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都會說我壞——”
梅幼舒將袖子扭出了褶,最終,還是將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那些男孩子……不是想要欺負她,便是覺得她壞,壞透了,從皮相壞到骨子裡。
她自幼便是個膽小的,從沒有所謂的恃美揚威,也沒有一肚子壞水,她隻是怕,怕那些端莊正義之人都用些厭惡的目光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個十分肮臟惡心的人。
即便小姑娘再努力地去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可也忍不住會受到打擊,忍不住更加害怕。
梅年錦的神情頓時一怔。
小姑娘抬起頭來,那雙霧氣茫茫的杏眸便看向了他,見他臉色不好,便又小聲解釋道:
“但……大哥哥的朋友定然也和大哥哥一樣,都是很好的人。”
即便她再害怕,她也寧可相信一次,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害怕而去惹得對方不悅。
小姑娘僅是在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這份對自己為數不多的善意。
梅年錦閉了閉眼,隨即忽地一笑。
即便是他,方才險些也誤解了這個小姑娘矯揉造作了,不是麼?
大多數的美人都天生自帶著高人一等的清高,或是驕傲,或是肆意人生,哪怕心性極好的,也不至於自卑。
她們隻要稍稍用些手段,便可在男人身邊立足。
這都是旁人對皮相美麗的女子慣有的印象。
然而小姑娘卻總是這樣的……令人憐惜。
梅年錦不了解她,也沒曾想過要去了解她。
最初隻是如同憐惜貓兒狗兒一般,見她被人欺負的可憐,看在自家妹妹份上想要回護一二。
隻是沒想到,他家的妹妹竟然是這樣的……可憐。
“若是有人敢欺負你,我必然會敲破他的腦袋,所以,你不必怕,你總是要出去見見世麵,見見人性的很多麵。”
他對小姑娘道:“你隻是遇到了太多的不好的事情而已,我也是一樣,看見有好的,有壞的,人才會成長,你身邊沒有親人嗬護引導,你如今這副樣子……這也不怪你。”
梅幼舒見他終於不再冷著臉了,這才鬆了口氣,又略遲疑地、便從身上拿出來一隻荷包輕輕遞到了他的麵前。
“碧芙說這荷包做工太醜,不適合做謝禮,隻是從前聽聞親人之間總會互贈穿用之物,便、便做了這個。”她舉著那荷包,特意將荷包的背麵朝著對方,心裡卻緊張得很。
那正麵可真醜……醜到她都後悔了。
其實她也並不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送了。
隻是也想著如其他人一般,試著體會一下尋常親人之間應有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