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追來的異獸,定天司問話(感謝*本因的白銀盟主)(1 / 2)

一品修仙 不放心油條 21233 字 3個月前

但凡神朝所在,都有一點與門派宗門,亦或者世家掌控大局之地不同。

那就是這裡不但有修士世界的規則,更有著神朝所特有的規則。

門派招收弟子,初始不過是看天賦,看根骨,看悟性,看心性,上述幾項,每個門派所看重的略有不同,但大體上都是如此。

這招收來的弟子,哪怕是走後門進來的,以後弟子犯了什麼錯,哪怕是叛門,無論是招收弟子之人,還是有親近關係的人,隻要本身沒打錯,其實都不會有特彆大的影響。

徒弟叛門而出,師父卻還是在宗門身居高位,這種情況,在宗派之中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在神朝之中,就不一樣了。

給沒有父輩親眷在神朝當差的人,當引路人,引對方進入神朝體係,無論後者後麵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擔起連帶責任的。

雖說也會有連帶的好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是秦陽應下,被許文程引入到神朝的體係之中,他身上天然就打著許文程的印記,無論以後乾什麼,都會連帶著影響到許文程。

秦陽疑惑的是,許文程這種常年砌牆,迎風搖擺卻不倒的家夥,絕對是有兩把刷子,很多牽扯到關鍵的事情,都是謹慎不已,能不多說都不會多說一個字的老油條。

今天怎麼忽然下這麼大決心?

他是相信自己會給他帶來足夠大的好處麼?哪來的這種自信?

這貨倒是比自己還要有自信啊。

念頭疾轉,秦陽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揖手行禮。

“有勞許大人勞心,實在是過意不去,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我這人野慣了,怕是已經不習慣許大人所說的路子了,至於神朝的文臣之路,我也略有耳聞,他們的修行之法,與我不合,怕是連門都入不了……”

“無妨,秦老弟有傷在身,先好生修養的好,至於這件事,以後再議,喝酒,來喝酒……”許文程也不勉強,打了個哈哈就將這件事略過了。

酒足飯飽,賓客儘歡。

走的時候,許文程又給秦陽送來一些神朝的書籍,給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樂期頤,又塞了兩個侍女……

也不知道這老不休的,從哪找到的這些模樣不錯,修為也不是太低的良家子,偏偏侍女似乎還都挺樂意……

秦陽離去之後,許文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幽幽的歎了口氣,折身回到了書房裡,坐在那裡蹙眉苦思。

“大人,喝些茶吧,這是今年新產的清心茶,最是清香悠遠,鮮爽甘醇。”親隨端了茶,放在書桌之上,立於一旁侍候。

許文程喝了口茶,微蹙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些許。

“大人,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又是因為那秦陽麼?”

許文程斜了親隨一眼,歎了口氣。

“當年我答應了你父親,要照看你,可是我知道,你這性子和腦子,都實在是不適合出去打拚,不然必是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沒想到今日我厚著臉皮開口,甘當引路人,你竟然還是對那秦陽不以為然,你莫不是以為我也是傻子不成?”

“小人不敢。”親隨嚇了一跳,連忙垂首後退三步。

“我身邊長跟著的人,現在隻有你,我就是想讓你多看看,不指望你能變聰明些,隻希望你能照貓畫虎,學學想想,我為何這麼做。”

“小人……小人是不明白。”

“臣田侯死了啊,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大帝要他死啊,咱們這位大帝……哎,算了,不說這個了,你隻需要知道,臣田侯死了,這事還沒完呢,臣田侯身後又不是沒有人,現在那邊折損了一員大將,必然會對付獻國公這邊的人,若非這次我當機立斷,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了些許功勞,此刻說不得,我這位州牧,已經去見臣田侯了。”

許文程見親隨不懂,搖頭失笑。

“你果真還是不懂,之前派人去南蠻之地,查了查這位秦陽的信息,一查嚇一跳,他的師尊,就是當年南蠻之地赫赫有名的崔老魔,他的學識,縱然是在神朝之地,也甚為有名,之前一直聽說這位秦陽受創,根基受損,此次才知道,他曾經中過黎族的噬心蠱,也是天妒英才啊……”

“他?英才?”親隨脫口而出,而後才連忙低下頭:“大人見諒,小人實在是不懂。”

“哼,你若是能看得懂,我早就當你的引路人,親自引你入神朝了。”許文程搖了搖頭,遙望著窗外:“說了你也不懂啊,我之前就猜測,之前那些消息,都是跟秦陽有關,現在覺得這個猜測起碼有五成可能,甚至更多。”

