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90(2 / 2)

老婆奴[七零] 雪中立鶴 58005 字 5個月前

他一拍桌子,震驚地站了起來:“什麼,外麵都傳我要秉公執法,徹查倪四姐的死因?這……這……我沒說過啊,我……”

不管他說沒說過,總之外麵已經傳開了,有鼻子有眼的,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等楊隊長替天行道。

不得已,楊隊長隻好來了趟大院,本打算隻是做做樣子,誰知道大院的改建正好交給了溫清風跟進,這會兒他正在胡家院子裡做調查。

調查這些年胡浩一家子是怎麼擠在一起住的,堂堂副師長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得了。

所以溫清風一五一十的,全都記下來了。

溫清風可是司令的寶貝疙瘩,楊隊長不敢造次,隻好硬著頭皮,走流程,讓胡浩把蕭萍找回來問話。

胡浩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出,隻能先口頭上答應了。

結果他沒想到,沈舟提前找到了蕭萍。

沈舟蠱惑人心的本事是一流的,直接騙蕭萍胡浩和阮嬌嬌都把她供出來了,讓她好好配合,爭取寬大處理。

因為沈舟說的事情全都跟她做的對得上,蕭萍居然信了胡浩和阮嬌嬌出賣了她的謊話。

嚇得麵如菜色,一到派出所就全都交代了。

第188章 第188章懷上孽種(一更)

蕭萍這邊一招供, 阮嬌嬌必然脫不了乾係。

等警察把阮嬌嬌傳喚過來的時候,蕭萍剛好從審訊室出來,兩人身後都跟著警察, 但還是一見麵便打了起來。

阮嬌嬌氣得五官扭曲, 抓住了蕭萍的頭發直接撕扯, 蕭萍也不是省油的燈, 頭發被薅住後腦袋拗不過來, 便乾脆貼在阮嬌嬌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蕭萍咬得可是真狠啊,她真當是是阮嬌嬌出賣了自己,自然恨得咬牙切齒, 那阮嬌嬌脖子上直接被撕掉了一塊皮肉下來,一時間鮮血直流, 痛得她鬼哭狼嚎, 很是狼狽。

不得已, 警察隻好把阮嬌嬌送去醫院救治。

但是這年頭海島上配得起警車的單位不多, 像大院所在的這片區域,派出所裡一共就兩輛車, 還都被派出去調查刑事案件了, 所以警察們隻能從後院茅坑那裡拆了塊門板讓阮嬌嬌躺上去, 再安排兩個民警擔著,送她去醫院。

畢竟阮嬌嬌傷在了脖子, 要是半路昏迷就不好辦了。

還好蕭萍沒咬到動脈,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可即便是這樣,阮嬌嬌還是受了不少苦痛, 一路上鬼喊鬼叫的,很是引人注目。

警局附近的百姓全都出來圍觀, 沈舟安排的人便混在裡頭散播阮嬌嬌是幫凶的消息。

一時間,眾人全都對她指指點點的,偏偏她傷口火辣辣的疼,又不斷的出血,她連狡辯的力氣都沒有,去個醫院跟遊街似的。

阮嬌嬌走後,楊隊長卻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行動,按理說他該向上級反應胡浩包庇和花錢疏通關係的事情,可他到底還是猶豫了。

胡浩可是孔副司令罩著的人,楊隊長不過是一個小小片區的警察,沒這個膽子跟胡浩叫板。

可正是他的猶豫不前,給胡浩錯誤的釋放了一個消息:楊隊長遲遲不行動,是在等你送錢呢。

胡浩壓根不知道這事還牽扯到阮嬌嬌,得知蕭萍招供後氣得在家裡發了好一通脾氣。

他越想越是煩悶,隻得借酒消愁,醉醺醺的時候曲卓婷過來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就不記得了。

