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草木染·蘇木(二更) 呦,孩子還在肚……(1 / 2)

老婆奴[七零] 雪中立鶴 12555 字 5個月前

謝鐘靈不知道薑雪在哪, 她到這的時候薑雪就不在了。

“我問過了,民警說呂轅當時醉醺醺的,證詞沒有法律效力, 薑雪單方麵的指控也缺少第三人的佐證, 所以需要薑雪隨傳隨到,等有了新的證人再說。她要是真的想害偉民,應該不會走遠的。”謝鐘靈並不是害怕,她是委屈, 她這麼要強的一個人, 這輩子就沒這麼抬不起頭過。

剛剛她好說歹說,想磨著警察讓她去拘留室問問胡偉民有沒有彆的證人,她好去幫忙找人過來澄清,畢竟他沒有拐賣薑雪的動機, 可是, 也許是她太著急了, 口吻有點咄咄逼人,導致這裡的副所長凶了她一頓, 還當著一整個接待大廳的人把她給訓斥了一通,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強撐到外麵才哭了起來。

所以見到妹妹過來她就徹底繃不住了。

霍恬恬幫她把眼淚擦乾,輕輕地抱了抱她:“姐,往好處想,起碼呂轅是個酒鬼,證詞做不得數,偉民哥還是有希望的。有了這次教訓,想必他以後也不敢隨隨便便跟人動手了。不過我還是得問問你,萬一這事有彆的目擊證人, 萬一薑雪真的能找到人坐實了偉民哥拐賣,你還願意跟偉民哥處對象嗎?”

“我不知道,我早知他當過街溜子,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渾。要是他以後做事還是這麼顧頭不顧尾的,我大概是不會再跟他好了。不過這次的事我想儘量把他撈出來,不管怎麼說,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能袖手旁觀。”謝鐘靈考慮過這當中的利害得失,她是真的不喜歡胡偉民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的做法,很沒腦子。

哪怕他是為了給她出氣,也不能這麼糊塗啊。

他還當自己是街溜子呢?真以為天底下沒有王法嗎?

想想都氣人。

霍恬恬明白姐姐的態度了,今後不論,先讓胡偉民清清白白地出來再說。

她琢磨了一下,想讓媽媽陪著姐姐,自己進去試試,可霍齊家不答應,她總覺得女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外麵的人心險惡,所以她讓張娟陪著這姐妹倆,她這個當媽的去會會那幾個警察。

可她到底是個文化人,太不顧體麵的事情也做不出來,那副所長又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聽她講道理,導致她很快就被凶出來了。

除非她擺出架子,說自己是謝振華的妻子,可是這算什麼?

這不是在講道理,這是在拿權勢壓人,到最後說不定反而得不償失。

她很無奈,出來後黑著臉,一句話也不想說。

那胡浩站在對麵馬路上剛抽完一根煙,見狀穿過馬路過來挖苦道:“怎麼,精神病那招不管用了?”

霍齊家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得意什麼,真拿自己這個副師長當什麼王牌嗎,這裡可是外鄉,人家未必賣他這個麵子。

結果還真沒用,那副所長一向看不慣用權勢壓人的做派,原本還能好好跟胡浩說話的,一聽胡浩擺起了副師長的架子,立馬翻臉,說自己沒空,還有彆的公務要忙,不招待了。

胡浩也氣得跑出來蹲在了門口的台階上,他就不信了,他想不到法子撈他兒子出來。

霍恬恬見狀,還是決定親自試一試。

她不像媽媽有學識做底氣,意氣風發,也不像姐姐有社會經驗做依仗,天不怕地不怕,她什麼也沒有。

她長得沒有攻擊力,看起來很好欺負。

那種凶神惡煞的警察,在職業道德的約束下,往往拿她這樣的最沒有辦法。

於是她來到大廳門口,本色出演。

她扒著大廳的門框子,半截身子藏在外牆後麵,半截身子探進門框裡麵。

紅著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裡麵忙忙碌碌的警察們。

有個好心的女警早就發現她了,也知道她跟剛剛那幾個人都是一起的,這會過來肯定又是為了胡偉民那個案子。

不由得歎了口氣,勸道:“小妹妹,你彆哭啊,我們副所長就是這個臭脾氣,隻有我們所長壓得住他,可是所長今天有事不在,要不你等明天再來?”