“臣田侯隕落之後,無人關注他之前的經曆,也無人關注他為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所有人都認為是獻國公陷害的,我深處南境,毗鄰南蠻之地,多關注了一些,也有些路子,自然知道的更多。”

“若是我猜的不錯,臣田侯的另外一個化身,就是當年黃泉魔宗的宗主,再追尋了一下前些年南蠻之地發生的事情,那位崔老魔險些身隕,再加上臣田侯所說他修禁術是為了南蠻之地,老夫就猜測,秦陽師徒,縱然與臣田侯素未蒙麵,卻也早就結下了死仇。”

“據說黃泉魔宗的宗主死了,所以這禁術之事,必然是在南蠻之地暴露的,若上麵的猜測都是對的,縱觀此刻南境,唯一有可能知道此事的,就隻有秦陽了……”

許文程說的不甚連貫,親隨搖了搖頭,表示還是不太懂。

“老夫到現在還不太確定,隻是一個猜測而已,你不懂也正常,以臣田侯的本事,以前從未見過他接連出現大的紕漏,此次卻出現這麼多,原本隻是如此也就罷了,臣田侯自己都知道,這些事不會要了他的命,可最後一招出現之後,前麵的一切,就都不對了,性質也都變了,全部變成了佐證的致命殺招啊。”

“我總覺得這事可能會跟秦陽有關,今日才出言試探了一下,可結果卻讓我有些不確定了……”

“大人,你說今天的隻是試探?不是要當他的引路人?”親隨又有些意外了。

“都是吧,今日要當他的引路人,的確是真心實意的,他參與了多少,我不知道,可絕對會有一部分,由此本事,卻半點痕跡都沒有露出來,著實不簡單,此人若是入了神朝,起碼不會差了,結個善緣總不會錯。”

“隻是,他拒絕的毫不猶豫,這讓我有些疑惑了,他似乎根本不像是跟臣田侯有仇怨,也對入神朝不甚在意,也不在意臣田侯可能還有一尊化身活著的事,這讓我不禁懷疑,之前的很多推斷都是錯的……”

許文程苦笑一聲,揮了揮手。

“罷了,你下去吧,我給你說的話,你切記不可告訴任何人,你雖然愚鈍了些,可嘴巴緊,辦事也牢靠,我還是放心的,算了,這話說出去也沒人肯生出懷疑的……”

孤身一人坐在書房,許文程翻動著一些書籍,又察看著一些玉簡,上麵記錄著不少南蠻之地的事情,也有南蠻之地前些年發生的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這個世界,消息的傳播,很是受到局限的,修士的壽元綿長,縱然隻是稍稍修行,隨便鑄就一個道基,就能活個二百年,若是修行到道宮境界,活個數千年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除了一些比較重要的大事之外,可能發生之後,就會淹沒在當地,根本不會傳播出去。

所以遊記之類的書籍,才會比較火熱,也比較珍貴。

就算是發生大事,消息傳出去之後,大家知道的,可能也隻是其中幾個最重要的人物而已,大多數時候,這種人物基本都是強者。

前些年,南蠻之地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傳到大嬴神朝的範圍,裡麵基本上也不會有人提到秦陽這個人。

隻會有極少數,可能因為噬心蠱這種很多年沒出現過的事情,隨手記了一筆,但也僅此而已了。

要不為什麼,情報網的構建,是極為奢侈的事情,沒點家底,根本玩不起這些東西。

地盤實在是太大了,需要的人手也實在是太多,來來去去之間,花銷自然不會少了。

之前秦陽一直琢磨著,拓展情報網的事情,卻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去做,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情報網擴大一倍之後,花銷起碼翻數倍。

