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1)(1 / 2)

漢貴女 三春景 18871 字 3個月前

劉徹本來的注意力就完全在陳嫣身上, 此時陳嫣準備說什麼的卻停了, 他一下就能察覺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就看到了不遠處著急的婢女。因為是陳嫣的貼身婢女,他也看的眼熟,便抬抬手, 讓那邊的武士放人過來。

“如今看來,阿嫣倒是比朕還忙!”劉徹微笑著揶揄陳嫣。

陳嫣隻能攤攤手道:“此事於嫣可不常見!然而對陛下就不同了...也不知陛下日理萬機被打擾過多少回了——何事如此著急作色?”

按理來說,手下的人都是很有眼力的, 如果不是真的非常重要的事,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過來打擾。然而陳嫣左思右想, 並不覺得這個節骨眼上會發生重視級彆這樣高的事情。

婢女本來還在猶豫, 顯然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劉徹的麵全給說出來。但陳嫣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徹還在一邊看著,就算是想要藏著掖著也不能夠了。便把懷中絲帛材質的信件拿了出來:“翁主,是海上送來的信件!”

在整個官僚集團在推行白紙化辦公的同時,陳嫣也在自己的集團內部推行白紙化, 在這一點上她甚至比劉徹做的更堅決、更迅速。沒辦法, 雖然名義上天下四海都是劉徹的,但他做事需要考慮的方方麵麵實在是太多了, 這個國家並不能純粹算是他的國家, 這個官僚體係也不能純粹算是他的官僚體係。

陳嫣就不一樣了, 她的集團真的就是她的集團,完全是她的!她的威望甚至足夠支撐她‘胡來’!而如白紙化這種操作就更不用提了,大家都接受良好...事實上, 經常有傳遞公文需求的產業,比如說泰和錢莊,幾乎是歡呼著迎接了白紙的到來。並且比誰都積極地向臨淄那邊的造紙作坊訂購了工藝特殊、極具防偽功能的新紙品,為此他們願意出一大筆錢!

倒不是他們想出紙幣了,隻是存票,甚至姊妹產業泰和錢莊也需要當票革新...反正泰和係在集團內部出了名的有錢、狗大戶!這個時候出點兒研發費,訂購自己想要的產品,對他們來說也就是毛毛雨了。

在這種情況下,集團內部的白紙化進行的很快...這個時候還能收到絲帛作為書寫材料的信件,著實有些出奇了。而聽婢女說是海上來的,就理解了。

陳嫣的海運號做的就是海上生意,如果是跑國內航線的還好一些,就是沿著東部沿海地區跑一跑,與岸上始終是交流的。但如果是跑國際航向,其意義就完全不同了,跑的距離太遠,來回花的時間太長,海上未知的情況太多...

總之,和國內斷了聯係,錯過國內的消息什麼的,實在是家常便飯。

這封信如果來自於某條跑國際航線的船,恐怕就算知道有了白紙,也會沒地方補給吧!

陳嫣一見這信件並沒有用最高等級的密信匣子裝著,也就沒有遮掩,直接拆開了絲帛外麵的係帶——還是有些遮掩手法的,外麵的係帶用的是特殊的打結方法,如果被人打開過,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就是這一,陳嫣的心情立刻飛揚起來...劉徹在一旁幾乎肉眼可見地看到她的雀躍。不由得問道:“何事如此欣喜?”

在他看來,陳嫣這個人容易討好,同時又難以討好。

說陳嫣容易討好,是因為陳嫣並不刁鑽,平常親近的人想要哄她,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隻要用心,她一般不會讓彆人的‘心意’白費。

但陳嫣又是難以討好的,就像劉徹本人一樣,他這樣的人得到太多,也太容易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最終的結果就是,就算有人捧來這個世界上價值連城的寶物,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

想要讓她高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劉徹自己有時候捫心自問,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那些哄彆人的手段在陳嫣這裡通通沒用...有的時候他甚至會覺得陳嫣的聰明和敏銳並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的姑娘實在是太難糊弄了!

然而,在短暫這樣想之後,他又會迅速地丟掉這種想法...他很清楚,陳嫣這上麵的獨特也是她的吸引力之一。說來這或許是個相當吊詭的結論——無法輕易得到,這反而讓陳嫣保持了更多的吸引力。

不管多麼的吊詭,這是確實存在的道理!

“是大好事!”陳嫣笑著講信件疊好,交給婢女。然後才對劉徹道:“我的海船抵達了紅海,一隊人在埃及上岸,帶著貨物去了羅馬...還記得嗎?就是嫣與陛下說過的大秦,如今這隊人馬已經回來了!”