酒醒後,隱約記得點什麼,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隻得按下不提。

現在蕭萍是保不住了,他隻能想辦法把自己保全下來,可彆老了老了晚節不保,他都五十來歲了,再過兩年就可以穩穩地退下來了,他得往這上頭使勁啊。

使勁的方式就是給警察送錢,再找警察的領導求情,試圖把供詞裡有關他賄賂相關人員包庇蕭萍的那些情節給遮掩掉。

為此,他不得不找了個借口把曲卓婷支開,把她搶走的錢又拿回來了。

沒想到,溫司令的人一直盯著他,每當他從一個人家裡送了錢出來,溫司令的人便進去了,正好對方在數錢,直接抓了個現行。

沒收贓款,留下口供後,這群身份神秘的人員會勸誡相關人員老實一點,要是敢給胡浩通風報信,那就罪加一等了。

最終胡浩愣是一點消息沒收到,還以為自己穩了,警局那邊一直沒人來傳訊他,可不就是雨過天晴了嗎。

他哪裡知道,自己早就是蛛網上的俘虜,根本沒多少掙紮的機會了。

現在沒有收網,不過是因為在等鄭長榮從雲南回來。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時間越久,胡浩的心態越穩,越是覺得自己可以安全地在這個位置上待下去了。

而曲卓婷,在發現錢又沒了之後,簡直要氣瘋了!

她質問胡浩,是不是他拿走的,胡浩不回答,她便要挾道:“非要逼我是不是?好,等今晚俊民回來,我就告訴他——”

“你夠了!你到底想怎麼樣?”胡浩怒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女人了。

“把錢給我,我知道你用出去了不少,可你也不至於一分都沒吧,你給我,我就不出賣你。不然的話——”曲卓婷冷笑一聲,撕開了自己的襯衫,“我現在就喊,就說你為老不尊!”

胡浩服氣了,把櫃子裡最後剩下的幾百塊錢都拿給了她。

好在床板子下麵還壓了點錢,這是他最後的家當了,也不知道能瞞到設麼時候。

“家裡損失了這麼多錢,總得想辦法彌補回來,你讓俊民跟洪元寶出去跑貨吧。”曲卓婷有個罪惡的計劃,必須把胡俊民支開。

胡浩哪裡知道她那陰損的心思,他現在不想跟她囉嗦,趕緊答應了她讓她出去。

洪主任很快通知胡俊民去跑貨,他倒是挺樂嗬的,跑貨可是個好差事,聽說可以中飽私囊呢,他準備看看有沒有適合他媳婦用的好東西,要是沒辦法貪墨,那就用進價買下來,比零買便宜多了。

隻是可惜,阮嬌嬌身上的贓款沒有追回來,蕭萍那邊的贓款雖然知道去哪兒了,但她兄弟不肯歸還,警察還在努力追討,所以胡俊民和曲卓婷的日子過得有點艱難。

為了給曲卓婷買東西,胡俊民不得不厚著臉皮去找胡傑民借錢,胡傑民恨鐵不成鋼,不肯借,最終隻好來找胡偉民。

胡偉民同樣咬死了沒錢,他倒也沒有撒謊,雖然診所開業了,可他那六十塊錢的工資和幾百塊錢的分紅全都上交給謝鐘靈了,他自然是沒錢的。

胡俊民隻得唉聲歎氣地回到家裡找胡浩借。

胡浩隱約想起那晚是怎麼回事了,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拿了一百給他,全當是補償。

結果胡俊民這個傻子,扭頭就告訴了曲卓婷,曲卓婷氣死了,沒想到胡浩還藏著錢呢,便故技重施,威脅他把錢全都交了出來。

胡浩已經放棄掙紮了,由著她在自己身上到處搜刮,連一毛錢都沒剩下。

當公公的威嚴掃地到這個份上,他還有什麼可說的,隻想著早點把這兩口子安排出去住,眼不見為淨。

曲卓婷卻有著彆的打算,她好歹是得手過一次了,隻要有一次,她就可以一直拿捏和威脅胡浩。

從今往後,這父子倆賺的錢都是她的!

