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母女相見(改名字) 那我把媽喊過來,……(1 / 2)

老婆奴[七零] 雪中立鶴 16931 字 5個月前

霍齊家握住鑰匙的瞬間, 孟恬恬這邊的係統麵板閃爍了起來,在她這裡托管的任務【刹那芳華】有了新的進展。

她點開看了眼,任務描述裡多了一首白居易的《除夜寄弟妹》:感時思弟妹, 不寐百憂生。萬裡經年彆, 孤燈此夜情。病容非舊日,歸思逼新正。早晚重歡會,羈離各長成。

這是白居易孤身在外思念弟弟妹妹的詩句,整體氣氛非常悲傷凝重, 但最後一句卻滿含了對重逢的期待和渴望。

孟恬恬雖然沒學過這首詩, 但還是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無奈和愁思。

其實她長這麼大,並不知道自己跟親生父母和哥哥姐姐分開了千裡萬裡, 可她對大表哥和二表哥的感情卻是真真切切的,每到過年, 他們身在軍伍之中無法歸來,她就會特彆的惆悵, 特彆的難過。

而現在, 麵對這首詩的提示, 孟恬恬自然而然聯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她忽然好奇:“媽,你還有彆的兄弟姐妹活在世上嗎?”

“沒有了, 你大舅去世多年了,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到。”說到自己唯一的大哥, 霍齊家不禁潸然淚下。

淚水滴在鑰匙上,像是無聲的控訴。

孟恬恬很是困惑,既然大舅不在了,那係統忽然給出這麼一首詩用意何在呢?

總得有個理由吧?

不過現在媽媽剛回來,她還是先不提大舅的事了,免得媽媽神傷。

她便拿起手絹給自家媽媽擦了擦眼淚:“媽, 是我不好,提到你傷心事了,吃飯吧,等會我和哥哥姐姐陪你到處轉轉。”

“沒事,沒什麼不能提的,要是我們這些親人都把他忘了,他才是真的白來一遭了。”霍齊家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把鑰匙還給了孟恬恬。

孟恬恬沒有勉強媽媽收下,乾脆把這把鑰匙跟自己身上的鑰匙串在了一起,收在了帆布包裡。

正好鄭家的親戚都來了,眾人便都起身,一一招呼了起來了。

鄭錦繡和鄭長榮都離開了座位,幫兩邊介紹了起來,這次二姐鄭采薇倒是來了,剛出月子沒幾天,看著還是有些發胖的,不過她氣色紅潤,顯然日子過得還不錯。

她男人還是沒空過來,她便親自帶著大兒子王令澤,來見見自老五的丈母娘。

鄭采薇生得很是斯文秀氣,跟鄭錦繡站在一起,那一看就是親生的母女兩個,倒是四姐鄭采荷,個頭高了些,麵相也相對英氣一些。

這母女三個往那一站,看著對麵的霍齊家,謝鐘靈和孟恬恬母女三個,不由得齊齊笑了起來。

鄭采薇熱情地跟霍齊家握了握手:“真沒想到,我家老五媳婦居然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媽,霍教授一路辛苦了,以後要是在海珍珠悶得慌,就到大島這邊來,我帶你到處逛逛,咱們海島上的風情跟大陸那邊還是很不一樣的,叫人來了就不想走了。”

“一定一定,等我先熟悉熟悉,有空就去。”霍齊家也挺開心的,小女兒的婆家親戚看著都還不錯的樣子,哪怕是被下放的老大和老四家,也都是體體體麵不卑不亢的。

並沒有因為身處逆境就自怨自艾,反倒是滿臉含笑,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有韌性有意誌力的人。

這樣的人家,想來是不虧苛待兒媳婦的,好事。

她便去了鄭家那一桌,陪著喝了點酒,說了好一會話。

倒是謝振華被冷落在了一邊,鄭家的親戚都隻是客氣地跟他點點頭,並沒有太多的話想說。

謝振華留在原位,看看大兒子,再看看二女兒,總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不一會孟恬恬和鄭長榮坐了回來,一眼就看到謝振華那受氣小媳婦的嘴臉,孟恬恬便用胳膊抵了抵鄭長榮,鄭長榮會意,坐到謝振華身邊,翁婿兩個聊了起來。

聊這一路上的遭遇,聊首都那邊的見聞,聊天聊地,就是不提帶他去鄭家那一桌坐著,以至於謝振華時不時就要看一眼在那邊如魚得水的發妻,自己就隻能得到女婿的陪伴,怎一個可憐了得。

酒過三巡,霍齊家才從那一桌回來了,端著酒杯,又去外麵那一桌陪著聊了會天。

眾人赫然發現,霍齊家不愧是留過洋的知識分子,待人接物,談吐舉止,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在鄭家這邊,能跟鄭長豐和徐莉談棕櫚製品,談怎麼改進工藝;跟鄭采薇能談育兒經,談產後護理;跟鄭采荷和孫彬,能談下放到牛棚怎麼苦中作樂,至於鄭家的小輩們,更是被她當做朋友似的看待。

