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刑部大門口的伏殺,打不過就上大號(1 / 2)

一品修仙 不放心油條 21116 字 6個月前

離都刑部的驚堂鼓,又叫震天鼓,三尺鼓。

震天指的,便是鼓響震動天下,必定是大事,這也是給下層的人,一個訴求的通道。

神朝以力立國,可自古就有說法,打江山易,守江山難。

大帝修的法門名曰鑄道庭,乃是彙聚天下眾生,江山河川的俊秀,化作神朝國運,納與己身,這些力量就是推動著大帝前進最大力量。

修仙的世界,絕大部分人的最大最長遠的訴求,都是長生,餘下的訴求,大多數時候,都是排在這一點後麵的。

大嬴神朝的大帝,自然也是如此,所以這守江山,穩固國運,讓時局平穩,穩中有升,就是最好的選擇。

法規法令,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條服務的。

這次要因為一些凡人,殺一堆官宦,就是因為他們鬨大了,連人魔都催生出來了,這些人不死,神朝之中,自有怨氣浮動,弄不好就會影響到國運。

神朝建立許久,時間長了,終歸會有各種矛盾在不斷的積累,不斷的激化,總要給個宣泄的渠道。

真要是將人逼急了,逼到絕望的地步,看不到一點希望,鬨出來天大的事情,那就是遲早的事情。

給下麵所有的人一個念想,一點絕望之中的希望之光,是絕對必須有的。

人活著不就圖個念想麼,平安的時候,圖個勇猛精進,能多活些時日,說不定能長生呢。

受災的時候,就圖個逢凶化吉。

受委屈了,遭受了大難,沒力量報仇了,也圖個能伸冤報仇的法子。

震天鼓就是這諸多法子的其中之一。

簡單說,就是告訴他們,有天大的委屈和冤情,你們呐,也彆造反,也彆搞事,按照朝廷的規章製度來,絕對的公平嘛,是沒有的,大家心裡也清楚,可相對的公平還是有滴。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敲響震天鼓,要告的,十有八九都是權貴,下麵的人真絕望到這種地步了,也未必能抵達離都敲響震天鼓,敲響了也未必有用……

路子是有的,可為了杜絕誣告什麼的,敲響了震天鼓,基本就是不死不休了。

所謂三尺,便是三尺血的意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被告原告總要死一個。

沒必死的信念,沒人敢這麼乾。

當然,也有極少數情況,如同秦陽這般,大不了逢年過節的祭奠一下季無道……

馬甲一脫,還是一條好漢。

秦陽負手而立,站在刑部衙門的門口,就等著人來宣他進去。

現在震天鼓響,刑部的人,想不接都不行。

至於為什麼要來刑部?而不是去彆的地方。

畢竟,大理寺也行,而且於情於理,論其職能,更加符合。

那還不是因為之前的通緝令,就是刑部發的。

這些龜兒子,沆瀣一氣,不給他們順手上個眼藥,找些麻煩事,還能讓他們看熱鬨不成?

秦陽站在這裡站了足足一炷香,也沒見大門洞開,沒見一個人出來,秦陽也不急,就這麼乾等著。

賤天霄跟在一旁,腸子都悔青了,可事已至此,也隻能一條路走到黑,既然裝了逼,就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而此刻,刑部府衙內,一群人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的團團轉。

刑部尚書急匆匆的從後堂趕來,跟刑部一眾官員,商量著對策。

“你們都說話啊,現在怎麼辦?”

“大人啊,震天鼓響八聲,此刻整個離都怕是都知道了,有人要告國公,依照規矩,我們必須要先接了再說,若是都不接,我們都難辭其咎。”

“是啊大人,這人敲響三尺鼓,狀告獻國公,怕是非要分出個生死了,尤其是牽扯到之前那事,先接了再說……”

下麵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刑部尚書麵色發黑,悶不做聲,心裡暗忖。

獻國公之事,上麵的人,誰心裡不清楚的跟明鏡一樣,定天司肯定也早已經原原本本的呈報了。

可現在獻國公沒事,還不是因為此事差不多已經塵埃落定,就連大帝,都沒有明旨降罪,隻是隨便找了個由頭,罰了一通。

這也不知道哪來的愣頭青,竟然來敲響震天鼓,揭了蓋子,掀了桌子,也不知道這家夥能不能活到明日。

偏偏現在要本官作難,我若是不接,就是犯了神朝法度,必定會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若是接了,就務必要公開審訊,等同於徹底揭了蓋子,將獻國公得罪死。