至於那晚有沒有珠胎暗結,那就不知道了,總之,她希望最好是有了,徹底讓胡浩成為她的傀儡才好。

反正胡俊民那傻子什麼也不知道,隻要她不說,這個秘密就可以永遠爛在肚子裡,天知地知,她知,胡浩知。

完美。

她卻不知道,還有霍恬恬知。

霍恬恬如今懷孕五個月了,肚子已經跟彆人六個月的差不多大了,不過她依舊沒有透露自己懷了雙胞胎的消息。

安全起見,她也不想乾涉曲卓婷的事情,這個女人已經失心瘋了,為了錢不擇手段。

她就不怕真的懷上胡浩的孩子,把整個胡家搞得烏煙瘴氣嗎?

看來胡偉民的決裂是對的,要不然還得連累姐姐跟著鬨心。

霍恬恬歎了口氣,心情煩躁,這麼久了,鄭長榮那邊一點消息沒有,她都開始嫌棄狗蛋兒了。

狗蛋兒挨了霍恬恬一個白眼:“你到底什麼時候升八級啊,我想看我家龍爸!”

“你催我也沒辦法啊,看不了就是看不了,跟升級沒關係,你就安心等著吧,表舅舅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的,他是為了保護你。”狗蛋兒也很無奈啊,這一個多月宿主是怎麼度日如年的,它可太清楚了。

連寶寶的第一次胎動都隻能跟婆婆和娘家人分享,其實她最期待的是跟鄭長榮分享。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男人從事的就是這麼一個特殊職業,執行特彆任務的時候,肯定是有風險的。

軍嫂不是那麼好當的,她也是時候適應適應了。

霍恬恬歎了口氣:“算了,我繼續釣魚吧。這幾天你盯好曲卓婷,她要是有偷錢的打算你得趕緊通知我。”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你也該提前把錢拿出來鎖箱子裡了,你問過了嗎?多大金額入刑?”狗蛋兒很好奇,小偷小摸的並不會被判刑,頂多是拘留十天半個月的,要達到入刑的地步,金額需要很大才行吧。

霍恬恬當然問過了:“這年頭有存款的人家不多,所以這事要是真用我的家庭存款來做局,是很容易被人抓住不放的。不如這樣,我跟婆婆說一聲,讓她把診所的營收放在家裡,曲卓婷並不知道那是診所的錢,隻要她下手,那就相當於挖社會主義的牆角,問題可就嚴重多了,隻要涉案金額有個千兒八百的都足夠她喝一壺了。”

“這個主意好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那行,你快去跟你婆婆說吧。曲卓婷最近出席了幾次婚宴,光是隨禮的錢就讓她吃不消了,她手頭基本上沒錢了。胡浩之前為了疏通關係花了不少錢呢,現在也不舍得給她太多,開一次口隻給個二十三十的,她快爆發了。正好施妗眉生了,郝衛華要請胡浩去喝喜酒,可胡浩沒時間過去,肯定是讓曲卓婷出麵。到時候就算是給她錢,她難道就不想用副師長兒媳婦的身份在酒席上裝個闊嗎?最起碼她要置辦一身行頭吧,最近供銷社新上的那批連衣裙還算好看,我看她快要忍不住了。”狗蛋兒天天跟蹤曲卓婷,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說到她的行蹤,狗蛋兒忽然想起一個事兒,興奮道:“對了,曲卓婷今天又得手了,搞不好已經懷上孽種了哦,她也是蠻拚的,為了錢居然去做女流氓。”

“她就沒想過萬一孩子是胡俊民的呢?”霍恬恬理解不了曲卓婷的想法。

狗蛋兒卻覺得挺好理解的:“不管是胡俊民的還是胡浩的都不虧啊,那不都是胡家的種嗎?要是胡浩的那曲卓婷就真正得逞了,這麼一來,她可是拿捏住了胡家父子兩代人,簡直可以呼風喚雨了,胡俊民又跟個二傻子一樣,還真不一定能察覺什麼呢,到時候胡浩為了不讓他知道這一切,隻能由著曲卓婷拿捏。”

