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視同仁個鬼!”
秦陽怒罵一聲,將星落陣盤丟出來,在陣中撐起大陣,將那滔天血浪阻攔在外。
星落陣中,星辰一閃,紫月當空,無儘月華噴湧而下,化作催動陣法的力量,與那滔天血浪僵持在一起,在陣中望去,星空化作暗紅,如同一條星河,在星空之中急速奔湧,綻放出無儘光輝,霎那間,似有無數星辰幻滅。
秦陽拉長著臉仰望著兩座大陣對抗,心裡琢磨著怎麼破陣。
他又不是真的沐氏之人,他現在連外麵的大陣到底是什麼陣都不知道,那些滔天血浪,到底是什麼,陣法的內核是什麼,都統統不知道。
甚至還沒看穿陣法外相,一個陣法的符文都沒看到呢。
破解個鬼喲。
這種陣法,以他現在陣道水平和修為實力,根本不可能破解的了。
首先,他根本沒法扛得住血浪的同時,去鑽研陣法內核。
秦陽蹲在星落大陣的邊緣,看著外麵血海滔滔,陷入了沉思,怎麼辦呢……
這血海大陣,看似血水,實則沒有半點血腥味,也無邪道之氣,雖然毒辣酷烈,卻也是正兒八經的陣法,看其陣法,跟星落大陣對抗這麼久,也未見衰竭,應當是勾連了地脈地氣,力量源源不絕。
而星落大陣,有一顆上古殘月為陣眼,力量來源也是源源不絕,真讓這倆大陣對抗,再過一萬年也未必有結果。
他倒是可以親自催動星落大陣,以勢強壓,強行壓碎無人掌控的血海大陣,可那樣就成了毫無技術含量的暴力破陣。
以這裡的布置,套路之深,秦陽敢拿腦袋擔保,他若是暴力破陣,不按人家的考驗來,最後肯定是毛都得不到一根。
被一個一萬年前的人套路了,最後費了大勁,若是還沒弄到好處,秦陽絕對要心態爆炸。
因為他想砍死人家都沒機會,人家早死了。
觀摩兩個大陣碰撞,每一縷閃爍的光輝,都蘊含著無窮玄妙,不說血海大陣,他的星落大陣,他都未必全懂了。
星落大陣裡的陣眼陣基,除了一輪上古殘月之外,還有一大堆至寶化作的星辰,那些玄妙,都不是他現在能參悟明白的,隻能單純的用而已。
觀摩了許久,也沒觀摩出來個一二三,秦陽又折身,繼續蹲在陣法邊緣,看外麵的血海滔滔,試圖發掘陣法外相之下的內容。
許久之後,秦陽揉了揉腦袋,他覺得得換個思路,正常的破陣方式,效率太低了,隻是觀摩,再過一千年,他也未必能弄明白血海大陣。
就算是正常破陣,他也必須得進入陣中,才能花費時間慢慢參悟。
換個思路,最後問題,依然是落在了實力上,他扛不住血海之水。
秦陽摸著下巴,實力問題短時間內是沒法解決了。
但是他可以再換個思路,為什麼要硬抗下血海呢,透過現象看本質,歸根到底,他所追求的,隻是想讓血海乾不掉他而已。
或者說,讓血海傷不到他而已。
搬走血海,或者吞噬掉血海,血海不就傷不到他了麼。
想到這,秦陽召喚出黑玉神門,麵無表情的將大門板丟到了血海裡。
“滋滋滋……”
血海將黑玉神門淹沒,血海如同沸騰,片刻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黑玉神門沒有損傷,也沒有吞噬這片血海。
跟預料的一樣,這些血海壓根不是陰邪力量所化,雖說感覺上像是。
收回了黑玉神門,秦陽無喜無悲,黑玉神門再被繼續強化,他也無所謂,反正也不差那麼點,而沒效果,其實也已經得到了他想要試探到的結果了。
如今可以確定了,他之所以催動瞳術,都沒看穿血海外相,是因為血海並非陣法的力量凝結,半幻象半陣法之力,而是這些血海,本身就是真的。
既然是水之所屬,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秦陽將一隻手伸出陣外,手掌在沾染了一些血水,那種融金化鐵的力量,飛速的破開他的手皮,開始化去他的血肉骨骼,進而順著傷口逆行而上,欲融去他的手臂。
秦陽念頭一動,身體驟然化為一片黑水凝聚成的人形。
