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眯了眯眼睛,遙望著前方如同神龍盤踞的山脈,山脈最前方,形似門戶,又像似神龍探首。
那裡就是龍脈祖庭的入口。
秦陽輕吸一口氣,這裡就是前朝最後的機會了,他們不管要做什麼,都是現在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遁光飛來,光輝墜落到地麵,崩碎之後,徐正強在地上翻滾著出現了,翻滾了數十丈之後,撞到一顆巨石時,徐正強的身體才停了下來,他張口咳出鮮血,滿口含著鮮血,滿是血絲的眼睛,對著秦陽一聲大喝。
“快將太子遺骸送入祖庭,亂臣賊子勢大,首尊大人自顧不暇,而我們卻根本沒有援軍……”
秦陽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掏出一把丹藥,塞進徐正強嘴裡。
“彆說話,先療傷。”
這貨的腹部,一個碗口大的豁口,貫穿前後,豁口焦黑一片,裡麵的鮮血卻還在不斷湧出,隱約還能看到他的脊柱,似乎都受損了……
隨著丹藥服下,徐正強身上的傷勢,慢慢被控製住,但也隻是控製住了看起來恐怖的外傷而已。
“給你喂的可都是最好的丹藥,估計你死不了了,你不請我喝點酒麼?”
“秦先生,都什麼時候了,還喝酒呢,趕緊先辦正事吧,快點將太子送入祖庭,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噢,說的也是,正事要緊。”
徐正強掙紮著站起身,麵色慘白如紙,氣息衰弱了大半,顧盼之間,滿是焦急,他走到抬棺的隊伍那,厲喝一聲。
“快點走,沒時間耽誤了,若是完成了,賊人沒了目標,自然不會理會我們,若是玩不成,賊人來了,我們都得死!”
秦陽一揮手,一群人開始疾步向著祖庭門戶而去,而徐正強似是急了,顧不得傷勢,也衝了上去,幫著抬棺。
秦陽尾隨其後,站在他身後,一手幫著抬棺。
就在這時,在誰也沒注意到,誰也感應不到的地方,一條血色的小蛇,從徐正強的掌心沒入到黑石棺材裡。
小蛇滲透入棺材,遊曳到太子胸口,它昂著腦袋,俯視著太子的臉頰。
就在這時,太子睜開了眼睛,跟血紅小蛇對視到一起。
血色小蛇的蛇瞳,驟然擴散,不等太子有所動作,它立刻衝入了太子體內,消失不見。
石棺之外,似乎察覺到異動,所有人都同時扭頭看向了石棺。
同一時間,秦陽站在徐正強身後,手持一把魔氣森森的魔刀,捅穿了徐正強的後心。
徐正強望著從胸口延伸出來的刀尖,感受著體內氣血,生機,似乎一切都在被這柄魔刀吞噬,滿臉愕然的回過頭,看向了秦陽……
“看什麼看?偷襲怎麼了?”
秦陽拔出魔刀,徐正強體內的氣血生機,甚至是神魂,都在瞬間消失不見,殘存的肉身,化為飛灰消散。
收回魔刀,秦陽冷哼一聲。
什麼貨色,也敢學人家套馬甲,玩套路。
暗號都對不上。
讓他請喝酒,就是問他要情報呢,問問他那邊什麼情況,這是他跟徐正強之間的正常對話,誰請喝酒,就是誰給情報。
誰想這貨,壓根沒聽懂什麼意思。
再者,徐正強是個什麼貨色,正兒八經的老油條,能躺著立功勞,肯定不會去拚死,隻要不是必死無疑,他肯定不會這麼玩命。
脾性都了解的不多,也敢學人家套馬甲,真以為這種情況下,他就能失去分寸了麼。
無論前朝要做什麼,這最後一點點路,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這種時候,甭管是誰出現,哪怕是張正義來,秦陽也要先捅死他一次確認真假再說。
將那些喪儀需要來的人,全部趁著白狐狸出現的功夫,全部打發走,一個都不剩,就是要保證出現在這裡的,都是可以信得過的人。
大嬴來的人,禮部的也好,欽天監的也好,司禮監的內侍也好,他一個都不信,還是全部換成自己的小號。
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這樣最保險。
“咚咚咚……”
石棺內傳來敲擊聲。
秦陽揮手讓隊伍停下來,打開了石棺,太子從裡麵坐了起來,眉頭微蹙,摸著自己的胸口,然後環視一周。
秦陽打了個響指,周圍的一群人,一瞬間便全部消散。
“剛才有一隻血色的小蛇,鑽進了石棺,然後它鑽進了我的體內,可是我已經察覺不到在哪裡了。”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麼?”