劉徹聽她說起‘大秦’,很多事情一下就記憶起來了。陳嫣小時候就表現出了對海外的極大興趣,關於極西各國更是如數家珍!有的時候劉徹都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這些的。要知道對於極西之處的國家,國內能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

因為兩方相隔太遠,大多數消息都是從中間商那兒得知的。這些連接東西方商路的商人到底在言談之中說了多少假話,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而就是這種不知道真假的零碎言語,也是少的可憐的。

關於這一點,從羅馬被稱為‘大秦’就能看出了...而陳嫣就偏偏一口稱呼人家作‘羅馬’。

陳嫣對羅馬很多東西都很推崇,特彆是‘百工技藝’這一塊兒,簡直讚不絕口。另外,也對羅馬的一些先賢有很不錯的評價——劉徹甚至感覺到,陳嫣似乎覺得大漢之下就是羅馬了,至於當時還讓大漢覺得喘不過氣來,始終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匈奴,她反而是一種滿不在乎的態度。

光憑這一點,就足夠劉徹對這個‘羅馬’印象深刻,即使是多年以後的今天提起,依舊記憶猶新。

然而要讓陳嫣來說,她當然會對匈奴不以為然,對羅馬推崇備至。雖然她常常告誡自己,不能站在現代人的立場看待這個時代的許多東西。但某些時候她無可避免地還是要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看這個時代的許多存在。

有些事情,已經是一種習慣了,不是說扭轉就能扭轉的。

對於‘陳嫣’來說,匈奴是必然要被打敗的,就像那些在他之前在他之後都威脅過中原王朝的北方遊牧民族一樣...或許在漫長的曆史中,北方遊牧民族勝利過那麼兩三次,但那無損陳嫣的自信心。

畢竟,以武力征服了中原的北方遊牧民族,如果真的想統治中原,最終還是得接受中原的一切。從這個角度來說,不能說北方遊牧民族征服了中原,應該反過來說是中原文明馴服了北方遊牧民族。

而羅馬,雖然羅馬在後世的地位有些被過分神話了,如果不是西方文化的強勢,羅馬可能不會被拔高到那個程度。但就事論事地說,羅馬即使褪掉那層光環,也是非常厲害的!

後來近代西方搞文藝複興,複興打的也是古希臘古羅馬的招牌,由此可見人家確實是有點兒東西的!

羅馬的自然科學啟蒙就做的很好了,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這並不能幫助西方人在應用科技方麵超過東方,但卻為未來的發展打下了不俗的基礎。

另外,哲學方麵的研究也很不錯...倒不見得比華夏好,但他們那條路也確實有自己的優勢——華夏這個時候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稱為‘哲學家’的人,或者稱為‘哲學’的學科,但卻並不缺乏實質上的哲學。事實上,讀過古代經典的就知道了,先賢的哲思在古代著作裡到處都是,隻是無人將其總結起來而已。

羅馬的農業也很值得學習,華夏的古代農業以精耕細作聞名,但這個時候還沒有真正開始精耕細作,所以和同時代的其他文明相比,並沒有太大的優勢。相反,這個時候的羅馬的莊園經營思路很值得華夏這邊借鑒,人家和華夏的莊園經營走的似乎不是一個路子。

羅馬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偉大‘遺產’...正是這些,讓羅馬在全世界人眼中都成為了不得不看重的存在,陳嫣也不例外。

“聽你說過許多回‘羅馬’了...”劉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十多年前朕也曾派遣許多年輕人出使西域,希望能聯絡大月氏夾擊匈奴,如今數年不還,想來是再不回來了...若是這些人一直往西走,說不定也能抵達羅馬...”

陳嫣知道劉徹說的那次出使西域是怎麼回事,這件事可是大大的有名!不為彆的,就因為這次出使西域裡麵的正使是個年輕人,他的名字叫做‘張騫’。學過曆史的人都知道此人在曆史中的地位,以及對曆史的影響。

在這一次出使西域的過程中,他確實吃儘了苦頭,但最後以絕對的幸運返回了長安——往來於通往西域之路的商隊,每年都要失蹤不少,為什麼會失蹤,大家都是心中有數的。而出使的隊伍是在出使的過程中遇到事了,最後近乎於全軍覆沒!這種情況下他都能全須全尾地返回長安,這不是幸運,也實在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了。

陳嫣其實並不知道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返回的時間,而在其他人看來,出使十多年都杳無音信,除了涼了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劉徹如今這樣想,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不過真正說起來,他也不依賴張騫出塞聯係大月氏等西域受到匈奴壓迫的小國和部落了。真要是依賴那邊的利好消息,張騫沒有消息,就應該接連派出使團,並且等到裡應外合的可能才對匈奴出兵。