家底雖然豐厚,可坐吃山空,不斷的大量消耗,終歸有耗儘的一天。

也就是最近發了一大筆橫財,撈著了下蛋的母雞,這才正兒八經的開始行動了。

新弄到的靈脈,送回了黃泉魔宗三顆,交給崔老祖,不用多做解釋,崔老祖也會處理好的。

之所以隻給三顆,不是秦陽吝嗇,而是再多了,秦陽不敢給了,實在是靈脈太紮眼,孕出三條靈脈,已經是黃泉魔宗能承載的極限了。

其中一條,是送給崔老祖了,崔老祖若是想要給魔宗,秦陽也無所謂,剩下兩條,出產的靈石,秦陽就要揣在自己兜裡用了。

又趁著一年之際,幽靈秘境可以打開的時候,沒有辦拍賣會,而是悄悄的回到幽靈號。

當年得到的塔底,裡麵可是有一大片靈田,之前靈氣供應不夠,靈田都開始跌落品階了。

這次回去,秦陽一口氣中了十條靈脈,足夠撐起整個空間,多餘的靈氣,還能灌給幽靈號當做力量用。

而靈田裡出產的各種東西,從玉稻到靈藥,就是大筆大筆的資源。

這次回去這一趟,隻有刀疤知道,秦陽也沒讓其他人知道,省的到時候又被纏著要帶他們來大荒。

自己還沒站穩腳跟呢,再來神朝之外的人,未必是好事。

秦陽給了手下資源,讓他們繼續發展壯大,再往北發展,誰去主持大局,尚未明確,秦陽心裡倒是不是陳皮就是徐嬌。

金三為人謹慎,守成是足夠了,可開拓卻不夠,陳皮足夠機靈,有眼色,讓他去開拓應該會比較順利,而徐嬌身為三人之中唯一的女修,女修在某些方麵的確是弱勢,可有些方麵卻絕對比男修強的多。

尤其是有關情報的問題上更是如此。

一時之間沒決斷出來,秦陽就窩在黔俞州沒有繼續向西走。

汝陽侯倒是希望他跟樂期頤一起回九山州轉轉,那裡才是汝陽侯的大本營。

而秦陽也有些小脾氣,衛老頭整天瞎搞八搞,秦陽也不樂意回去了。

專門托人送回去的三顆靈脈,也是送給蒙師叔的。

蒙師叔雙目已廢,之前得知自己中了噬心蠱之後,卻還是親自從南境跑到了極北的永夜之地,為自己尋來了一株蝕心草。

中間經曆了多少困難,秦陽不清楚,知道的也隻是一句跟律宗的禿驢乾了一架。

蝕心草雖說沒有用到,可這份情義,秦陽還是記在心裡了。

他沒什麼可以為蒙師叔做的,靈石蒙師叔也不缺,送回去的靈脈,也隻是聊表心意而已。

說起這個,秦陽就想到了張正義,畢竟蒙師叔就惦記著他這個不靠譜的徒弟。

咦,對啊,張正義最近在乾嘛呢,好久沒見他了。

回憶了良久之後,秦陽心裡頗有些尷尬,總算是想起來了。

當初張正義中了返生咒,這種咒法太過古老,秦陽就順手忽悠張正義,去搜集久遠而古老的記載……

好幾年都沒他消息了,這貨不會是被困在什麼地方了吧?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還是決定用一下盜門的情報網。

他們關於這方麵的信息肯定是最多最全的,尤其是張正義這鱉孫,從來不用自己的臉在外麵溜達,憑自己的情報網,想在南境之外的地方找到他,還真不太可能。

蒙師叔沒什麼所求了,就希望他好不容易有個可以繼承衣缽的徒弟,彆死了就行……

這點要求,秦陽自然還是不能拒絕的。

去盜門的情報網拿消息,他們也不太清楚具體位置,隻是知道張正義這貨最近似乎已經離開南蠻之地,跑到南海一段時間,後來有從海上一路到東海,再從東海登陸,跑到了大嬴神朝的地盤,不知道又去禍禍誰去了……

留了消息,讓他們查清楚了之後給自己說一聲,起碼心裡有個譜。

因為臣田侯隕落,後續的事情,秦陽就沒管了,隻是消息卻還是在不斷的傳來而已,知道了就行。

一晃三個月過去,秦陽從靜室之中走出來,神情有些糾結。

再次修行了一段時間,下麵的那一階靈台,還是一階,跟猜測的一模一樣……

本來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誰想到真的變成了一整塊。

以後想變得普通一點都不可能了……

秦陽這邊剛出關,隔天許文程就又來拜訪了。

秦陽算是有點怕了他了,去閉關也是因為要躲著許文程。

誰知道這貨消息靈通的很,自己出關之後,他就又來了。

“秦老弟,你出關了?看你氣色還算不錯,不若來府裡坐坐,近幾日離都來人了,其中不乏有文臣一脈的前輩,屆時可以介紹你認識……”

“哎,許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

“明白明白,我知道你是魔道出身,不太喜歡文臣那一套,不過神朝一向是不管這些的,隻要不殘害生靈,屠戮天下以求自身,無論是文道、正道、魔道,統統都不過是修行的不同而已。”

