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 166 章(1 / 2)

第166章大結局

馬上就是陵城的羊絨交易會了,最近沈烈和冬麥都忙得厲害,一方麵瑞士的封先生和法國的服裝商即將來到陵城,大家將就進一步合作事宜商談,另一方麵,國際羊絨交易會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作為陵城羊絨領頭羊的三美集團,自然各方麵都要做好準備,銷售人員要備戰交易會,技術人員憋著一口氣要讓自家羊絨製品以最好的狀態呈現在國際客商麵前,其餘方方麵麵操心的更多,樣品展示,廣告宣傳冊子,名片,以及發送的隨手禮,處處都要經心。

而這個時候,林榮棠的案件終於有了更大的進展,甚至把王秀菊也帶過去問話。

具體怎麼被問話的不知道,反正回來後,王秀菊嚇得臉都白了,眼睛是直的,走路差點摔那裡。

王秀菊本來年紀就大了,個頭又瘦弱,蹲了十年大牢出來後,整個人精氣神都和普通人差很多,膽怯畏縮,卻又處處貪婪,時不時瞪著一雙小眼機警地看著周圍,滿臉防備。

如今遭受打擊,簡直是風中落葉一般,好像一捏就能碎,她絕望地走出火車站,恍惚中卻恰好看到了史密斯太太。

原來史密斯太太鬨騰了一番,又給英國大使館打電話,卻無濟於事,她便開始和陵城鬨騰著要撤回投資,而且不履行什麼賠償責任,她覺得這是這群人欺騙自己,她上當了。

誰知道這個時候,公安局傳來消息,說是要讓史密斯太太過去協助調查。

最開始史密斯太太還是不太懂,後來她打了一番電話谘詢,谘詢完後,老臉煞白,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坑了,而且是被林榮棠坑了

自己無意中,也成了幫凶,協助了林榮棠。

就算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看起來,一切說不清楚了。

於是這一天,史密斯太太收拾了行李,在保安的陪同下,匆忙過去火車站,她要回國,要離開這個黑暗的破地方,她再也受不了,至於一千萬美元,隨他們去吧,她不要了!

史密斯太太匆匆忙忙,幾乎可以說是忐忑狼狽。

剛剛被問話的王秀菊出了火車站,卻恰好一眼看到史密斯太太,便哭了,絕望地哭了,她哭著說:“你得想想辦法救榮棠啊,現在我隻能指望你了!”

史密斯太太隻見過王秀菊一次,對她厭惡至極,又覺得這個人很不能讓人理解,甚至於王秀菊說的那些帶口音的話,她也不太能聽懂。

現在她隻聽到王秀菊說“林榮棠”,她便惱怒起來,自己竟然要被連累了,她怎麼可以再提tang,她不想知道關於這個男人的任何事。

騙子,都是騙子。

偏偏王秀菊嘰裡呱啦地哭著,甚至抬手要扯史密斯太太的衣服。

史密斯太太大驚,身邊的保安上前,趕緊將王秀菊扯開。

王秀菊被扯開,又看史密斯太太不搭理自己:“你什麼意思?你之前不是和我家榮棠搞對象?現在我家榮棠被關起來,你就不認我了?我可告訴你,彆看你是外國人,可你也是我兒媳婦,你是兒媳婦,你就得想辦法,我兒子進去了,你得幫我養老!”

史密斯太太根本聽不懂王秀菊的話,她詫異地看向旁邊的保安,保安是中國人,約莫能聽出王秀菊的意思,就給史密斯太太翻譯了下。

史密斯太太驚訝:“ohmygod,我應該養她?給她養老?”

保安其實翻譯出這話也覺得有點寒磣,你一個六十多歲老太太去找一個八十歲老太太養老,還說什麼你兒媳婦?這怕不是一個瘋子!

不過保安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是。”

史密斯太太:“不要理會,我們上火車。”

她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中國!

當下史密斯太太推開王秀菊,就挪著步子往火車站走,她時間不多了。

此時的王秀菊,唯一的希望就是史密斯太太了。

她坐了十年牢,吃儘了苦頭,她兒子把她保外就醫後,她才總算脫離了那種痛苦的生活,或許那十年太痛苦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得到彌補,兒子帶給自己的榮華富貴,她還沒享受夠。

怎麼能就這麼沒了呢!