“也對,北橫嶺對麵的下溝村就有這樣的,那女的還是個插隊的知青呢,她原本看上的是那家兄弟裡的老幺,後來幾個做大伯哥的也都跟她鬼混在了一起。最後兄弟幾個爭分吃醋弄出人命來,氣得他們的老娘也去世了,最終那知青跟了公公,因為公公是個生產隊長,能幫她過好日子,比那幾個窩囊廢兒子好多了。”霍恬恬忍不住唏噓。

要是曲卓婷的孩子是胡浩的就搞笑了。

萬一東窗事發,胡俊民不得氣得上吊嗎?

她真是忍不住要幸災樂禍,她至今都不肯原諒胡俊民當初算計鄭長榮的那檔子事兒,現在看到胡俊民頭上綠油油的,彆提多解氣了。

反正也不是她逼著曲卓婷去勾引胡浩的。

她隻想做個沒有感情的看戲人罷了。

第二天上午,胡俊民跑貨回來沒看到曲卓婷,一問才知道她去醫院做檢查了,便帶著他買給曲卓婷的新連衣裙,興高采烈地趕去了醫院。

第189章 第189章久彆重逢(二更)

曲卓婷懷孕了, 這對胡俊民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

他高興壞了,一回到家裡就去供銷社請了假, 要洗手作羹湯, 在家照顧他的小嬌妻。

可曲卓婷今天還要去施妗眉家吃喜酒, 便沒好氣地白了胡俊民一眼:“我這才懷上你就請假在家像個什麼樣子?趕緊上你的班去, 家裡都沒錢了, 等孩子生下來花銷可不小呢,你怎麼整天跟個二傻子一樣的,一點也不知道為今後做打算。”

“怕什麼, 反正大嫂那邊招供了,她拿走的錢很快就能要回來了, 到時候還怕沒錢嗎。”胡俊民倒是想得挺開, 畢竟他從小到大就沒愁過錢的事兒, 不當家更是不知道柴米貴。

他現在隻想一門心思照顧好自己媳婦, 畢竟隔壁那張娟為了保胎可是躺了一個多月才敢起床呢,他媳婦這才剛懷上, 還是要小心點的。

曲卓婷拗不過他, 隻好由著他跟在屁股後頭。

好在胡俊民給她買的連衣裙還算過得去, 粉色嬌嫩,襯得她皮膚白皙光潔, 她很是喜歡,便美滋滋地換上了, 挽著胡俊民的胳膊往院子外麵走來,準備去海珍珠隨禮。

大院的一區已經建設完了, 今天霍恬恬他們正在搬家,霍恬恬是個大肚子孕婦, 自然是不需要做什麼的,隻跟在後頭慢慢往新家走去。

曲卓婷和胡俊民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謝鐘靈攙著她,姐妹兩個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

曲卓婷趕緊拽著胡俊民躲回院子裡,她的腦袋迅速思考著接下來的動作。

今天可真是天賜良機,謝家和霍恬恬都要搬家,家裡是最忙最亂的時候,她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下手,以後換了新家再下手就難了。

“聽說一區現在蓋得可好了,地基也墊高了,跟咱們二區平齊,房子全是混凝土的很結實,外牆還刷了水泥,下雨不像磚瓦房容易受潮。”曲卓婷羨慕得牙癢癢,她不理解,“就是奇怪,為什麼這次分房沒咱爸的事兒?”

