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裡的種子依然沒有發芽……
手掌一翻,將花盆收起,秦陽也不急,反正沒發芽也是好事,證明後麵還有的搞。
這顆種子是王啟年搞出來的,威能應該比自己這個剛學到了法門的半吊子靠譜的多。
除了不能確定洗腦的內容,也不能確定方向,而且隻能針對小魔佛一個人之外,這盆花就是一個不確定加弱化版的彆天神。
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小魔佛覺得自己可信,最後化作自己的隊友。
就算是沒什麼好結果,也不損失什麼……
正好看到血月死侍夜淅的墓時,就已經有了很多推測。
王啟年隻是一個掌管種田的手下,都被葬海道君困在這裡殉葬,而血月死侍乃是他的近侍,沒道理葬海道君不留血月死侍殉葬。
之前的猜測是血月死侍自己斬掉了頭顱,鎮守陵寢。
可現在看來,血月死侍忠心毋庸置疑,可他永遠也彆想拿到自己的頭顱。
縱然他知道頭顱就在這裡,也無法破開自己的陵寢拿到,他應該與王啟年一樣,都被下了禁法。
這麼想來,血月死侍在陵寢入口的時候,消失不見,去拿回自己的頭顱,卻遲遲不見他歸來,原因就在這裡了。
秦陽邁步走到血月死侍的墳前,點燃一把靈香,插在墓前,躬身三拜,喃喃自語。
“夜淅,這世上還記得你名字的人,怕是已經沒有多少了,你怕是自己也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了,隻記得自己的名號,我敬你是條漢子,今日幫你拿出你的頭顱,後麵如何選擇,全看你自己了,是繼續助葬海道君,去與紫霄道君交戰,還是徹底安息,都看你怎麼選擇了。”
秦陽回頭看了一眼,夜淅與小魔佛,酣戰不休,靈力波動,似是風暴,席卷開來,神光閃耀之下,此地的墳塋,似是沙塵暴中的燈火,頻繁閃爍,那是墳塋之上的禁製被激發了。
“轟轟轟……”
一座座覆蓋著惡毒禁製的墳塋驟然塌陷,其內所有的一切,都隨之消失不見,隻留下空洞的大坑。
秦陽轉過身,盯著血月死侍的墳塋,目中神光閃耀,手中不停的掐算,推演墳塋上加持的禁製陣法的演化。
血月死侍的陵寢,雖然算是這裡最大的一座,可禁製陣法,卻遠不如那些小陵寢惡毒。
複雜歸複雜,卻沒有同歸於儘的招數。
想來也是因為要將血月死侍牽製在這裡,永遠鎮守陵寢的原因。
順著陵寢邊緣,一路前進,陣法禁製被一點一點的破開一條裂縫,他順著這條裂縫,不斷的向內突進。
一個時辰之後,突進到墳塋土包的邊緣,在外層陣法的最後一步,破解開一條裂縫之後。
卻見前方滾滾死氣,化作一顆百丈高的骷髏頭,骷髏頭凝聚如黑玉,目框之中,怨氣化作幽綠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張口一吼,混雜著厲喝咆哮和尖嘯詛咒的聲浪,便幻化出無數幻象,映入秦陽的眼簾。
秦陽抹了把汗,暗暗歎息。
前有陷阱,後麵又無法順著裂縫快速退回去……
沒辦法了……
秦陽轉身,背對著墳塋之中衝出的死氣骷髏頭。
待那衝天死氣,將要衝擊到嫁衣身上的瞬間,嫁衣一揮大袖。
“轟!”
凝聚如玉的百丈骷髏頭,驟然爆開,崩碎成漫天死氣。
然而,那一揮衣袖的力道卻絲毫不減,裹挾著漫天死氣,倒卷向墳塋。
黑風卷起,呼嘯而過,墳塋之上加持的禁製,布置的陣法,隻是閃過一絲神光,便瞬間崩碎消散。
千丈高的墳塋山包,眨眼間便崩碎成齏粉,被黑風卷動著消失在天際。
而墳塋後方,那些隻要在覆蓋範圍的小墳塋,無一例外的,全部消失不見,連渣都沒有留下來一點。
秦陽轉過身,回頭一望,砸吧了下嘴。
這就是為什麼寧願不去給那些睡在墳塋裡死人換口新棺材,也不想借助嫁衣力量的原因。
她一擊之下,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走到墳塋的殘骸下,隱約能見到地下還殘留著一部分陵寢的建築殘骸,最深處,一具石棺,也變得破破爛爛。
棺蓋不見了蹤影,石棺表麵也是坑坑窪窪,隨時可能會崩潰。
隻不過石棺裡麵還有一口稍小的鐵棺,打開鐵棺,裡麵還有一口陶棺,再打開,才見裡麵侵滿了水銀,裡麵沉著一個朱色木盒。
取出木盒,打開之後,裡麵一顆雙目緊閉,麵上表情猙獰的人頭,看其模樣,猶如剛剛從人腦袋上斬下。
人頭豁然睜開眼睛,雙目漆黑一片。
血光一閃,人頭驟然消失,而另一邊,血月死侍也從戰場中退了出來,單手拎著自己的頭顱,緩緩的放到自己的脖頸上。
霎時之間,半空中兩輪血色的彎月,慢慢的化作兩輪血色的滿月,一虛一實,不斷的變幻。
血色的月光,照耀大地,不見血月死侍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人便突然消失不見。
眨眼間,血月死侍已經站在了秦陽三丈之外。
他盯著秦陽背上的嫁衣,麵色有些複雜,時而震驚,時而恭敬,時而不解……
良久之後,方才緩緩的躬身一禮。
之後,血月死侍才將目光轉向秦陽。
“咳,血月大哥,你醒了?”秦陽乾笑一聲,被看的渾身發毛……
“你,是何人?”
“我是誰不重要,血月大哥,我幫你找回了頭顱,將你喚醒,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紫霄道君駕馭多寶天輪,已經闖入此處,想來此刻已經完全降臨了,你……”
秦陽話還沒說完,血月死侍已經消失不見。
半空中倒映的兩輪血色滿月,也隨之消失不見。
秦陽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神色呆滯的喃喃自語。
“我還沒問你嫁衣到底是誰呢,你怎麼就走了?”
……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血月死侍離開了黑塔,望著遠處天邊懸空的多寶天輪,神情頗有些凝重。
回過頭,黑塔之上貼著的“奸佞小人”四個大字,瞬間倒映入血月死侍的心田,烙入他的神魂深處。
將他強行洗腦,認可了葬海道君就是一個奸佞小人。
血月死侍捂著頭,痛苦的跪在地上,喉嚨裡發出一聲聲掙紮的嘶吼。
“奸佞小人,好一個奸佞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