鄭小賢對核彈很好奇,問了很多核物理的專業問題,霍齊家應答如流,還能旁征博引,給他描述了一副更廣闊更浩瀚的藍圖。

鄭小靜喜歡彈鋼琴,雖然隻在市區少年宮舉辦活動的時候摸過一次,但她激發了濃厚的興趣,回來後心心念念的想學鋼琴,霍齊家便應道,自己還認識一些老朋友,有空她幫忙問問有沒有淘汰下來的舊鋼琴,把鄭小靜高興得,捧著她的脖子就是一口:“霍奶奶你真好!”

霍齊家聽著這個稱呼猛地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是呀,我都是做奶奶的人了。”

王令澤話少,但他對戰鬥機很感興趣,原本見表哥表妹跟霍奶奶相談甚歡,自己是插不上話的,結果那邊孫彤問起了霍奶奶是不是坐飛機回來的,他便兩眼發亮,緊緊地盯著這個看起來很博學的奶奶。

霍齊家便說了說自己在機場及時發現間諜搞鬼的事情,驚得這幾個小輩連連稱奇。

這時王令澤才插了一句話:“我還以為他們要用戰鬥機送您回來。”

“目前國內的戰鬥機飛不了這麼遠呀——”霍齊家便接過話茬,告訴王令澤,國內自主研發飛機一直不成功,技術方麵的限製太多,落後國外幾十年的距離,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趕超的。

等她講完國內航空事業的現狀,王令澤很是心痛:“那我好好學習,我要上大學,學航空專業!”

霍齊家適時地鼓勵道:“加油,奶奶等著坐你設計的飛機哦!”

一句簡單的期待,把個小少年說得滿麵紅潤,既是羞澀,也是對未來的無限期待。

而到了外麵那一桌,她更是陪著那些大老爺們兒談到了什麼春秋戰國,三國爭霸,八國聯軍,中蘇冷戰……

她從外麵那一桌回來的時候,謝振華已經酸得體無完膚了。

他看著這個跟誰都能侃侃而談的女人,好像看到了當初那個風華絕代一笑傾城的核物理專家,躊躇滿誌地走下了歸國的飛機,準備大展宏圖。

他歎了口氣,默默地夾了筷子菜:“齊家,彆光喝酒,你胃不好,多吃點菜。”

“沒事,今天高興。”霍齊家回到座位上,又跟鄭錦繡談中醫去了。

一頓飯吃下來,她跟誰都聊了一籮筐的話,唯獨對謝振華,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十句。

把個小老頭冷落得像個深宮怨婦似的。

散席的時候,小老頭不情不願地離開了這裡,回主島處理離婚的事情去了。

他站在院子裡,喊了聲“齊家”,霍齊家卻裝醉,不想搭理他,直接進了裡屋,不出來了。

謝振華默默地看著,直到陸保國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收回了視線,沉默地離開了。

三個子女也都沒有出來送他,似乎都在給他甩臉子:臭老頭,我們親媽回來了,離不離你看著辦吧,反正我們用行動投票了,你不離我們就不理你。

小老頭當然想離婚,離婚申請都打好了,就等苗金花跟他去民政局簽字了。

走在路上,陸保國不止一次地誇讚霍齊家:“小霍談吐不凡啊,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要不是被耽誤了這些年,天曉得她要做出一番什麼成就來。倒是你老謝,好像就不那麼出色了,你啊,要離趕緊離,不然啊,說媒的馬上就要打她的主意了。”

“這還用你說?”他可忘不了,他跟霍齊家剛結婚那幾年,走哪兒都有登徒子盯著他媳婦看。

還好他的霍齊家心裡隻有他一個,不然的話,他光是吃醋都要把自己醋死了。

他趕緊加快了腳步:“也不知道苗金花會不會跟我鬨,我多賠她點錢好了。”

“反正軍婚嘛,看軍人的意思,隻要你堅持要離,她就沒有不離的道理。再說了,你跟她怎麼回事,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走吧,我幫你勸勸她。”陸保國是政委,自然知道眼皮子底下的這對是假夫妻。

他也勸過謝振華:“小霍這都叛國多少年了,你這麼守著也沒有意義啊。”

可謝振華卻回道:“不可能,齊家絕不可能是漢奸走狗,更不可能叛國!當初她留洋,想的就是學好先進的知識回來報效祖國,她怎麼可能叛國?哪怕母豬會上樹了,她都不會叛國!”