霍恬恬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落下來,吧嗒吧嗒砸在地磚上,惹得那女警格外心疼,還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

想想外麵日頭這麼火辣,怪不落忍的,乾脆拉著她的手,把她領到裡麵去說話:“你哭也沒用啊,現在找不到第三個人證明胡偉民的清白,隻能先關著他。”

“姐姐你真漂亮。”霍恬恬猝不及防,說了句女警意想不到的話。

女警都愣住了,她忽然有些想笑:“你誇我也沒用啊,我做不了我們副所長的主。”

“姐姐你這麼漂亮,一看就是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你肯定發現胡偉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吧,比如,他是怎麼過來的呢,有沒有當地開具的介紹信啊?要是沒有的話,他如果想拐賣父母總得有人打配合吧?”這也是霍恬恬剛剛想到的不合理之處。

胡偉民脾氣不好,當時他著急找薑雪給姐姐出氣,肯定是不可理喻的炸毛的狀態,這種情況下,沒有哪個工作人員會給他開介紹信的,恐怕還會報警,懷疑他要對薑雪施暴。

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找熟人帶他過來的。

那麼什麼車可以把兩個大活人帶過來呢,在沒有介紹信的情況下,那就隻能是貨車了。

隻要找到帶他過來的人,也許就可以提出新的證據,證明胡偉民並沒有拐賣薑雪。

女警找了個椅子讓她坐下,還給她倒了杯水:“介紹信確實沒有,不過他跟我們說,他是坐老鄉的漁船過來的,這種情況經常發生,一般都是罰個三五塊錢就算了,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我們問他老鄉在哪,可以叫過來幫他作證,他卻死活不肯說了,可能是怕連累老鄉吧,總之,他還是個挺講義氣的人,不過他做事太衝動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被拘留了。”

“那有沒有可能,他不是坐的漁船呢?姐姐,你們也不想我們這些家屬一直過來打擾你們吧,早點把案子查清楚了你們也好忙彆的不是嗎?要不,我去跟他談談?”霍恬恬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滿含期待,真誠又熱切。

這讓女警很是吃不消,最後實在不忍心辜負她的殷殷期待,隻好硬著頭皮去找他們副所長說情。

副所長還是不肯鬆口,可這小姑娘居然已經進來了,正扯著他的袖子,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哭道:“警察叔叔,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本來不屬於我現在這個家庭,我被壞人偷走了,扔在鄉下十八年自生自滅,現在我爸媽好不容易把我找回來了,我真的想努力做點事情,讓他們知道我不是鄉下的土包子,我也可以獨當一麵,我也可以幫他們分憂解難的。”

副所長有些動容,是啊,他從小寄養在鄉下奶奶家,回到城裡的時候,也經曆過難以融入家庭,難以被姐妹兄弟認可的階段。

好不容易憑著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副所長的位置,還要被人說他是靠父母上位的,所以他特彆反感那些用權勢壓人的人,特彆討厭那些自以為身份貴重的大人物。

現在,他看著這個委屈又無助的小姑娘,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那個自己。

他歎了口氣,語氣有些鬆動:“關著的是你什麼人呀?”