甚至連東宮那位,怕是也要得罪死了……

就在刑部尚書猶豫不定的時候,下麵又人給出了主意。

“大人,不妨先接了再說,畢竟,敲響這震天鼓,若無實據,是為誣告的話,可是要上天雷台,受萬雷轟頂之刑的……”

“不錯,大人,不管如何,我們都必須先接了,這愣頭青,橫衝直撞的,怕是也隻是一個沒撞過牆的年輕人,不知這世道艱辛,僅憑一腔熱血就敢來敲響震天鼓,若無實據,那……”

“不錯,開門,帶進來。”刑部尚書頓時恍然,方才已經認定了這事是真的,這才隻想到後麵了,沒想到眼前。

說的不錯,敲響震天鼓,本身就是大罪,若無實據,隨意攀咬,那可是要死人的。

刑部大門洞開,一列列衙役,手執水火棍,分立兩旁,一股莊嚴威壓,自內而外的徐徐壓來。

秦陽麵色如常,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邁入其中。

正堂之上,刑部尚書,連同一眾今日都在府衙內的官員,儘數到場,再加上書吏,守衛等,黑壓壓上百人,而這些大部分還都是有官職在身的。

秦陽邁步行來,就見正堂之上,掛著的一塊匾額,上書明刑弼教四個大字,字體甚為剛正,內有氣韻浮蕩,入眼一看,就不由的會生出一種心中藏不住秘密的錯覺。

在這等氣韻籠罩之下,說出來的話,若是假的,心中有了破綻,自身必然會受到影響。

秦陽不為所動,自顧自的上前,揖手一禮。

“季無道,見過諸位大人。”

秦陽身後,賤天霄昂首挺胸的跟了進來,隨意的對著上麵一拱手。

“葉建仲,葉大人,許久未見,彆來無恙。”

刑部尚書打眼一看,頓時眉頭一皺,既是意外,又是頭疼。

賤天霄這個攪屎棍怎麼也來了?

“賤天霄,你來乾什麼?”

“你彆看我,又不是我敲的震天鼓,這位是我一故友的師弟,我就是跟著來看看,彆讓他被人欺負了,我臉上也不光彩。”

“嗯?不知這位是?”葉建仲神色一動,再看濃眉大眼,國字臉的秦陽,心頭就歎了口氣,完了,這愣頭青還不是一般散修……

“這位小兄弟,叫季無道,山謙前輩的關門弟子,他師兄叫長秋雨,五行山當代掌門,可彆怪我沒提前給你說,你們這些人,乾的醃臢事,上不了台麵的門道,我都清楚的很,你要是想替獻國公捂蓋子,覺得我這小兄弟,純粹是來誣告的,先打死了再說,那你們儘管試試,我保證我絕對不插手,純看熱鬨。”

賤天霄走到一旁,將一個書吏拎起來丟在一邊,抱著手臂坐在那一言不發,權當看熱鬨了。

葉建仲眉頭緊蹙,下麵的人,不少都是嘴裡發苦。

打個屁啊!

他若是長秋雨的徒弟,說不得還有幾分先打死了再說的想法,畢竟長秋雨還算是穩重,講道理,顧大局。

可五行山的前代掌門山謙,那是個什麼貨色,但凡是活的時間稍稍長一點的,地位稍稍高一點的,誰不知道啊。

五行山今日的地位,大半都是山謙靠著一雙鐵拳打出來。

就算是當今大帝,還未登基的時候,都被年輕時的山謙揍過。

他們今天要是乾不分青紅皂白的,扣上一個誣告的帽子,把山謙的關門弟子打死了,他們也趁早自己抹脖子,能死的痛快點……

這位可不會在乎什麼神朝法規,也不會在乎他們是不是神朝大員。

“這位……季公子,你來上告,可有狀子?”葉建仲暗歎一聲,語氣也變得和善了不少。

“自然是有的。”秦陽拿出狀子,遞了上去。

上麵一條條,一件件,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部分情況,已經細致到每一個個人了,這些都是秦陽從見到小人魔,帶著小人魔去清掃的時候,還有後麵送走了小人魔,回到東境之後,專門收集來的。

從上到下,各種牽扯,都清清楚楚。

葉建仲不用看,其實都知道,狀子上說的基本都是真的,獻國公乾的醃臢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為了什麼,其實不少人心裡也都跟明鏡似的。

“牽扯到一位國公,肯定是沒法今日受審了,容本官上奏,由陛下親斷,按照慣例,必是三司會審,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斷然不會讓真相沉溺,讓枉死者不能瞑目,不過,這怕是需要一些時日,季公子,不如你先回去?”