史密斯太太是她唯一能抱住的一根木頭。

眼看著史密斯太太要離開,王秀菊瘋狂地撲過去:“不行,你不能走,你是我兒子對象啊,你不能這樣對我兒子,你玩弄了我兒子感情,你得給我錢,我要美元,美元!”

史密斯太太無法理解地看著王秀菊,不可思議地搖頭。

保安上前,直接將王秀菊推到了一邊:“滾,你要不要臉!”

王秀菊被推倒在地上,史密斯太太經此一役,氣喘籲籲,不過心裡又急,拎著包包傴僂著腰,喘著大氣往火車站走。

王秀菊絕望了,躺在地上賴著不起來,打著滾地哭喊:“兒媳婦打婆婆了,兒媳婦打婆婆了,和我兒子搞了就不認我了,這個世上還有天理嗎!?”

她這麼哭鬨著,有人看到了剛才的一幕,都有些納悶,心說哪有你兒媳婦,旁邊一個包子鋪老板就上前問了,王秀菊:“就那個外國人,她就是!”

大家一聽,差點噴笑出聲,這叫啥事,腦子有問題吧?

不過笑著間,就有人想起來了,明白這是咋回事了:“你就是那個林榮棠的媽吧?林榮棠自己不行,是個假男人,竟然還傍了一個八十歲老太太,你不嫌丟人,我們可嫌丟中國人的人,也丟我們陵城的人!”

於是大家夥都恍然了:“就是那個在羊絨交易會的發布會現場被抓的林榮棠,他奶奶的,這是丟人丟到了首都啊!”

要知道,羊絨交易會是大家千辛萬苦盼來的,誰都知道這對陵城意味著什麼,不說彆的,就連陵城的基礎建設,都瘋狂地修了一個三星級賓館,重建了火車站,還修了交易大會的大廳,這是多大的投入啊,大家憋足勁兒想把羊絨交易會做好,就算不是做羊絨生意的,其它生意人也想借著這個機會露露臉,看看外國人,帶帶自家的銷量。

結果呢,好好的一個發布會,上央視,上人民日報,他們竟然當場表演被警察抓?這幸虧是沒引起什麼大陣仗,不然就怕把羊絨交易會給搞砸了!

大家怒啊,一個個地指著王秀菊的鼻子嫌棄。

“你也忒不要臉了,你還是中國人嗎?還是個人嗎,巴著人家八十歲老太太喊兒媳婦?”

“我要是有個那樣兒子,我直接給掐死!不嫌丟中國人的臉!”

“你家這真是丟人丟到國外去了!”

王秀菊滿地打滾,痛苦,絕望,茫然,現在聽到大家夥這麼罵她,腦子裡懵懵的:“關你們什麼事,你們見過大金鐲子嗎,你們見過瑞士手表嗎,你們懂啥!”

“我呸!”

就有些年輕氣盛的,拎起旁邊的一個大鐵勺子就扔過去,那勺子是包子鋪用的,本來放那裡晾著,不曾想就被人抓住,直接扔過去。

一個大鐵勺子就這麼砸王秀菊臉上,連帶著黏糊的湯汁,王秀菊疼得嗷嗷叫,起來就嚷:“殺人啊,殺人啊!”

砸的那個其實很年輕,一時衝動而已,看到這情景,也有點怕。

這個時候,就見幾個公安從火車站方向過來,大家看看情況不對,有些害怕,全都散了,那年輕人也跟著跑了。

人群散了,那幾個公安過來,公安卻是押著史密斯太太一起過來的。

王秀菊捂著自己的臉,看到公安抓史密斯太太,高興得直蹦高:“你不孝順婆婆,活該被抓,你這個死老媽子,你死大牢裡吧,活該!”

史密斯太太就這麼被公安從火車站揪出來,哪裡還顧得上搭理王秀菊,老臉鐵青,走路都顫巍巍的,最後還是被公安扶上警車。

王秀菊用袖子擦了擦臉,得意了一番,想著自己該去哪裡。

她現在當然不敢回鬆山村,回去肯定被人笑話,聽說她老林家的祖墳都被挖了,你說這日子怎麼過?家裡那破宅子她也看不上了!

