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由著她的新婚丈夫掀開了頭上的大紅蓋頭。
紅色的綢布慢慢向上提起,姑娘家略顯滑稽的臉蛋兒慢慢出現在了鄭長榮的視線裡。
她抹了粉,還描了眉,紅唇誘人,水潤光澤。
他到底是沒忍住,湊過來先親一口再說。
孟恬恬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雖然她不知道入洞房後該做什麼,可張華也說了,結了婚之後,男人想做什麼都可以。
她不知道長榮哥哥想做什麼,心中的歡喜一陣緊過一陣,可害臊也是一波強過一波。
她閉上眼,顫抖著攥緊了他的衣袖,沒敢上手摟他的脖子,因為她知道,上次那樣做,她直接被親得喘不過氣來,險些失控。
今天這麼多客人在,她不能失控。
隻得矜持一些,緊緊地攥著軍裝,卻又怕給長榮哥哥弄皺了弄亂了,慌亂間門趕緊鬆開,單手撐在了床幫子上,空著的另一隻手無處安放,乾脆攥住了自己的心口。
她不得不攥著那裡,那裡跳得太快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了。
她想努力控製一下不安的小心臟,可她居然控製不住。
越是攥著,心跳越是劇烈,越是不敢撒手,越是心慌得快要窒息了一樣。
就在她六神無主、身體後仰,即將倒在床上的時候,一隻大手托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撈了回來,隨後將她摁在了懷裡,換了個姿勢繼續索要她的香甜。
哦,天哪,長榮哥哥居然一口氣可以喘這麼長的嗎?
她都快來不及換氣了,他居然還是不肯撒手。
她隻得發出不滿的抗議,可這聲音一出了嗓子眼,就化作了嬌羞的呢喃,激得血氣方剛的鄭團長很是上頭,一時沒忍住,布滿繭子的大手撫摸著姑娘的臉蛋兒……
她的皮膚細膩而光滑,摸在手心,叫他不禁一陣心慌,生怕弄疼了她,可他又實在忍不住,輕輕捏了捏之後,腦子嗡嗡的,全是荒唐的想法。
他不行了,他想做個壞團長,趁著賓客們還沒來,先把房圓了。
可他到底是沒能如願,就在他這個馳騁南海多年的艦船指揮官準備一踩油門,把這艘艦艇徹底駛入他的專屬海港時,房間門門被敲響了。
他隻得苦惱地踩下了刹車,心疼地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蛋兒:“甜甜,弄疼你了嗎?”
雖然隻是摸了摸捏了捏,可他的老繭太煩人了。
孟恬恬整個人都是懵的,粗糙老繭確實帶來了刮痛感,可那並不重要。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她長榮哥哥身上,呼吸裡是淡淡的皂香,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她的臉蛋兒紅彤彤的,像個蒸汽車頭,嗚嗚嗚的熱氣直冒。
眸子也被水汽氤氳了,霧蒙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時,帶上了一種迷離的美感。
心臟更像是要爆炸了一樣,嘭嘭嘭的血流泵出來,轟鳴著向全身遊走。
她大喘著氣,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這個男人,下意識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長榮哥哥,我的臉都要燒起來了,不疼,就是燙得很。”
“有人敲門,我去看看。”鄭長榮很煩躁,老處男第一次開葷,還沒吃到嘴裡,就被人攪了興致,火氣頓時就冒上來了。
可他還發作不得,因為門外站著的,全是鄭家的親眷。
他把門掩上,給他的小媳婦爭取了一個整理儀容的時間門,隨後問道:“怎麼,要進來給改口費了?”