“哦,這個我知道,因為咱媽沒了,咱爸現在是光棍兒,幾個子女也都成家了,所以優先安排有家屬的軍官搬過去,彆急,等兩天就到咱爸了。不過這麼一來,咱倆可能要搬去家屬安置房住一段時間。”胡俊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大院修建是很麻煩的,總得讓破拆區域的軍屬有地可去,然後才能拆了重建,建完把人挪進去,再換下一個區域。

所以中間肯定是要折騰一陣子的。

搬去軍屬安置房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們老子成了鰥夫,子女們也都成家了各有工作,確實應該讓拖家帶口的軍官先住進去。

隻是,曲卓婷還是不滿得很:“這不是欺負人嗎?鰥夫怎麼了?鰥夫就不是副師長了?沒道理這麼區彆對待吧?”

“那你跟咱爸說去,本來就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怪誰?”胡俊民還一肚子委屈呢,誰不想住進好房子裡去,可他老子為了挽回之前的形象,最近在部隊很是積極努力。

這就導致在分房子的時候,他老人家居然高風亮節,主動提議自己靠後再選。

做子女的總不能指責當老子的這麼做不對吧?

胡俊民是真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兒,本來蕭萍的事他老子就差點受牽連,這會兒更應該多多樹立正麵形象嘛。

曲卓婷氣死了,氣胡浩的隱瞞,更氣胡浩的故作姿態。

真這麼兩袖清風的話,倒是彆賄賂警察啊,現在她懷了孕了,卻要她去住那種安置房,簡直不可理喻!

可胡浩有胡浩的打算,他隻有讓胡俊民和曲卓婷住到外麵去,他才能做個堂堂正正的人啊,要不然總是被曲卓婷半夜捆起來侵犯,算什麼事兒啊?

現在曲卓婷意見再大也是沒辦法了,隻好把氣撒在了霍恬恬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拽了拽胡俊民的胳膊:“我不要住安置房,咱們自己去外麵租個民宅住著吧。”

“可是咱們沒那麼多錢啊。”胡俊民到底是不夠惡毒,沒想過去偷彆人家的,曲卓婷卻趴在他耳朵邊上,如此這般的籌謀了一番。

驚得胡俊民目瞪口呆。

他有些猶豫,可架不住曲卓婷軟磨硬泡,為了達到目的,她甚至關上門,就在院子裡勾引起這個男人來。

軟骨頭的男人哪裡受得了她這樣的撩撥,很快就投降了。

夫妻倆分工明確,一個撬鎖,一個望風。

殊不知霍恬恬早就在等這一天了。

她已經提前跟鄭錦繡通過氣了,正好診所這個月的營收還沒有結算,便把那些錢全都放在了自己家裡,依舊是裡裡外外落了三重銅鎖,她故意增加了偷錢的難度,好讓曲卓婷氣急敗壞,亂中出錯。

隻是她沒想到,胡俊民會成為幫凶。

“倒也不是很意外,畢竟他就是曲卓婷的一條狗。”霍恬恬冷笑著,讓胡偉民去大院找了幾個交好的哥們,借口過來幫忙搬家具,往霍恬恬家接近。

老遠便看到胡俊民在院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著,胡偉民擺了擺手,決定繞後,直接把胡俊民敲暈。

胡俊民到底是個被溺愛大的人,他既不像胡傑民一門心思要在部隊掙表現,所以很注重個人的品行問題,也不像胡偉民從小被排擠霸淩,夾縫中求生悟出了很多小心思小算計。

所以直到他暈厥倒下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親弟弟從背後下了黑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裡的曲卓婷開始著急上火了。

好在胡俊民一直沒有催促她,她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撬不開鎖便乾脆用螺絲刀把螺絲擰開,卸掉門鎖,一了百了。

結果還有第二重鎖等著她,這次她故技重施,可是她沒想到這箱子的木料子實在是結實,那螺絲更是擰得嚴絲合縫,她廢了老鼻子勁兒了,才勉強擰開了其中一枚螺絲,掌心都磨出泡了,疼得她一個勁的嘶嘶嘶的。

