲歎氣。

望凝青搖搖頭,從拐角處路過,心想這鎮國寺真的不怎樣,大小和尚心裡都不清淨。

雖說公主有放.浪之名,但擅闖他人庭院這等事情還是不屑為之的,因此望凝青是算準了飯點,在路上把人給堵了的。她看著眼前朝她行禮的白衣和尚,目光落在他手上那一串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手串上,依照著靈貓的指點,朝著和尚輕勾唇角。

“……是魅笑不是冷笑啊尊上,您這樣子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拔劍抹了對方脖子似的。”

“……”望凝青語塞,笑容立刻便淡了。

太難了,還是得學。

“你這念珠還不錯。”望凝青褪下自己手上價值千金的玉鐲,漫不經心地道,“這個鐲子賜你,念珠給本宮吧。”

頤指氣使,這是命令。

望凝青不想調戲和尚,也實在不會調戲和尚,所以她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男女互贈貼身飾品,是為私相授受。

望凝青想要的隻是個汙名而非坐實汙名,隻要有事沒事拿出那串念珠在他人眼前晃一晃,所有人都會知道她褻.瀆出家人了。

“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和尚低眉順眼,恬靜如初,他的聲音很特彆,低柔得仿佛絮語,“贈予公主便是,何必讓公主割舍心愛之物?”

“哦?”這可就有趣了,望凝青冷淡地勾唇,伸手勾起懷釋手腕上盤了三圈的菩提子,以極為熟練的盤玩姿勢撚弄了兩顆。

眼看著那蔥白如玉的手指快要觸碰到手腕了,和尚有些受不住,他一拂袖,退後了兩步,便將菩提佛珠給解了下來,念了兩句佛號。

“我倒是不知,雪禪菩提子於大師而言竟也不算珍貴之物。”望凝青勾到了佛珠,也不過多糾纏,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雪禪菩提子產於西藏雪峰,植株稀少,十分珍貴,其果實想要製成佛珠更是要精挑細選才能成串。因其果實顆粒飽滿,琺琅質地,如白玉般溫潤沉穆,給人以幽靜獨特的美感,是以備受追捧。但這種佛緣極高的念珠可遇而不可求,采摘更是不易,如今市麵上販賣的雪禪菩提子多是用胡榛子或是貝殼打磨而成的,如此稀少的念珠自然有價無市,更彆提湊成一百零八的大珠串了。

不過對於望凝青而言,再如何稀少昂貴也不過是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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