“感應不到任何地方不對勁,就像是剛才隻是幻覺。”
秦陽想了想,眼睛一閉一睜,瞳孔深處金光閃耀,一遍一遍的掃視太子的身體。
太子也卸下了防備,積極配合,甚至可以看到太子那蒼老的神魂,一切都沒異常的地方,也找不到那隻血色小蛇,連個痕跡都沒有。
“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麼?”
“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還是一樣的虛弱,日漸虛弱。”
“那就先彆管了,我們回去,等下需不需要你出手,還不確定,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你就可以換個身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秦陽帶著太子折返,壓根沒打算進入大嬴的龍脈祖庭。
秦陽也不知道前朝費了這麼大勁,到底為了什麼。
可是如今卻可以確定一點,鬨騰的沸沸揚揚,出動了這麼多人手,就是為了暗中在太子身上動點不知道什麼手腳。
不知道也無所謂。
他們做這些事的前提,是太子真的死了,那自己讓太子死不了。
那個假徐正強,催促著將太子遺骸送進龍脈祖庭,甭管他們想要達成什麼目的,根本不去打開龍脈祖庭不就得了。
表麵上越是鬨的如火如荼,暗地裡的手段越是隱秘,那就說明這個隱秘的動作,才是最重要的。
秦陽帶著太子折返,也不怕彆人知道太子沒死,本來就打算讓一些人知道,瞞著的隻是絕大多數人而已。
萬丈雲層之上,一個半點氣息都沒有,看似隻是普通的酒潭懸在雲層裡。
酒潭之中,自有一方天地,賈福德的師父彥穢,探頭探腦的向下望去。
當看到太子從棺材裡跳出來,眼睛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大嬴太子竟然沒死……”
彥穢一臉不敢置信,太子的壽滅之日,早就被人算的極為準確了,怎麼可能沒死?
彥穢一抹眼睛,再次望去,就見太子身上暮氣雖重,可是卻還沒死氣滋生,證明起碼還能有十年以上好活。
忽然,彥穢的神情一凝。
他看到了秦陽正在施展瞳術察看什麼,看到了太子頭頂,紫氣如華蓋,卻顯得暮氣沉沉,腐朽不堪。
一頭血色的小蛇,正趴在其上,如同青蠶啃噬桑葉,一點點的啃噬太子頭頂的腐朽華蓋。
那是屬於太子的神朝氣運。
他與尋常修士的修行截然不同,才能以望氣神通,看到截然不同的景象。
秦陽瞳術雖然不錯,可是還未修行到家,壓根看不到這些。
忽然,彥穢看到秦陽抬頭看了一眼,他立刻收回了目光,隻是此刻,腦海中全部都是那條血色的小蛇。
再想想若是太子真死了,如今怕是已經被送進了龍脈祖庭了。
那條血色小蛇,先行啃噬了太子身上加持的神朝氣運,縱然進入龍脈祖庭,怕是也不會被發現,不會被排斥。
任由它待在萬年都不見得開一次的龍脈祖庭,會有什麼結果……
彥穢心中一寒,遙望著遠方交戰,一邊拚儘全力阻攔,一邊發瘋似地進攻,可是誰會知道,真正的殺手鐧,早就落下了。
前朝這是要斷了大嬴的根啊,要在大嬴身上吸血壯大自己,最後取而代之。
明白了這一點,彥穢冷汗都冒出來了。
“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隱匿者有殃……”
喃喃自語了一句,彥穢連忙遮掩了所有痕跡,又一咬牙,在雲層裡丟下一顆烏色球,將白雲染黑,自己駕馭著酒潭飛天而去,生恐有人發現他。
知道的太多死的快。
……
嫁衣單手執劍,威風凜凜如同女戰神,戰衣染血,反而讓她的實力發揮的更加強大。
小七劫陣所化的七樣東西,已經破碎到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代國公程誌,麵色也略有些發白,消耗太過劇烈,他遙望遠方一眼,盤算了一下時間,飛身回到了祭台之上。
“大帝姬,你的實力,著實超出我的預料,我若是不付出足夠的代價,真的殺不了你,不過,我也不想殺你了,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你能攔住我,隻是我想讓你攔著我,讓你這麼覺著而已。”
嫁衣傳了口氣,握著長劍,展顏一笑。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想讓你覺得,的確是你想讓我攔著你而已。”
程誌神情一怔,遙望著遠方,轉而化為平靜。
“想來秦陽已經死了,我要做的事,也已經完成了。”
“不,無論你想做什麼,都是不可能完成的,我也想讓你覺得,你成功的攔住了我,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嫁衣隨手揮出一劍,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小七劫陣,頓時被破開一個口子。
嫁衣邁步走出,暢快的大笑一聲。
“無論你們想做什麼,都不可能完成的,如今也不怕你知道了。”
“因為,太子根本還沒死!”
嫁衣望著程誌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留下一串歡快的笑聲,化為遁光飛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