最後想想,還是去找了林榮陽,林榮陽現在依然開著一個修車鋪子,生意一般,就是勉強混口飯吃,租著人家的一間小破平房,見自己老娘來,歎了口氣,也隻能養著了。

不過王秀菊很快就住不慣了,林榮陽那個小平房太小了,恰現在天冷了,沒有暖氣,燒煤嗆得她一直咳嗽,她出獄後就住林榮棠給她提供的大房子,哪裡受過這種罪,以為現在大家日子好過了全都是暖氣那麼舒服,自然對林榮陽多有抱怨,時不時叨叨,嫌棄林榮陽沒本事。

時候一長,隔壁都知道林榮陽的這個娘愛抱怨嫌棄,也有的知道這個王秀菊就是那個林榮棠的娘,偏偏這個時候林榮棠給判刑了,說是倒賣文物,販毒,還搞□□,給判了無期徒刑。

王秀菊痛哭失聲,跑過去打聽,問那個史密斯太太,史密斯太太也被牽扯其中,不過她年紀太大了,又是英國人,最後還是被引渡回英國,接受英國法律處罰了。

至於中國,她這輩子再也不可能來了。

這下子王秀菊徹底傻眼了,沒有指望了,風燭殘年,沒辦法,兒子一起住在這破平房裡,修自行車為生。

冬麥有一次開車經過,還看到王秀菊在寒風中收拾雜物,手裡都皴裂了。

據說村乾部見過她,意思是她可以回去村裡,申請低保,但是王秀菊哪有臉回去,隻能留在城裡活受罪艱難度日。

而這個時候,法國服裝製造商懷恩先生和那位瑞士的封先生,也終於踏上了中國的土地,為示重視,沈烈親自驅車前往首都迎接,之後一路開車回來。

首都距離陵城三百公裡,開車大概四個多小時。

一路上,大家相談甚歡,車子開到半截還沒到陵城的時候,已經把這個合作項目口頭訂了下來,大家都是乾事業的人,這位懷恩先生也一直有意進軍中國服裝市場,不過從實力上來說確實競爭不過其它法國品牌,且也怕來到中國水土不服,如今有沈烈這個當地生廠商合作,倒是能助益不少。

而沈烈則是看中了懷恩先生企業的製造經驗和背景,以及先進的設計理念,要說服裝,中國人在設計這一塊比起外國人還是不行,如果和人家合作,倒是能補全自己的短板,當然,依什麼方式來合作,契約式還是合資式,這個都需要細談,從沈烈的角度,他是想借著外國服裝生廠商的優勢來提高自己的能力,從長遠來看,還是要做自己的品牌,而外國服裝生廠商人家是想來中國掙錢,大家的目的不同,最好是找到一種適合雙方的合作方式。

封先生見他們相談甚歡,這個合作基本可以成,也是替沈烈高興,他在瑞士和沈烈相處數日,曾經深談過目前中國紡織業發展的方向,對這個年輕人非常欣賞,這次回來,他也有意在陵城發展自己的事業進行投資。

一行人到了陵城後,江春耕和冬麥前來迎接,已經訂好了陵城賓館最好的房間,也訂了陵城大酒店的包廂,可以說是抱著最大的誠意來款待。

冬麥出現的時候,沈烈注意到,封先生的臉色驟變,他怔怔地盯著冬麥,竟然半天沒反應過來。

沈烈心裡更加確定了,不過當下不動聲色,依然招待封先生和懷恩先生。

席間冬麥並沒出現,隻有江春耕和公司兩個專業經理人陪著,一起商談合作事宜,沈烈可以感覺到,封先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知肚明,不過卻故作不知,最後連懷恩先生都好奇:“feng,你是有什麼事嗎?”

封先生忙道:“沒事,沒事,可能我一路舟車勞頓,有些累。”

大家一聽,便說那就早點休息,於是散了飯局,沈烈親自送懷恩先生和封先生過去陵城賓館。

沈烈送懷恩先生回去房間,出了走廊,便看到封先生正站在那裡,顯然是在等他。

沈烈笑著上前:“封先生,是有什麼問題嗎?”

