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她的手,瞧見她手背上的一道燙痕仍舊未消,便心疼地將她蔥根般的玉色指頭送到唇邊輕輕吻了吻。
“你怕了我嗎?”君楚瑾問她。
梅幼舒覺得他當下就像個喜歡舔自己手指頭的狗子一樣,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親昵之意,那份懼意也就散去幾分。
“現在是不怕了,可您往後還想將我送人怎麼辦?”梅幼舒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也不知他們兩個是怎麼說話的,說著說著小姑娘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移了位,直接躺在了君楚瑾身上。
“我是舍不得將你送人的,不過是醋意發了,才故意嚇唬你的。”君楚瑾咬著她的耳朵,一時叫她耳根子都麻了。
梅幼舒不自在地扭了扭,說:“那您往後都不會再把我送給旁人了嗎?”
君楚瑾覺得小姑娘心眼真實,也不知自己從前是怎麼相看的,一直都覺得小姑娘是個綠茶婊一樣的姑娘。
可是小姑娘乖得叫人心疼,軟得叫人愛不釋手,還跟個鮮嫩多汁的果子般,一擰儘是水兒,他怎麼可能舍得將她送人。
“那您往後也彆嚇唬我了行麼?”小姑娘回過頭去看他。
他雖未答她,但心裡卻想他為了她連城都封了,是她可彆再嚇唬他了才是。
梅幼舒見他不應聲,又有些不安起來。
“你是不是忘記還有事情沒同我交代清楚呢?”君楚瑾把玩著她的頭發說道。
梅幼舒眨了眨眼,看著他的臉似乎在回憶著。
“明日將你今日同我提的要求寫在紙上,按了手指印兒叫我收起來,我往後就不嚇唬你了。”他垂眸望著她的領口,語氣卻仍舊沉甸甸的。
梅幼舒頓時便為難起來,“這怎麼可以……”
他叫她說了好些下流的話給他聽,她說都說不出口,又怎麼能寫出來。
君楚瑾便淡淡地“哦”了一聲。
“我記得你初入王府的時候同我說你是不認得字的。”
隻這一句話頓時將梅幼舒接下來的辯駁全都給堵進了嗓子眼裡去。
梅幼舒訥訥說不出話,隻窘迫地低下了腦袋去,也沒有拒絕的底氣了。
君楚瑾覺得小姑娘害羞的樣子異常好看,叫小姑娘釋了懷,心思也漸漸活絡起,便換了個話題,想營造一個合適的氣氛來。
“你如今對我可有半分情義?”
他問完這話便又有些後悔。
上回便是因這樣的話題弄得雞飛狗跳,結果他當下又一副呷醋小媳婦的樣子,著實有些見不得人。
好在君楚瑾臉皮夠厚,直接麵不改色地將這等事情歸納進了閨房之樂。
梅幼舒這時候便好似也有了尋常男子麵對女子時為難的地方了。
你說有,其實也沒有多少,你說沒有,她/他又要和你彆扭,然後鬨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梅幼舒到底不是個花言巧語或懂得迂回的姑娘。
她就是實心眼的。
小姑娘蹙起秀眉咬著手指說:“您就像我從前在南方喂養過的大黃一樣,高興的時候喜歡舔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凶狠狠地咬(吠)我 ,實則日子久了,還是喜歡的……”
君楚瑾原本的旖旎心思也全都散了,額角一突一突的。
她這是把他比作一條狗麼……
不過好在小姑娘最後給出的答案還是喜歡的,君楚瑾沉著臉勉勉強強地省略去前麵幾十個字,隻當自己聽見了最後“喜歡”二字,聊以自、慰了。
這廂君楚瑾終於安了心,隔日進了宮,聖上見了他,臉色卻極是怪異。
“府上跑丟了什麼人,要緊到叫你閉了城門,你可知道便是朝中一品大員也是沒有這樣的權力的。”
君楚瑾應道:“此事令您操心了,微臣見當時離關城門也不過相差半個時辰,情急之下才動用了私權。”
這話無非就是在告訴聖上他便是封城門,也隻是占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事實上城中要出門的百姓也早趁著天亮就回去了,真等到天黑,隻怕行夜路於他們而言也並不穩妥。
“哦,朕卻是沒有見過你有過情急過的。”聖上臉色和煦,並沒有要責備他的意思,“朕自然可以放縱你,可是你要想想,你這樣做,叫你往後的王妃如何自處?”
顯然聖上早已將這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君楚瑾揚眉道:“嫁娶之事乃是你情我願,便是娶了王妃,微臣亦不會隱瞞,若無法自處,自可不嫁。”
聖上大笑,指了指他,卻沒再說出什麼為難的話來,隻對他道:“既然是個喜歡的,就叫她有空進宮來陪陪皇後吧。”
聖上身邊的太監略微驚訝。
想來能在聖上麵前有這份待遇的也就這位珩王殿下了。
君楚瑾的妾室他們多少也是知道背景的。
梅幼舒的親生母親王氏到底不是被梅正廷過了明路帶回京城的,說白了也就是個婊、子娘,這樣的身份就算梅幼舒的父親是大理寺少卿也救不回幾分。
更何況她又不是個什麼體麵人,到了珩王府裡也不過是個卑弱的妾。
要知道,往日裡那些朝拜皇後的可都是名門貴婦,如今聖上主動開口給了一個這樣的體麵,自然還是出於愛護之心。
君楚瑾又豈會拒絕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