那時候他還覺得謝振華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現在他才知道,是他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他歎了口氣,彆的他做不了,隻能在離婚上麵出把力了。

就當是他彌補自己對霍齊家的惡意揣測吧。

*

孟恬恬留在裡屋陪媽媽說話,她去衣櫥裡把自己親手做的那條旗袍拿了出來:“媽,我現學的,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你試試。”

她是問過尺寸的,不過當時媽媽剛被解救出來,瘦得跟個麻杆似的,所以她就稍微做大了一號,現在養了快一個月長了一點肉回來了,應該穿著正好。

她把旗袍拿在手裡抖了抖:“媽,這個花色你喜歡嗎?”

“喜歡,真好看。”霍齊家酒喝多了,不過她沒醉,隻是微醺。

她扶著床架子站了起來,走過來比劃了一下:“小妮子,居然還會做衣服呢,真不簡單。”

“我哪會啊,是長榮哥哥手把手教我的。媽你先試試,我去打盆水給你洗洗臉。”她看著媽媽紅彤彤的臉頰,懷疑她可能會有點難受。

畢竟喝了那麼多呢。

哪怕是沒醉,身體還是會有些熱度要發散出來的。

她這一出去,謝鐘靈也拿了一條旗袍進來:“媽,我不會做,也沒時間學,我就找老裁縫做了一條,你把這條也試試,看看合身嗎?”

霍齊家笑著把這條也接過來,美滋滋地比劃一下:“合身,都合身,我女兒給我的,怎麼都好。”

門外的謝玄英鬱悶了,好啊,不帶他玩是吧,他可不知道要準備什麼旗袍,也不知道這姐妹倆什麼時候背著他偷偷商量好的,簡直欺負人!這一刻,他深切體會到了老謝被冷落在一旁的感受,隻能一言不發,去院子裡把自己帶來的水果米麵提了進來。

好像……好像太樸實了點,哪有人家送見麵禮是這樣送的。

他看著忙著收拾桌椅碗筷的鄭長榮,把他叫了出去:“你知不知道送什麼見麵禮比較好?”

“你不是帶了米麵水果嗎?”鄭長榮倒是沒覺得謝玄英帶的東西不合適,畢竟人是鐵飯是鋼嘛,丈母娘剛來,組織關係都沒轉過來呢,肯定分不到米麵糧油的票,隻能他們這些小輩幫襯著。

所以他覺得謝玄英的考慮還是挺合適的。

可謝玄英看著屋裡那母女三個,越發覺得自己欠考慮了,隻得又問:“有沒有什麼禮物是她們女同誌喜歡的,你快教教我。”

“我帶你去供銷社看看吧。”鄭長榮明白了,原來大舅哥是覺得自己不合群啊,便叮囑了自己媽一聲,領著謝玄英出去了,“最近新到了一批珍珠貝殼做的首飾,不過甜甜跟二姐說好了,要自己去海邊撿了親手做成禮物,所以就沒買現成的。不過她們做的我看過了,手藝粗糙了些,不如供銷社的精致,你要是真想湊熱鬨,那你就去挑兩款好看的。”

結果兩人剛到供銷社,就看到了張娟,她也在買珍珠貝殼的首飾,一問才知道,是準備送給霍齊家的。

謝玄英直接放棄了這個念頭,都送這個,那他再送不就一點都不特彆了嗎?

隻得再想彆的。

鄭長榮提議道:“上次交換戰俘,還得了些香水什麼的在物資連放著,你要嗎?要的話我帶你找劉興去買。”

“哎,這個好,走走走,買香水!”謝玄英又看到了希望,便趕緊拽著鄭長榮走了,跟張娟擦肩而過的時候,正好門口起了風,一縷長發被撩到了他臉上,他抬手捉住,鬆開後回頭看了眼。

隻見張娟心無旁騖地挑選著禮物,一點回頭看看的意思都沒有,他便笑笑,直接走了。

等他出去了,張娟才回頭看了眼門口遠去的背影,張華好奇跟著看了過去:“姐,看誰呢?”

“沒有看誰。”張娟收回視線,選了一條項鏈一隻手串,用手帕包起來結了賬。

張華苦惱地撓了撓後腦勺:“你兩樣都買了,那我送什麼?”

“手串算你的。”張娟這些年都是姑媽養大的,現在工作了,自然要多多照顧妹妹,所以這錢她出了。

張華也沒跟她爭,笑著挽著她胳膊出去了:“姐,你真好,算我欠你的,等我拿到了工資我給你買好吃的。”

“你那點工資還是自己收好吧。”畢竟民兵屬於半農半兵的性質,待遇真的很一般,不像她在幼兒園,起碼是正式的老師,待遇還是很不錯的。

張華嘿嘿笑著,跟姐姐一起折回了小木屋這邊。

一看鄭錦繡還在收拾,張華便趕緊過去幫忙。

張娟則捏著手裡的禮物,去了裡麵的房間:“霍阿姨,我和華兒給您挑了兩樣禮物,希望您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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