“對啊,大家吃完酒席就走了,早點給了早點了了樁心事嘛。”大哥理直氣壯,畢竟生產隊還有活呢。
鄭長榮也沒指望他們留到晚上,中午吃一頓就不錯了。
他搓了搓汗津津的板寸,推開門看了眼,這才說道:“進來吧。”
孟恬恬已經整理好了嫁衣,淩亂的頭發也理了理,可架不住她剛剛出了一身的汗,這會兒渾身上下全是被她長榮哥哥點燃的熱火,很是不得勁兒。
臉頰上還黏著一縷濕噠噠的頭發絲兒,看起來多少還是有點狼狽。
鄭長榮厚著臉皮,半個身子擋在了她麵前:“甜甜,給,擦擦汗,我給你帶你認一認人。”
孟恬恬接過他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汗後緩了緩,隨即站了起來,笑著挽住了他的胳膊。
“這是大哥大嫂,你見過的,他身邊的是大侄子鄭小賢,侄女兒鄭小靜。”鄭長榮冷靜得很快,聲音裡已經沒有半分波瀾了。
孟恬恬立馬改口,叫了大哥大嫂,鄭長豐和徐莉送上紅包,讓兩個孩子叫嬸嬸。
鄭長榮知道她不懂規矩,便提前準備好了紅包,直接抓著她的手伸進了自己口袋裡。
孟恬恬會意,掏出兩枚紅包遞給了侄子侄女。
“這是四姐鄭采荷,四姐夫孫彬,彬是彬彬有禮的那個彬,外甥女叫孫彤,紅彤彤那個彤。”
孟恬恬再次把手伸到鄭長榮的口袋裡,一聲姐姐姐夫,換來兩個紅包,再給出去一個紅包,也不知道是誰家虧了。
“最後,這個是二姐家的大兒子,叫王令澤,命令的令,光澤的澤,二姐在坐月子,就不來了。”
孟恬恬送上紅包,本以為不用改口叫二姐二姐夫,沒想到王令澤還是遞了兩個紅包過來:“小舅媽好,有空來主島這邊玩。”
孟恬恬被這一聲小舅媽臊得麵紅耳赤,垂著眼瞼點了點頭:“好。”
都認完了,鄭長豐便叫大家出去了,片刻後又進來:“老五,那個謝隊長怎麼回事,你跟他有交情?”
“算是吧。”鄭長榮看了眼孟恬恬,因為要調查間門諜的事,所以她的身世還要再瞞上一陣子,也就沒有告訴鄭家的兄弟姐妹們。
鄭長豐瞅著不像是一般的交情,不然謝玄英不可能上手去抱新娘子啊。
他有點擔心,還以為謝玄英也看上老五媳婦了,便把鄭長榮叫到跟前如此這般的提醒了一下。
鄭長榮哭笑不得,搖搖頭含糊地解釋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媳婦娘家爸媽不要她,隻來了一個表哥,謝隊長這是怕彆人笑話我娶了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媳婦,給我充充老丈人一家的門麵呢,你可彆想歪了。”
鄭長豐恍然:“看來弟妹在娘家過得不順心啊,那你好好對人家。行了,等會宴席快好了,你再陪陪她吧,馬上敬酒了再出來。”
鄭長榮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吃媳婦了嗎?太好了!
他轉身進了屋,這次直接把門反鎖了,窗簾也拉好了,不留一絲可以被人窺見的縫隙。
他一步一步走回床邊,每靠近一步,心跳就加劇了一些。
孟恬恬也沒好哪去,經曆過剛剛的意亂情迷,她好像多少領悟到了一點點洞房是要做什麼了。
但又沒有領悟到關鍵的地方。
她以為就是繼續摸摸親親就算了,可即便是這樣,她也臊得耳朵嗡嗡轟鳴,連鄭長榮說了什麼都聽不清了。
鄭長榮見她一個勁躲自己,笑著把她捉到懷裡,雙手環著她肉肉的小腰,貼在她耳朵跟上又問了一遍:“我可以再親一次嗎?像剛才那樣?”
