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瑤打量了她一眼,笑說:“她們姐妹二人同我表家妹妹說的真是熱鬨,我名下一間店鋪出了些問題,我特意過來解決了,正要回去。”
梅幼舒猶疑著道:“可否耽擱姐姐片刻時間,我正有話要同姐姐說。”
薛平瑤道:“妹妹同我有什麼話要說,我與妹妹並不相熟。”
梅幼舒見四下都是人,想著梅年錦托付的事情,便又厚著臉道:“並不會耽擱姐姐太多時間……”
薛平瑤見她平日裡不聲不響,今日卻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頗不耐煩,但是很快,她眉宇又頓時一鬆。
她轉身笑著對梅幼舒道:“要說事情,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說是不是,我們到前麵樓裡說……也是,我險些就忘了你是個不識字的,就是前麵掛紅燈籠的樓裡,你往裡走去,就在二樓的倒數第二間,那是我慣用的房間。”
梅幼舒見她鬆了話頭,頓時緩了口氣。
然而薛平瑤與她說完這話就直接令馬車往前趕去。
梅幼舒見前麵的酒樓也沒幾步的樣子,便也順著路邊獨自地走。
而此刻馬車內,薛平瑤卻冷笑了一聲。
“這下哥哥可滿意了?”
在她的對麵,正是俞景侯世子,薛慎文。
“妹妹、妹妹肯這樣幫我,我這個做哥哥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薛慎文笑著說道:“這梅三妹妹與我真的是極有緣分的,你都不知我與她巧遇了多少回,我……”
“哥哥想得多了,咱們京城就這麼大,來來往往也就這麼幾個,事實上你遇見梅家另外兩個姐妹比這姑娘要多的多,可你偏偏就是不記得了。”薛平瑤很是不屑他的話。
“妹妹此言差矣,總之,我今日定不能再留有遺憾了。”薛慎文心情極好道。
他們沒說兩句話的功夫車馬便已抵達。
薛慎文掀了車簾便進了酒樓去,馬車在酒樓門口停了一會兒,直到車夫瞧見梅幼舒走上前來,便對她道:“姑娘且進去吧,人就在樓上等著呢。”
梅幼舒見這酒樓異常繁華,頗為拘謹地捏著帕子,她朝那車夫點了點頭,車夫便打馬離去。
這樓裡人來人往,男女老少都是有的。
梅幼舒見時候不早,便也不敢耽擱,忙上了樓,找到薛平瑤說的那房間便推門進去。
待她進了那屋子,外麵那些紛雜的聲音頓時被隔離開了。
梅幼舒抬腳往裡走去,正想叫喚薛平瑤一聲,卻見裡屋就走出來一個男子。
那男子不是旁的人,正是早一步到了的薛慎文。
梅幼舒看著他,怔了怔,整個人都未反應過來。
“你……”薛慎文見她呆住,便柔和了聲音,對她道:“你不必怕,我是平瑤的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梅幼舒輕輕點了點頭,可腳下卻忍不住往後退去,她略惶恐地往其他地方看去,怯聲道:“平瑤姐姐呢?”
薛慎文卻似不經意間往門邊走去,正是擋住了門縫的動作,隻對她道:“她許是待會兒就到,你不必急。”
梅幼舒看到他的舉動臉色微微發白,想要朝門邊靠去,卻又不敢朝他靠近。
“我、我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我想改日再同姐姐說話。”她低聲說道,玉白的手指卻緊張地扭住帕子。
薛慎文見她這般害怕,這才察覺自己的舉動有些失常,忙輕咳了一聲又讓到一旁,解釋道:“你莫要誤會,我我不是那種人,我隻是想同你好好說話。”
梅幼舒掃了他一眼,隻垂下眸,道:“你要對我說什麼?”
薛慎文聞言頓時也有些緊張地握住手裡的折扇,頗羞赧道:“我那日頭次見到妹妹,便覺得妹妹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我想,我想與妹妹聊一聊,讓妹妹知道我的為人。”
梅幼舒睫毛顫了顫,卻不敢再看向他,“我與平瑤姐姐不熟,與你更不熟,我……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事情。”
她說著便又往門邊走去。
薛慎文見她這般急於離開,便忙將她攔住,阻了她的去路。
“妹妹彆怕——”
梅幼舒被他的舉動嚇得臉色都變了,連忙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原先忍耐著的畏懼便一下子都湧了上來,叫她語氣都犯了哽咽,低聲驚懼道:“你想要做什麼?”
薛慎文見她驚慌失措,反倒愈發楚楚可憐,那顆心也忍不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