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人愈發多了起來,梅幼嵐剛試過自己挑選的馬兒之後便回過來歇息,見梅幼舒一人坐著,又忍耐不住道:“三姐姐總坐在這裡不動,好生奇怪,既然出來了,還不一起下場去玩玩。”
梅幼舒見她望著自己,便低聲回道:“我不會騎馬。”
梅幼嵐聽了反倒高興起來。
“該會的你一樣都不會,不該會的,你倒全都會了,你哪裡像是我梅家的女兒,便是我家二姐姐那樣溫柔嫻靜的人都是會的,你就這樣還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可真不嫌丟人。”
梅幼舒見她分明就是來找茬的,便隻抿著茶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梅幼嵐見她不吭聲,瞧著她那張漂亮的小臉,便愈發覺得她是端著架子才不肯同自己說話,腦補了一頓,又把自己給氣得鼓起來了。
“妹妹這麼快就回來了。”梅幼盈回來時候,手裡還攙著一個薛平瑤。
梅幼嵐撇了撇嘴,道:“姐姐去了哪裡,我方才都沒有找見。”
薛平瑤笑說:“我方才瞧見了你姐姐,便與她一起過來了,她這處比我那裡位置還要好上許多,要知道今年可比往年熱鬨多了。”
“怎能不熱鬨呢,我聽聞今年來得人可多了,這畢竟是王首輔家辦的,便是珩王都過來了。”
梅幼嵐與她們說著,便又與遠處一人招手,笑著跑了過去。
薛平瑤看了梅幼盈一眼道:“說起來我也隻是聽說珩王雖然性子老成,可卻還年輕得很,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也就你們梅家姑娘僥幸,還得了他賞賜的東西。”
梅幼盈拉著她坐下來,道:“待會兒他出現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薛平瑤見她不說便笑著搖了搖頭,“當今聖上都已經五十歲了,他再年輕也是聖上的堂弟,恐怕也不過是少些白頭發了。”
梅幼盈也不反駁對方,隻笑著伸手去拿桌上金扇子想要扇個兩下,卻在桌上摸了個空。
她有些愕然抬眸望去,才發現梅幼舒不知何時抓了自己的扇子,一副不安的模樣將臉當去了大半。
“三妹妹在做什麼?”梅幼盈問道。
梅幼舒聽人驟然提到自己名字,這才恍然自己方才做了什麼。
她有些羞赧地將扇子拿遠些,假做觀賞扇上水墨畫的模樣,“姐姐這扇子是極好看的,我、我也想買一把過來。”
她說著便將扇子輕輕放回了原位。
梅幼盈掃了她一眼,忽地一笑,道:“妹妹鮮少有喜歡的東西,可真是難得。”
梅幼舒牽強地笑了笑,想到自己前幾日才承諾過的話,一時之間有些不安。
薛平瑤道:“梅三妹妹最近總是諸多的古怪,可是哪裡不舒服了。”
梅幼舒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便掃向她,輕輕搖了搖頭,細聲道:“多謝平瑤姐姐關心。”
薛平瑤見她還是作無辜模樣,便愈發瞧不慣了。
“聽說妹妹前些日子在街上攔著你平瑤姐姐,隻是妹妹究竟是有什麼緊要的話要與她說?”梅幼盈問道。
梅幼舒聽了這話,頓時又想起那日的情景,心底輕顫了顫,聲音又弱了幾分,道:“平瑤姐姐不想說,我便也不提了。”
薛平瑤聽了她這話,好似要氣笑了一般,道:“我也不知與妹妹這樣的交情,妹妹到底要與我說什麼,既然要說,不如今日就說出來吧,也省的大家心裡都有一根刺在。”
她話裡夾槍帶棍,梅幼舒卻想不到那麼多,見她主動提起這話,隻垂眸想了想,便將那日所受托付的話問出了口,道:“不知姐姐可還記得五年前在菡萏水閣與旁人的約定?”
薛平瑤本沒想她能說出什麼來,隻是沒想到對方驟然提到了菡萏水閣,便嚇得她手中茶杯一滑,給掉在了地上。
梅幼盈疑惑地看向她。
而她卻有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來看向了梅幼舒。
“你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五年前我住在菡萏水閣?”薛平瑤臉色忽然便冷了下來。
梅幼舒見她忽然凶了起來,隻斂了斂袖子,小聲說道:“我是受人之托,才來問姐姐的,姐姐若是不願意回答,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