“好,我對朝廷是非常信任的,也相信朝廷最是公正公開公平。”秦陽一拱手,也不糾纏,轉身離去。

本來就沒打算今天就跟獻國公麵對麵,本來就是砸場子,掀桌子的,先讓這件事發酵一下再說,畢竟,還有先去送快遞呢,這事可不太好乾。

賤天霄站起身,頗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葉建仲。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先將他打死了,我方才還在猶豫,你若是這麼乾,我要不要出手,沒想到,這麼多年了,葉大人,你依然是這麼的……無趣。”

葉建仲沉著臉不說話,理都不理賤天霄,權當他不存在。

賤天霄自討了個沒趣,悻悻的站起身,邁步離去。

然而,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等賤天霄離開了刑部府衙,追著秦陽而去的時候,卻不見了秦陽的蹤影。

“咦,這位膽大包天的小兄弟呢?”賤天霄左顧右盼,卻怎麼都不見人影。

……

秦陽離開了刑部府衙,剛邁出大門前的階梯,再次一步跨出,卻見周遭之物,化作一道殘影,迅速消失在身後,回頭一望,就見府衙已經在數裡之外了。

腳下有一層層禁製的光輝浮動,轉瞬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裡被人下了咫尺天涯禁,他都沒察覺到,高手啊……

而同一時間,周遭的一切,都隨之扭曲,秦陽嘗試著走過去,卻根本無法突破過去,這裡已經不是街道了。

抬頭向著前方望去,一個個一襲黑衣,麵帶赤色獠牙麵具的人,排成一列,默不作聲的盯著他,殺機在空氣之中浮動。

這群人身後,還有一個麵帶麵具,赤裸著上身的男子,雙手按在地上,他的體表,有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而此刻,這些符文如同活了一般,從他的身上遊走到雙臂,再從雙臂沒入到大地。

這些落入到大地的符文,迅速的衍生出無數的道紋與新的符文,將這裡扭曲的世界,化作一方穩固的空間。

與外界徹底隔絕的空間。

甚至那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也隨之隱遁不見。

秦陽眼睛微微一眯,心裡還真有些意外。

一直聽說,神朝之地,人才濟濟,各種修士層出不窮,沒想到這裡就見到一個旁門的陣修和符修。

將所有的符文和陣法,都納入己身,根本不需要陣盤,也不需要陣旗,一個人就能在頃刻之間布置出來一座大陣。

等到打完之後,直接回收力量即可,根本不會留下什麼東西。

不過,能直接化生出一個單獨空間的旁門修士,放到離都,應該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此刻在外麵看,怕是根本什麼都看不到了,想找到那一處節點,估計也沒這麼容易了。

賤天霄這個不怎麼靠譜的家夥,是靠不住的,看來是一場硬仗啊……

秦陽心裡一片平靜,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

他知道獻國公肯定會動手,卻沒想到,獻國公辦事如此果斷,從他敲響震天鼓,到從刑部府衙出來,用了不過兩炷香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他竟然就能調動來這些力量,甚至膽大妄為的,敢在刑部府衙門口伏擊。

不得不說,這麼乾,還真是他化解此事的最佳時機。

旁人隻知道秦陽進了刑部府衙,後麵卻死了。

真相如何,肯定會有一些人知道,可對外,卻可以繼續散布謠言,說秦陽是誣告,在刑部府衙就被人打死了……

反正原告已經死了,怎麼說,怎麼圓,那就是後麵的事了。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肯定比原告沒死的時候輕鬆好多。

這片獨立的空間不大,不過數裡方圓,頭頂光暈閃耀,如同一個倒扣在地上的大碗,大地遍布著密密麻麻的道紋和符文,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很明顯想要打破這裡很難了。

一個個帶著赤色獠牙麵具的黑衣人,分立四方。

待這裡的空間穩固下來的瞬間,空氣中一聲嗡鳴,威壓驟然落下,秦陽就感覺自己的真元調動,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修為被壓製,不過對於純粹肉身的壓製,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這些人不知道自己是個體修麼?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才這麼做的?