新婚的姑娘像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噙著露珠,嬌滴滴的,羞答答的,咬緊了嘴唇不好意思作答。
卻又不忍心讓心愛的長榮哥哥失望,便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得到了許可的男人,瞬間門氣血上湧,荒唐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占領了全部的理智。
他的老繭再次觸碰到了嬌軟的皮膚,青春正好的姑娘家,皮膚緊致,光滑瓷實,摸在手裡像是在撫摸一件無價的珍寶。
他不敢用力,也不忍心用力,索性低頭親了一口。
隻一口,便叫懷裡的姑娘一發不可收拾,抱著他的脖子一個勁地喊哥哥。
有那麼一個瞬間門,她好像意識到洞房不隻是親親,但到底還要做什麼,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順著長榮哥哥的節奏就好,他想要的,她都可以給。
就在這時,門又被敲響了。
鄭長榮想無視它,可敲門的人不肯罷休,依舊篤篤篤的,要讓他再次無功而返。
他煩躁地鬆開了懷裡的小媳婦,扯過被子將她蓋好,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低聲提醒道:“快把衣服理理好。”
身後的姑娘卻一動不動,眸子裡全是迷蒙到失焦的水汽。
他轉身看了眼,見她滿麵春色,臉蛋兒通紅,喘息依舊沒有平複下來,不得不親手扶她坐好了:“傻了?我給你穿。”
收拾完,又不忘理一理她的頭發,又把那支壓折壓蔫的蘭花取下來,這才轉身去開了門。
看清來人的一瞬間門,鄭長榮真想一拳頭揍他丫的。
可範海林顧不得了,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恨不得扇死自己的後悔。
早知道孟恬恬這麼快就跟謝家相認了,他就不該跟阮嬌嬌暗度陳倉,搞那麼多幺蛾子出來。
他好蠢,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西瓜還被自己的上司捧回去了,準備躲在屋裡儘情地品嘗。
他心裡好酸,哪怕知道什麼也做不了,但就是想來敗一敗鄭長榮的興致。
他扒著門框,試圖打感情牌:“甜甜,甜甜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嫁人怎麼都不給我發請帖呢?我很傷心你知不知道?你連我們打小的情分都不顧了嗎?連一聲海林哥哥都不想喊了嗎?”
孟恬恬原本還在雲裡飄著,現在聽到這個聲音,立馬跌落到了現實裡來。
她猛地站了起來,跑過來抱住了鄭長榮的胳膊,隨後——
啪!
她毫不猶豫地,氣勢洶洶地給了範海林一巴掌:“鬼叫完了嗎?可以走了嗎?拜托,我是鄭團長的媳婦,不認識彆的什麼哥哥弟弟,請你不要來亂攀交情!”
範海林被這清脆響亮的一巴掌打懵了,直到孟少陽過來了,他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狼狽地離開了這裡。
孟少陽看著眼神冰冷像是要吃人的鄭長榮,拍了拍他肩膀:“彆跟那種小人計較,你要是生氣,就上他的當了,他就是要讓你不開心,你趕緊的,跟我妹妹去屋裡待著去。”
孟少陽說著就把鄭長榮和妹子一起推回了房間門,隨後跟個門神似的,搬了個凳子坐在了門口。
都怪他顧著偷吃沒注意到範海林。
他倒要看看誰敢再來?他這個大老虎可是會吃人的,超凶!
屋裡,鄭長榮臉上的寒霜依舊沒有融化的跡象。
他忽然握住了孟恬恬的手腕,問道:“疼嗎?”
孟恬恬嚇了一跳,還以為他生自己的氣了,結果……
她看了看打紅了的掌心,搖了搖頭:“不疼。”
心裡倒是疼的,心疼長榮哥哥好好的興致被打擾了。
她鑽到他懷裡,摟住了他的腰,聲音悶悶的:“長榮哥哥,你不要多心,我對他沒有感情的,我心裡隻有你一個,我隻想一輩子做你的媳婦,我——”
被深情告白著的男人很是動容,臉上的寒冰消散,瞬間門燃燒成熊熊騰起的愛火。
他彎腰把他心愛的姑娘抱了起來,剛準備回到床上再欺負一下小媳婦,就聽門外響起了謝玄英的聲音:“新郎新娘出來敬酒啦!”
很好,大舅哥,這筆仇今天非記下不可了!
可他就這麼出去也有點不甘心,索性又把小媳婦摁在懷裡親了親,親到她忍不住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他才大笑著鬆開了:“晚上再欺負你,走吧,敬酒去,等會大哥他們還要趕回去掙工分。”
小兩口理了理衣服,就這麼出去了。
同一時間門,謝玉秀換上了那極具迷惑性的水桶裙,把做好的土炸.藥藏在了一籃子雞蛋下麵,假惺惺地道賀來了。
蔡兵有意給謝玉秀使絆子,便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