封先生欲言又止。

沈烈:“樓下有咖啡廳,我們過去坐一坐?”

封先生點頭。

於是過去了咖啡廳,這個時候已經晚了,自然不適合喝咖啡,於是兩個人各自要了一杯水。

封先生望向沈烈:“有個私人的問題,冒昧之處,沈先生還請見諒。”

沈烈:“封先生,昔日我過去瑞士,多虧你鼎力相助,如今封先生來到陵城,我自當儘地主之誼,有什麼問題,封先生儘管說就是了。”

封先生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沈太太和我一位故人神似。”

沈烈其實今天一直不提,也是有試探的意思,畢竟封先生在海外多年,就算不曾結婚生子,但到底是怎麼想的,誰也猜不到,他作為生意夥伴也不可能貿然去談論這種問題,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請他主動開口。

如今聽到他這麼說,沈烈便笑了:“是嗎?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封先生那位故人是在瑞士嗎?可有照片?”

封先生歎了一聲:“我已經三十多年不曾見過她了。”

沈烈:“這樣?”

封先生:“不知道沈太太姓什麼,是哪裡人?”

沈烈:“我太太姓江,是陵城下麵村子的,當初屬於油坊公社下的東郭村。”

封先生顯然有些失望:“姓江啊,今年什麼年紀了?”

沈烈便把冬麥的出生年月說了,看著封先生眼中瞬間迸射出的激動,他道:“不過我太太從小是由養父母養大的,她的親生父母本來是當地的知青,後來卻離開了,她隻能是被養父母收養長大,一直到十年前,機緣巧合,竟然遇到了親生母親,這才認了親。”

封先生神情震動:“親生母親?她的親生父母姓什麼?”

沈烈:“姓蘇,在首都,現在已經退休了,就和我們一起生活。”

封先生聽得那個“蘇”字,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他不顧一切,握住了沈烈的手:“她人呢,她在哪裡,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沈烈平靜地看著他。

封先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隻好放開了沈烈的手,但是情緒激動,難以壓抑:“沈先生,你所說的這位蘇女士,應該是我的一位故人,我和她已經失散多年,我想見見她,如果方便,請讓我見見她。”

沈烈:“封先生,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和我嶽母提起這件事,確認下,如果她確實是你口中提到的故人,那就巧合了,自然會見一麵。”

封先生顯然是有些不甘心,不過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貿然跑去確實不合適,隻好勉強按下情緒,點頭道:“好,沈先生明天記得一定提一下。”

沈烈答應,和封先生告彆,封先生略猶豫了下,卻又道:“沈太太她——”

沈烈當然知道封先生要問什麼,他應該已經猜到,冬麥就是他的女兒。

不過沈烈現在並不打算說,無論老一輩有什麼恩怨情仇,那都是上一輩的事,他這並不適合說這個,一切留到明天,讓他們兩個人自己去說吧。

於是他故作不知:“封先生,你是想問?”

封先生咬了咬牙,苦笑一聲:“沒什麼,我就是想說,沈太太和她的親生母親長得很像吧。”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眸中泛起惆悵的回憶。

沈烈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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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家裡已經快十一點了,冬麥沒睡,蘇彥均也沒睡。

蘇彥均聽到汽車聲響,知道是沈烈回來,竟然從沙發上直接站了起來,她顯然也有些迫不及待。

反倒是冬麥勸她:“媽,你可得穩住,當年到底怎麼回事,你需要一個交待,咱不能自亂陣腳。”

蘇彥均點頭:“冬麥,我知道,我就是想起來過去,總是有些遺憾。”

如果當年不是誤以為女兒已經不在人世,她應該會去找封越涵,不會就那麼無聲息地分手了,如果不是因為女兒沒了,在後來封越涵給她寫越洋信件的時候,她會試著回應,好歹給雙方一個機會,但是她拒絕了。

為什麼?因為女兒沒了,她不願意回憶,因為女兒沒了,她心存愧疚,她並不想見到封越涵,這一切都會提醒她,女兒就那麼沒了,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沒了。

但是造化弄人,冬麥活得好好的,因為這個,她活生生錯過了三十二年!

她不知道應該恨誰,恨自己太傻嗎,還是恨父親當年的阻攔?