“那個被指控拐賣婦女的,是我二姐的未婚夫,我姐姐可是海監大隊的,他能跟我姐姐好上,那都算他攀高枝了,你想,他可能去違法亂紀,拐賣婦女嗎?這事說起來其實怪我,這個薑雪就是看不慣我從野山雞變成了金鳳凰,處處針對我,我姐姐幫我出氣得罪了她,她就到處造謠,害我姐姐丟了工作。我姐夫氣不過才帶她來找我姐姐單位要說法的,絕對不是為了拐賣婦女。再說了,那些拐賣婦女的一般都是窮到吃不上飯的亡命之徒,可我姐夫自己也有工作,在我們社辦的診所當抓藥的,還負責采購藥材和管賬,一個月工資六十呢,他真的不至於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叔叔,你也有女兒吧,你想想,要是你女兒被人造謠丟了工作,你女婿去找人家要說法,卻被倒打一耙告他拐賣,你肯定也會氣不過的對不對?我媽我姐可能說話衝了點,我替她們向你道歉,可是叔叔,也請你幫幫我們,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團聚了,真的不想被小人害得雞犬不寧,求求你了叔叔,你就讓我去見見我姐夫吧,我保證,一定不引導他撒謊,你可以讓這個女警姐姐陪我一起進去。”

霍恬恬說的話九分真一分假,隻把薑雪針對謝鐘靈的原因轉嫁到了自己身上,這樣更能引起這位副所長的同情。

她知道自己耍了點小心機,可她顧不得了。

副所長看她說得這麼情真意切,又是道歉又是求情的,態度確實比另外幾個好多了,便擺擺手,讓女警帶他去見見胡偉民。

胡偉民見到霍恬恬,心知這事還是被謝鐘靈知道了,不免有些懊惱。

可他還是不想出賣洪元寶,私自用貨車帶人去外地,這是違規的,他不想洪元寶受牽連。

可霍恬恬卻問他:“我知道你講義氣,可你真的不管我姐姐了嗎?她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撈你出去跟人低頭哈腰的,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在你心裡,我姐姐真的不如你的兄弟重要?”

“不是的,我……”胡偉民真是進退兩難,他現在隻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沉不住氣,為什麼要跟呂轅動手打架。

現在好了,連鐘靈都被他連累了。

他掙紮了半天,終於開了口:“是洪元寶帶我們來的,打起來的時候他也在,後來我知道有人去報警了,這才趕緊催他離開的。你們要是找他作證,記得幫我跟他道個歉,是我對不住他,連累他了。”

“偉民哥,你放心,洪元寶那裡我和姐姐都會去道歉的,你還有什麼隱瞞的嗎?一起交代了吧。”霍恬恬進來一次不容易,當然還是爭取多問點有用的信息出來。

胡偉民想了想,道:“當時街道對麵有兩戶人家亮了燈,站在窗口一直在看熱鬨,整個打架的過程他們都知道,你們可以去找人做個筆錄,看看我有沒有說謊,彆的就沒有了。”

呼,那就好,霍恬恬趕緊跟女警出去了。

女警把得來的信息反饋給了副所長,副所長靜靜地看著站在門外的霍恬恬,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做法。

接下來,派出所出動了三個民警,一個去找洪元寶,另外兩個去走訪當時的目擊者。

謝鐘靈見到事情有了進展,很是欣慰,握著妹妹的手一個勁地說謝謝。

霍恬恬寬慰道:“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走,咱們找個地方住宿吧。”

霍齊家看著姐妹倆手挽著手有說有笑的,很是欣慰,跟張娟說道:“昨天讓你去開介紹信,你還覺得用不上,這下都用上了吧?”

“媽,還是你想得周到,走吧,我們找個招待所去。”張娟提著那尿素袋子,跟在了後頭。

吃晚飯之前,事情就有了進展,洪元寶跑完貨就來了,對於作證的事是一點沒有猶豫。

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謂的兄弟義氣,胡偉民不想連累他,但他也不想看到胡偉民無端承受牢獄之災,而收到消息趕來的薑雪,卻被女警以誣告陷害的罪名給關了起來,等著霍恬恬等人提供謝鐘靈單位的證明。

可那呂轅酒醒了,一口咬定自己跟謝鐘靈有不正當關係,薑雪沒有誣告。

這事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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