“許大人,我暫時是真的沒想法,若以後有想法了,肯定來找你,可以了吧?”秦陽算是服了。

後來想了想之後,其實也沒想明白許文程為何要這麼熱心這件事,可來這裡這麼久了,見得多了,交流的多了,關係自然也就還算不錯了。

幾次三番之後,秦陽算是徹底確定了,許文程是真的想讓他入神朝。

“行吧,你暫且沒意向,那就等等吧。”許文程例行勸說了兩句,似是還有些不甘心一般,換了個方向:“你可知道,這次來的人,主事的是吏部的考核官,一方麵是為了處理一下臣田侯留下的爛攤子,一方麵也是順手考察一下下麵的官員,現在空缺很多,補缺的人是誰,他基本上都可以確定大半了。”

“除了吏部的人,還有戶部侍郎王懷遠門下來人,定天司的一品外侯韓安明也來了,當年王懷遠的嫡長孫,在定天司任職之時,也有五品外侯的職位,隻不過他隕落在了神朝之外,這塊令牌你拿著,雖然老哥我的身份實力都不太行,說不定能給你減些麻煩……”

許文程不由分說,將一塊刻著許字的方牌,塞到了秦陽手中。

“噢,還有一件趣事,老弟若是最近閒來無事,可以出城去轉轉,莫要待在城中,據說城外出現了一頭異獸,火燒不死,刀兵不傷,正跟一群修士打的不亦樂乎……”

一番交談,許文程再次邀請赴宴,秦陽也沒去,不去湊這個熱鬨。

隻是等許文程走了之後,秦陽稍稍一琢磨,就琢磨出來點彆的味道了。

他怎麼覺得許文程這次是專門來提醒他一下的……

吏部的人來了,沒什麼不對的,臣田侯隕落了,他的位置,肯定是要找人來頂替的,那些臣田侯的死忠,該清理的也會被清理了,以免留下後患。

這一下空出來的位置肯定就不少了,需要找人來頂替,也是一個大工程,來一個主事的人到當地,也是應有之義。

可是後麵這個,戶部侍郎的門人,還有定天司的一品外侯,再加上許文程可以提到了當年的一位死在神朝之外的外侯……

怎麼看指的都是當年被老船長弄死的那位。

他爺爺是神朝財政副部長,要說有錢,那肯定是有錢的很,難怪一個並不是多強的外侯,竟然能自己培養出一個囊括了整個南境的情報網……

那位外侯死在了老幽靈船長手中,人家也去報仇了,隻不過老船長早就嗝屁了,仇自然也就沒了。

而自己這個繼任幽靈船長的身份,可是從來沒隱藏過的。

這些人不會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沒道理啊,當年的事,早就應該了了。

若不是如此,許文程為何暗示自己避一避?

若無必要,他沒必要專門來一趟,就差明說了吧。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還是覺得,古語說的好,聽人勸吃飽飯,定天司可不是好相與的地方,定天司的人,也都沒一個好接觸的,進了定天司大獄的人,也沒誰能完整的走出來。

正好去城外轉轉,放放風。

名義上,他來到這裡之後,還從來沒出過城呢。

正想著呢,樂期頤就來了,那位跟著樂期頤的吸髓妖女,低眉順眼,跟個尋常侍女一樣,跟在樂期頤身後,低著頭都不敢抬頭看人,哪裡還有半點魅惑的樣子。

“秦師叔,我剛才聽許大人說,城外出現了一頭異獸,傷了不少人,偏偏沒人能傷到它,更彆說拿下了,不如我們去看看吧,這等異獸,可是甚是少見的。”

“還有這等事?那走吧,去看看。”

“啊,秦師叔,你答應了?”

“走唄,我吃過不少異獸,還從來沒見過沒人能傷到的異獸……”秦陽樂嗬嗬的隨口一說。

跟在樂期頤身後的侍女,聽到“吃”這個字,頓時一個哆嗦,臉都白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陽瞥了她一眼,沒有多加理會,知道害怕,老實就行。

坐了玉輦,離開了俞城。

而這邊,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來拜訪。

“吾乃戶部侍郎王大人的門生褚三歡,奉恩師之命,前來拜訪秦有德先生,不知先生可在?”

“秦大人與世子出門了。”守衛在門口的侍衛斜了他一眼,隨口回了一句。

“恩師之命,難以拖延,冒昧問一句,秦先生可是出遠門了,何時歸來?”

“不知。”侍衛搖了搖頭,不過看這人似乎還挺有禮貌,還遞了正式的拜貼,就指了指城外:“你若是有急事,就去城東出城找吧,城外來了一頭古怪異獸,秦大人和世子去看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