其實如今的她多少能猜到,父親隻是拆散自己和封越涵罷了,他後來急病而亡,臨終前嘴唇一直在動,牽著自己的手不放,他應該是想告訴自己的。

隻是當時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她恨不了父親,她隻能恨造化,恨緣分。

說話間,沈烈進家了,蘇彥均的目光馬上落在沈烈身上。

沈烈便將和封先生會晤的情況說了,蘇彥均半天沒說話,之後轉身,捂著嘴巴進屋去了。

沈烈和冬麥麵麵相覷。

看來兩位老人家在經過了長達三十二年的分離後,依然彼此掛念著對方。

這些年,冬麥也見過那些台灣歸來的遊子,當年匆忙離開,扔了妻兒在大陸,過去台灣一般重新娶妻生子了,時過境遷,四十多年,已經白發蒼蒼的時候,大陸改革開放了,回到家鄉,重遊故地,這才知道,原來昔日的發妻就那麼一直等著自己,苦苦地等了四十多年。

西裝領帶穿著皮鞋的歸國台灣同胞和倚著門檻遠望的年邁婦人,成為了這幾年常見的一幕。

畢竟這個世上愛情再美好,也終究敗給了漫長的歲月,男女骨子裡的差異便走向了不同的路。

女人大多選擇堅守,男人大多選擇屈從。

兩位老人家,在失去音訊長大三十二年的光陰裡,竟然都未曾婚嫁,可以說,這幾乎是童話一般的美好故事了。

洗漱回到房間,冬麥想了想這事,忍不住感歎:“如果我們分彆三十年,你是不是已經另外娶了彆人,你會等著我嗎?”

沈烈:“瞎想什麼,睡吧。”

冬麥卻不放棄這個問題:“你說啊!”

沈烈:“這個問題沒法回答。”

冬麥便哼了聲,從被子裡伸過手去,輕輕擰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根本不會等我三十年?”

沈烈好笑,一把將她摟過來,低頭親她臉頰:“就知道傻想,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說根本不存在。”

冬麥:“我就是說假如,假如分開三十年呢,你就不能假如一下嗎?”

沈烈:“不存在假如。”

冬麥失望:“為什麼?”

沈烈無奈地笑,捧著她的臉,壓低了聲音,認真地道:“如果我們分開了,那我一定不會放棄,一定會找你,直到把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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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蘇彥均就起來了,她穿戴整齊,稍微化妝,之後拿了噴壺去花園裡澆花,澆完花後,又回房間彈琴,琴聲悠揚動聽。

但是冬麥卻知道,媽媽的心並不能平靜。

她聽著那琴聲,想象著許多年前,那個年輕單純的媽媽,那個因為愛情而沉醉,卻最終天各一方三十多年和愛人再不相見的媽媽,多少也有些感傷,畢竟人生能有幾個三十二年。

這時候,沈烈已經聯係了封先生,因為還有懷恩先生需要陪,就商量好了,由江春耕陪著封先生與蘇彥均冬麥見麵,而沈烈則陪著懷恩先生參觀工廠,並和公司高層探討合作的事宜。

封先生那裡自然沒問題,一疊聲答應了。

吃過早餐,江春耕來了,大致的情況他已經聽說了,自然也是意外,誰想到還有這種巧合的事情呢。

他開車帶著蘇彥均冬麥,趕過去和封先生約好的咖啡館,一路上,蘇彥均難免有些緊張,竟然緊緊地攥著手,冬麥意識到了,輕輕握住她的手:“媽,沒什麼,你放鬆一些。”

蘇彥均:“我知道,我隻是——”

隻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

當年她還那麼年輕,現在卻已經五十多歲了,即使保養得好,頭發也要白了,皮膚也有了皺紋,這就是歲月,歲月那麼一彈指,蟬鳴聲中,槐樹林旁,忐忑等著自己愛人的小姑娘就沒了。

冬麥便輕輕抱了一下:“媽,你看你現在還是很美,優雅年輕,可是他……我聽沈烈說,他現在白頭發已經不少了,看著還算儒雅,但一看就是挺老的了。”

蘇彥均:“真的嗎?我看照片上他狀態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