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宏深轉頭看向嫁衣身後的秦陽。
“來人,拿下。”
“鄒大人,本宮不想再重複第二遍。”嫁衣緩緩的站起身,擋在秦陽麵前,目視著鄒宏深:“這件事跟本宮,和本宮的人,毫無關係。”
“殿下見諒,有人指證,就要問清楚,查清楚,無論是誰,下官都有責任和義務,不能徇私。”鄒宏深態度也強硬的很,正視著嫁衣,大有如論如何,都要帶人走的意思。
秦陽輕歎一口氣,也不知道這是誰在搞鬼,這是非要讓鄒宏深和嫁衣正麵翻臉啊。
以鄒宏深目前的樣子,他是認定了這件事的真相就是這樣,也非要將這件事坐實了,他今天就算是與嫁衣徹底翻臉,也必然要帶走他盤問。
到時候,就算不死,十有八九也會半殘。
而嫁衣是絕對不會放任鄒宏深帶他走。
屆時,徹底翻臉了之後,軍中必然大亂。
嫁衣畢竟不是長期領兵,雖然有傳說,可如今的威勢,還做不到讓這裡的所有將士,都聽命與她。
而鄒宏深乃是兵部尚書,下麵肯定會有一些將士會支持他。
眼看氣氛越來越凝重,秦陽邁出一步,走了出來,給嫁衣一個安心的眼神。
“鄒大人,我說兩句吧。”
“你還有何要說的,自行承認麼?”
“不,就是問幾個問題。”
秦陽走到地上的屍體前,伸出觸碰了一下屍體,技能卻毫無反應,秦陽心裡一跳,不著痕跡的站起身。
“這個人叫什麼,我都不記得,也沒接觸過,隻是聽人說過,他在火頭軍裡,都算是膽子最小的一個,第一次上了戰場,差點被嚇尿褲子,呆立當場,差點就被人輕鬆乾掉,還是其他人救了他一命,這才被丟到了火頭軍。”
“你說這些乾什麼?”
“我的意思是,這人素來膽子小的很,這次怎麼就敢如此散布謠言?還寧死不說?就算是我乾的,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骨氣如此大的勇氣,能如此鎮定不著痕跡的散布謠言,還能如此視死如歸,最後都要死了,才指出我?”
鄒宏深眉頭一蹙,沒說話,秦陽則繼續道。
“還有,秦大人這個稱呼,我來軍中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聽見,你隨便在火頭軍裡找個人,問問他們平日裡都是如何稱呼我的,這個家夥是前段時間才第一次上戰場,來火頭軍雖說時間不長,卻也有一個來月了吧,他不可能不知道吧?”
“再者,殿下才清理過軍中奸細沒多久吧,後麵的事,可都是鄒大人掌管的,新來的什麼人,都隻有鄒大人清楚了,這次鄒大人興師動眾的來這裡,容在下說句誅心的話,鄒大人,你不就是認定了這事就是殿下做的麼?”
“姑且就聽這個無名小卒說的,鄒大人信了,要帶走我,行,你帶走我吧,你是要嚴刑拷打也好,殺一儆百,非要定下這個罪名也好,無所謂的,反正我的命不值錢,但之後,鄒大人準備怎麼辦?”
“直接找殿下問罪麼?還是上書陛下,定殿下的罪麼?”
秦陽走到鄒宏深身前,壓低了聲音,緩緩的補了最後一句。
“鄒大人,是忘了,你剛來這裡的時候,若是殿下有心,縱然舊傷複發,怕是也能輕鬆掌控大局。”
鄒宏深麵色微變,心裡猛的一個咯噔。
這句話,徹底讓鄒宏深心裡起疑了,秦陽說的不錯,若大帝姬有心繼續掌控軍權,他這個兵部尚書,根本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坐在帥位,何必今日搞出來這麼麻煩的事?
“鄒大人,你要明白一件事,殿下沒理由,我也沒理由,做這些事,與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再者,大人是準備為了一個新入伍不過數月的死人的一家之言,就要與殿下徹底翻臉麼?這樣對誰有好處?
而謠言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大人心裡沒數麼?”
秦陽說完,後退一步,高聲道。
“鄒大人既然有人指證在下,在下也不能讓大人為難,大人想問什麼,在下跟你去了便是。”
鄒宏深眉頭緊皺,腦海裡思緒萬千,忽然之間,就想到了,大帝姬這次可以說是主動放棄的,為何還要這麼乾?
為何謠言的信息,早就有了,為何是等到離都消息傳來之後,才開始傳播?
他若是與大帝姬翻臉,誰得到好處?
而他的後台,東宮雖然早就開罪了大帝姬,可若是如此正麵翻臉,誰得到好處?趙王?周王?
不由的就越想越多,越想越深。
片刻之後,鄒宏深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怒喝一聲。
“狗一樣的東西,死也不說就罷了,臨死了,竟然還要攀咬殿下,當真是該死!”
說著就走上前,踹了一腳屍體,而後嗬斥行刑之人:“你們是怎麼搞的,怎麼就將人打死了,人死了,怎麼指證,怎麼查?”
說著,轉過身對嫁衣一禮。
“殿下恕罪,下官自然是相信殿下,不會聽信這狗東西胡言亂語的挑撥。”
“鄒大人言重了。”
鄒宏深躬身一禮,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丟出去喂狗,彆臟了這裡。”
“鄒大人事務繁忙,就不勞鄒大人處理了,這件小事,就讓在下來處理吧,畢竟是軍中將士,縱有不是,按軍中規矩,也要將屍體送回原籍安葬。”
“那就有勞了。”鄒宏深也不糾纏,帶著人離去。
等到人走走完了,秦陽這才取出一口打造出來許久,卻沒機會用的青銅棺材,將屍體收斂放入其中,確認了屍體依然還是無法摸屍之後,這才蓋上棺材蓋,將整個棺材徹底封禁。
“秦陽,你覺得是離都那邊的人搞的鬼?”
“我可沒說,是你們都這麼想的而已。”
“那你……”
“沒事,我們就先等著吧,看看再說。”
說完之後,秦陽就拿出個蒲團,坐在棺材麵前,靜靜的候著。
這個沒人會多在意的小嘍囉,現在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點了。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要害他。
真當他窩在火頭軍裡,就真成了鹹魚了?他隻是在火頭軍裡薅羊毛而已。
今日若不是說的鄒宏深心中疑竇叢生,顧忌重重,最後就隻會有倆結果。
要麼嫁衣跟鄒宏深正麵翻臉,大嬴軍中大亂。
要麼就是他被帶走,死在審訊之中,縱然鄒宏深未必會讓他死,暗中的人,也絕對會讓他死在鄒宏深手裡,最後還是翻臉,大亂。
這事沒完,不管後麵是誰,他都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