現實就是,在張騫出塞之前,劉徹就策劃了和匈奴的戰爭。聯係西域,很大程度隻是一種補充。有的話自然能錦上添花,沒有的話也不耽誤,總不能沒有那群屠戶,大漢就要吃帶毛豬了。

相比起劉徹,陳嫣反而還覺得張騫有回來的可能性。雖然她也擔心蝴蝶效應之下,曆史上出使西域的張騫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但曆史按照慣性走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過陳嫣也不會把這個可能性說出來,畢竟沒有拿得出手的理由。

劉徹也就是感慨一兩句,對於張騫這個人他還是有一點兒印象的——當年出使西域的使團是向天下發榜征集出來的,一般人視此畏此艱途,默認此去就是九死一生,根本就是避之不及!而如果通過強製命令做事,估計消極怠工之下也沒有什麼效果。最後隻能通過發榜的方式,召集一些熱血青年做這事。

也幸虧是這樣,不然張騫也做不到使團的正使...他那個時候多大年紀?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又沒有任何官場履曆,往祖上數,也不是官N代、富N代。彆看出使西域這件事是大家避之不及的,但人家級彆也是在那裡的!跨過這麼多的障礙做到這個位置,靠的就是他敢拚一把!

若是出使西域的事情出了意外,他的性命就交代了。若是事情成功,回來之後他記頭功,朝廷自然會有回報——事實上,曆史上是真有回報,他封侯了!可以說這豪賭一場,他贏了。

不過,能做這種把性命壓上去的豪賭,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如果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旁人都要高看一眼的。當時的劉徹看張騫,在他身上看到了屬於年輕人的熱血...劉徹那個時候自己也處在那麼個時期,是非常欣賞這個年輕人的。

如果張騫能夠帶著功勞回國,他是很願意培養一下這個年輕人的,至少比朝堂上不少他看不順眼的、屍位素餐的老家夥強!在劉徹眼裡,這些人都是庸碌之輩,什麼時候還抱殘守缺。

他簡直不能相信,被匈奴羞辱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有這麼多人主和!站在劉徹的視角,他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顧慮與思考方式的——人類就是這樣,總會以為自己的一套就是天經地義,很難理解不同環境下誕生的另一套。

劉徹雖然是千古一帝,但在這種問題上他表現的並不比普通人好多少。

“‘大秦’,朕是說‘羅馬’,你的人在羅馬得了什麼好處?”劉徹並不在意陳嫣在海外得到了什麼,畢竟對於這個時代的華夏人來說,中原就是世界的全部的,最對就是知道中原周邊的一些國家,比如匈奴,比如南越之類。至於再往外的世界,那就是一片空白了,提起來甚至沒什麼概念。

劉徹在這方麵的概念比普通人清晰,至少走西域那一線的大概情況他是知道的。一方麵,如今依舊有不少商人往來於這條線路(比不上絲綢之路開通之後的規模,但也很多了)。另一方麵,這些西域國家就是匈奴的自留地!

匈奴左賢王負責的是對漢這一塊得到‘業務’,匈奴右賢王負責的就是對西域小國的‘業務’了。對大漢,好處是大漢這個國家足夠大、足夠富,做成一筆生意那就是大生意。而且薅羊毛也從來不擔心薅禿了,因為國家夠大,自愈能力夠強!

而對西域各國,就是另一套了。西域各國,甚至包括一些草原上不屬於匈奴的遊牧民族,匈奴都是很直接地‘欺負’。因為匈奴相對實力太強了,所以這種欺負西域各國也隻能默默承受。

欺壓西域各國對於匈奴來說是很舒服的事情,唯一的問題是國家小,財富也就少了,就算都乖乖上供,單個來看也沒有過多的油水。甚至有一些小國勢力比較強的,還會抵抗。雖說這種抵抗基本上都是失敗告終,但對於匈奴來說,擺平這種反抗的支出都要高過收益了,實在是不劃算呐!

然而不管又不行,隻要不管,其他的國家就會有樣學樣,那樣西域的秩序才真會亂了套呢!

對於匈奴來說,西域是生存的本錢,大漢是富足的資源包。活下去靠西域就好了,但想要活得好,就得從大漢身上想辦法。

所以,除了左賢王以及左賢王的鐵杆以外,匈奴一直以來的戰略都是西域重於大漢的——大漢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一點,將自己放在中心位置,以為這個世界上就是大漢和匈奴兩虎相爭。

劉徹是皇帝,視野要開闊很多,自然對這方麵很了解。

然而也就是這樣了,離開周邊一圈,遠離所了解的西域,再外麵的世界,劉徹並不見得有多少概念。對於羅馬,他也就是陸陸續續從陳嫣這裡了解到了一點,但也沒把這當回事兒。

畢竟那離大漢實在是太遙遠了,遙遠到幾乎可以當對方不存在——羅馬當然是存在的,但是當他的存在對大漢幾乎沒有任何影響,那麼他對於大漢來說就和不存在沒有什麼分彆了!