沾染在皮膚表麵的血水,開始侵蝕到水身之中,將黑水所化的身軀,染上了一絲暗紅色。
這是早些年秦陽修成三水塑體正法時,煉體所衍生出的神通,自從到了大荒之後,這門神通已經很少用了,而且隨著他的肉身越來越強,這門神通更是沒必要使用出來。
而他當年修成這門煉體功法,用來衍生神通用的核心靈水,是萬水之母的天一真水,從此之後,但凡是水之所屬,他都可以將其煉入己身,納入到水身之中。
雖說未必能掌握新的靈水所有神妙,起碼有一點卻是能確定的,他隻要煉化了靈水,多了一絲特性,必定可以免疫這種靈水的傷害。
隨著時間推移,秦陽一絲一絲的煉化血水,將其當做新的靈水,煉化入水身之中,水身裡也慢慢的變成了黑裡透紅的顏色。
他一步跨出,直接跳到血海裡,除了還能感受到血海滔滔,浪潮奔湧,血水本身的威能,已經對他無效了。
“要不說,加防真不如減傷……”秦陽收起了星落陣盤,頗有些唏噓的感歎了一聲。
漫步血海之中,秦陽的眼中綻放出兩道金光,開始按照正常的破陣方式,隨波逐流著,研究這片血海大陣。
時間一點一點推移,血海大陣開始在秦陽麵前展開了神秘麵紗,他一點一點的在心中構建出這座複雜無比的大陣。
不知過了多久,陣圖的最後一筆,終於在心中勾勒完成,如何破陣,如何走出去,都已經了然於胸的時候。
一步跨出,周遭血海倒流,浪潮逆轉,再走出一步,血海消散,隻剩下一條條粗大的血河。
七步之後,所有的血水都隨之消散無蹤,一切恢複了原樣。
他身前就是那塊石碑,回頭望去,這裡距離他最初站的地方,正好是七步。
周遭的書架沒有了,那些本身就是糊弄人的。
而石碑上的碑文消散,也變成了另外一行字。
“紅水陣,如何?”
秦陽盯著這幾個字,忽然笑出了聲。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暴力破陣,最後肯定是毛都得不到。
沐氏的這位先輩,套路可真是夠多的。
壓根就沒什麼狗屁考驗,那座大陣,就是沐氏壓箱底的傳承。
若真的是精通陣道,沉迷陣道之人,隻要有希望從陣中逃離,必然會下狠心,去冒險破解研究陣法,將陣法研究的透透的,起碼要將陣圖搞到手。
將陣圖了然於胸之後,才會破開陣法。
起碼陣中的沐氏子弟,絕對會這麼乾。
至於外人麼……
外人說不定惦記著所謂的寶物,所謂的傳承,隻會想著從陣中逃離。
等外人逃出陣之後,再看到石碑上的幾個字,怕是會當場心態爆炸。
再想想之前看到的碑文,都是坑。
跟這位大佬,相隔一萬年,交了交手,勉強算是小勝一籌。
秦陽笑了笑,轉身離去。
後方石壁上,石門再次出現了,他推開石門,邁步跨了出去。
身後的石門關閉,一切恢複了原樣。
秦陽又忽然伸手,沒有輸入密碼,直接推開了石門。
後方隻是一間普通的石室,裡麵三麵石壁上,擺滿了被封存的書籍玉簡、金冊鐵書。
正當中,懸著一副古畫,畫的內容很簡單,以簡單的筆鋒,勾勒出一個女子的背影。
秦陽看了看古畫,立刻開始橫掃這裡儲存的典籍。
隻要是能被拾取的,先不看內容,全部先收起來再說。
最後留下了一枚玉簡,秦陽又伸手摘下古畫,嘗試著拾取,不成功,立刻將其重新掛了回去。
對著畫中人拱了拱手。
“今日有緣來到這裡,得沐氏的陣道傳承,實在是三生有幸,若他日能見到真正的沐氏血脈,隻要他不跟我作對,我也會將這些傳承,再傳給沐氏血脈。”
丟下這句話,秦陽轉身離去。
待秦陽離去之後,古畫上的女子,緩緩的轉過頭,遙望著秦陽離去的方向。
畫卷之上,一層靈光閃過,一個女子從畫中走了出來。
隻不過這女子看起來就不像是正常人,無論她的衣衫還是身軀,都是黑白兩色,半點色彩都沒有,女子神情有些疑惑。
“真正的沐氏血脈……”
“那他是誰的後人?當年哪個弟子的後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