那些黑衣人,或是執黑色鎖鏈,或是執寶鏡,或是扛著火焰大旗,就在空間穩固,威壓驟然落下,壓製到秦陽身上的瞬間,同時出手。

寶鏡閃耀,化作一道道神光,險些閃瞎了秦陽的眼睛,而那一縷縷神光落下,將他籠罩其中,體表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皮膚如同被難以抵擋的力量滲透。

另一個黑衣人,手捏印訣,秦陽頭頂,頓時浮現出一副字帖,上書“魁山”二字,字跡蒼勁有力,內有無儘蒼茫暗藏。

這魁山,乃是大嬴神朝中部的一座巨山,高逾三萬丈,通體都是一整塊巨石,重量何止億萬斤,此山鎮壓在那裡,讓那裡的地勢地動,數萬年都沒有絲毫變動。

此時這幅“魁山”字帖,剛一出現,便似魁山驟然出現,壓向秦陽的頭頂,便是那寶鏡之中照耀而出的神光,都死被壓的彎曲。

而同一時間,趁著秦陽被鎮壓的無法動彈的瞬間,幾位手執黑色鎖鏈的黑衣人,祭出黑鎖鏈,鎖鏈如同黑蛇探首,分彆纏繞在秦陽的四肢之上。

還有數位黑衣人,手執火旗,隨意一次揮舞,就見幽藍色的火焰,噴湧而出,化作一方火焰旋風,將秦陽籠罩在內。

寶鏡之中照出的神光,如同秦陽修成的大日神光,對於體修有很大的克製,秦陽的表皮,都在這如同瀑布一般的神光衝刷下,慢慢的化為焦炭破碎。

短短一息的時間,秦陽就被壓製。

而血肉之中,潛藏的魔手力量,也隨之被逼迫出來,原本血肉裸露,變得暗紅的身軀,慢慢的化作了黑色。

寶鏡神光也隨之被抵擋在外……

秦陽四肢舒展,全身的骨頭,都在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他慢慢的抬起頭,雙目綻放出刺目的光輝,穿過了火焰與神光,望向外麵那群黑衣人。

“喪心病狂,玩偷襲,還玩閃光彈,差點閃瞎老子的眼睛,你們就這點本事麼?快點動手,我正等著人來動手呢,你們不動手,我也要鬨事,現在正好,鬨他個天翻地覆。”

秦陽體內的真元流轉,化入陰泉,再逆反肉身,一時之間,他的肉身如同吹去一般膨脹。

張口一吸,周遭灼燒他身體的火焰,化作旋風,就被其一口吞噬個乾淨。

喉嚨裡一聲低吼,全身骨骼一陣哢嚓作響,肉身的力量被催發到極致,腰身猛的一挺,一頭撞到了頭頂的字帖。

霎時之間,不動如山,如同魁山一般鎮壓著的字帖之上,一道道裂紋浮現,被秦陽靠著肉身之力,硬碰硬的強行頂了起來。

“哢嚓……哢嚓……”

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如同雷鳴般炸響,字帖之上的氣韻,驟然崩碎,字帖也隨之崩碎成積分。

秦陽一聲怒吼,被黑鎖鏈纏繞著的雙臂,猛的向中間一拉,就見兩個黑衣人被其一把拽了過來。

二人倒是驚醒,果斷鬆開了鎖鏈,一人拿出刀鋒,一人拿出巨斧,從兩側分擊。

秦陽不管不顧,腦袋一頭撞向巨斧,黑色的體表,慢慢的浮現出一層黑色的石膚,還有一縷元磁神光,環繞著巨斧一轉,原本斬向秦陽脖頸的巨斧,就被帶偏了位置,也讓對方的身軀,暴露在秦陽麵前。

秦陽的腦袋向前一撞,一頭跟對方的腦袋撞到了一起。

噗嗤一聲……

一具無頭屍體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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