陳嫣想到信上說的,有很多羅馬的書籍、羅馬的植物一起被弄了過來,就滿心歡喜。這些去羅馬的人並不能翻譯羅馬的書籍,植物也隻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其價值,所以帶回來的東西在信上也說不清楚,一切隻能等陳嫣親眼看到東西再說其他。

然而就算是這樣也足夠陳嫣樂了!因為就算陳嫣還什麼都沒有看到,也能夠推斷出有不少有價值的東西...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地區,哪怕是沒有人類文明的地區,都很少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事物的!

隻是一種‘特產’,說不定就蘊含了極大的價值!

而像羅馬這樣已經有了相當人類文明的地區,產出隻會更豐富!就算商隊錯過了一些東西,帶回來的好東西也不會少。

“有許多羅馬先賢的書籍,另有一些羅馬的花木、稻麥、蔬果種子、幼苗...”陳嫣說起這些的時候,心裡已經在算計著如何開發出這些東西的最大價值了。

書籍首先要進行翻譯...她自己並不懂此時羅馬使用的拉丁文,而在這個時代想進行這方麵的學習也非常困難。直到三四年前,海運號在西亞那一塊搞到了不少希臘、羅馬奴隸,其中甚至有一些知識分子,這才有了轉機。

這些人被送到了不夜,除開死在路上的,也有幾十個人,其中學者十幾個...都是戰爭淪為奴隸的,原本他們能成為學者,至少都是自由民階層了。

這些學者,以及其他奴隸中有語言天分的,在路上通過海運號雇傭的中亞‘舌人’,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漢話。來到不夜以後,繼續進行語言上麵的教導,如今大多數都能說漢話、用漢字了,至少日常交流和書寫沒問題。個彆厲害的甚至和一般的大漢讀書人沒什麼兩樣,隻是口音什麼的可以聽出是外國人,但是無傷大雅。

這些人可是陳嫣的寶貝!一方麵,日後還有從羅馬來的學者、工匠等陳嫣需要的人才,就得靠他們教學語言了。另一方麵,翻譯希臘羅馬的書籍,也得靠這些人。

當然,陳嫣也有打算讓漢人向他們學習他們的語言文字,現在正在做呢!隻不過除了海運號的人以外,一般人對於學習這個興趣真的不大。學這個花費的精力多,有這個時間不如去學點兒彆的,得到的回報可能更多。

無法,陳嫣隻能讓一些年輕的奴婢去學,這些人自然是陳嫣說什麼就是什麼。

陳嫣自己也有學習 ,隻是學的非常不順利,她本來就對‘外語’有陰影啊...隻能說,陳嫣最近有一搭沒一搭學著,總算沒有完全放棄。

劉徹聽陳嫣說這些,本沒有將其當回事,聽起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有些植物的種子、幼苗還真不能小看!他這個時候就想起了陳嫣弄的棉花!

此時,距離棉布出現在大漢不超過十年,棉花也是差不多的,而棉花真正成規模經營,更是時間很短。然而就是短短幾年功夫,棉花卻有了席卷之勢。

整個齊地在陳嫣的影響下,大量的田地都種上了棉花。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保證糧食供應,說不定棉田會更多!畢竟隻要不傻的,都能算出棉田比糧田要賺錢!或許自耕農、小地主還要考慮自家吃飯的問題而種糧,但對於大地主來說,逐利是必然了,這事兒根本沒得考慮啊!

而這股種棉花的風潮還在迅速南下,在徐州、揚州不少郡縣都紮下根來了!如今青、徐、揚三州最好的生意之一就是種棉花,基本上是產多少就能賣多少。今年的棉花才收上去呢,棉花商人就來下來年棉花的定金了!

在這上麵也是陳嫣開了個頭,當年她最開始在收蠶絲等生意上用上了給定金的策略,大家不得已,也隻能跟進,不然的話就絕對競爭不過她了。不過真的用上給定金的策略後,他們也漸漸體會到了這一招的好處。比如,定金在降低了生產者的風險之後,其實也降低了他們的風險,還讓他們對來年的供應量有了更具體的預估。

另外,這也算是給生意製造了一個並不算低的資本門檻,出不起定金的商人,基本上就被攔在門檻外麵了...而這對於事先已經占好位置的商人來說就很安逸了。

在這上麵,人類也是逃不過‘真香定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