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第 664 章(1 / 2)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銀作局多了兩個人,也沒更多的變化了,王銀匠在老師傅死了之後, 也沒不依不饒跟他兒子計較, 算得上是“人死債消”,因他這個表現, 之前本來還有很多對他逼死人的不滿, 這會兒也都化作了感慨, 覺得人家做事兒還算是有分寸。

紀墨心裡憋著一肚子的話,卻不好說,乾脆眼不見為淨,直接不去聽他們這些絮叨了。

就連孔箏過來問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他都沒理會對方, 沒有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答應了保密,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

孔箏沒有得到什麼內部消息, 悻悻離去。

他也不記仇,後來知道什麼消息,也會跟紀墨說,不過這些消息就很小了,尋常往來, 八卦瑣事,他都願意跟紀墨說, 紀墨還留意過看他跟彆人是否也是如此, 發現他在彆人麵前卻是另一副謹慎不多言的樣子。

後來還問過他一次。

“為何隻對我說這些?”

孔箏坦然:“不然還能跟誰說,跟彆人說了, 說不好什麼時候就傳到彆人(當事人)耳朵裡去, 到時候成了我搬弄是非, 給你說了,反而不怕,你也沒什麼人去說。”

他看得清楚,紀墨身邊兒,有著為他技藝而來的一些小工,但這些人,紀墨也就指點他們技藝,並不與他們說彆的東西。

再有紀墨那個聽起來有些偉大的理想,莫名讓人覺得他更可信許多。

孔箏的理由不算完備,紀墨卻有些聽懂了的意思,感情自己太孤僻了,沒什麼朋友可以說話,便孤僻得讓人覺得可信了。

無奈一笑,這就是自己成為樹洞的理由了。

不過,樹洞也不是白當的,孔箏也會跟紀墨交流自己的技藝,他自己說祖上並不是學這個的,“不似你們,一個個問起來,那是代代傳。”

是他這一輩兒,家中把他過繼給一個族叔,族叔又正好有關係,他自小就被托給一個銀樓的師傅,跟著學習製作首飾。

小孩子的思想天馬行空,沒什麼禁忌,那師傅見他聰慧,心裡頭也喜歡,對這個弟子就格外上心些,後來見他做出的東西也好,有心思,就跟上頭人舉薦了。

孔箏憑著這份履曆,本來可以也在某個銀樓直接當師傅的,但掌櫃上頭的人更有想法,想要交好銀作局,便把他舉薦來了這裡,一旦能夠成功進入,也是一份情麵。

銀作局遠沒有紀墨想的那麼簡單,他隻看到了銀作局對皇宮內廷的那部分,卻沒看到銀作局對外的部分。

“你以為外麵賣的時興樣子都是怎麼來的?皇宮之中的事兒,哪有那麼容易傳出去,還不是銀作局這邊兒把那些新鮮樣子賣到外頭去的……”

這一句話,孔箏說得不算小聲,顯然這事兒並不是什麼秘密,該知道的都知道,可能連皇帝都默許,畢竟銀作局賺了銀子,也是並入他的內庫的,算是給皇帝創收了。

紀墨咋舌,這並不是很難想到的事情,隻是他以為——哪怕經過了好些個古代世界,但他對皇帝的權威不是認識不足,就是認識太過。

他隻當外麵那些時興樣子是命婦們拜見過皇後妃子之後才帶出去的,讓人大的山寨產品,哪裡想到,人家竟然是買了版權的。

不過這種版權可想而知,肯定也是有刪減的,不能讓外頭的人都跟宮妃戴一模一樣的東西,不然不就是冒犯了?

孔箏沒有具體說,總之,他之前所處的那個銀樓背後的主人就是跟銀作局有合作的,往這裡舉薦人有什麼好處他不知道,但他憑著這樣的舉薦進來了,享受了好處是肯定的。

“咱們這裡頭比外麵製作東西的量可小多了,錢還安穩,以後我的子孫後代,隻要手沒廢,也不用操心怎樣過日子……我父(族叔)聽到我來這裡,心裡也高興,族裡頭都高興,說是以後都不用我操心贍養的事情……”

孔箏說得很是感慨,在他之前,他們那個小家族之中,還真沒有人點亮這方麵的才能,在他之後,才給他們展現出另一條晉升道路該是怎樣的。

古代信息麵不廣,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你不知道做什麼才能獲得更好的結果,不去走之前,誰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條路。

有個笑話怎麼說的,守著金山討飯吃,聽起來可笑,可事實上又有隱含的某種必然,信息不到位,那些守著金山的人怎麼知道金子更值錢,能夠買糧食呢?

現實中,很多人守著類似的“金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發揮自己的才能到合適的地方去,也唯有看到彆人做了,跟風地學,才知道有這樣的路子。

孔箏的技藝,大體平平,屬於那種基礎功很紮實,每一項工藝都能應用到最合適的地方去,讓最後成型的首飾頗有新意。

其中最拿手的一樣是“錯色”,這個錯色跟金銀錯有些類似,卻是讓紀墨眼前一亮。

“最開始也是個意外,我弄灑了東西,沒成想,那些顏料混合之後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後來就故意調整比例,反複試了好久,才有這一種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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