剩下一個螺絲卻怎麼也擰不動了,萬般無奈之下,她隻好找了個老虎鉗子過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門鎖夾開了。

到最後,盒子那裡還有一關等著她。

好在這次的螺絲很好擰,幾下就擰開了。

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她直接兩眼放光,可是她已經花費了太多時間了,霍恬恬隨時可能回來,所以她來不及數清楚到底有多少錢,也來不及看清楚錢底下壓著的診所賬本,便樂不可支地抱著盒子出來了。

結果等她推開院門,卻沒有看到胡俊民,就在她一頭霧水小聲呼喚胡俊民名字的時候,胡偉民的好兄弟已經領著警察過來了。

直接人贓並獲。

霍恬恬看著監視器裡被銬上手銬的曲卓婷,身心愉悅。

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個女人懷孕了,到時候就算服刑,也會法外開恩,讓她先把孩子生下來的。

不過沒關係,抓住了就好,她這輩子都洗不掉入室行竊的罪名了,偷的還是診所的錢,那可是掛在公社名下的,算公家的財產。

霍恬恬走的這步棋,連鄭錦繡都讚不絕口。

婆媳倆正收拾新院子呢,便看到門口來了個警察,說她家遭賊了。

霍恬恬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還是要走一走流程的,便留下老媽霍齊家在家裡收拾,叫婆婆陪著自己,一起去了趟派出所。

那曲卓婷本來還狡辯自己是來幫霍恬恬搬家的,可霍恬恬一口咬定了跟她不熟,沒有找她搬家,加上警察在現場勘查過了,確認曲卓婷是撬鎖無誤,便把木盒子收回,交給霍恬恬婆媳倆核對金額。

“楊隊長,這次可真是要謝謝你了,這盒子裡頭都是我婆婆診所的營收,要是丟了就沒辦法跟公社交代了。你對我們家真是恩重如山哪!”霍恬恬演戲的本事還不錯,說話的時候熱淚盈眶的。

那楊隊長很是羞愧,這次他秉公執法,不過是因為被盜的是鄭長榮家,要不然,他也不敢得罪胡浩啊。

現在霍恬恬是對他感激不儘,可胡浩肯定恨死他了吧,他想想就覺得後怕。

隻得連連擺手,把功勞安在了胡偉民和新來的小警察身上。

霍恬恬知道楊隊長想兩不得罪,所以急於撇清關係,不得不說,她對這個楊隊長挺失望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他就不想想胡浩這種公然挑釁國家公權力的人能蹦躂多久啊,這不就是秋後的螞蚱嗎?

算了,看在他今天出警還算及時的份上,霍恬恬不計較了。

離開的時候,曲卓婷正好被押著從審訊室出來,往拘留所去。

她看到霍恬恬的時候,很是激動,叫著喊著罵霍恬恬賤人。

霍恬恬轉身看著氣急敗壞的曲卓婷,麵無表情地嘲諷道:“我賤不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吃牢飯了。”

“你算計我,你故意的是不是?要不然警察怎麼會來得那麼巧?你上次故意給我看你家的錢,你當時就想好了要引我上鉤是不是!你好毒的算計,我低估你了,霍恬恬,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曲卓婷叫囂得挺厲害的,還大放厥詞道,“楊隊長,你愣著乾什麼?你抓了我我公公知道嗎?你就不怕他找你的麻煩嗎?楊隊長,你是聰明人,肯定看出來了吧,今天這事就是霍恬恬這個賤人做的局,她故意的!你不能上她的當啊!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想想你的老子娘,你可不能做糊塗事!那盒子裡也沒有多少錢,我都歸還了,你不能關我,你不可以關我!”

“沒有多少錢?我告訴你吧,這裡頭是診所一整個月的營收,賬本都在這裡呢,一共兩千八百五十九塊六毛。這可都是公家的錢,你不會以為你偷的是我的私人錢財吧?我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我哪來的錢啊,可笑。”霍恬恬說著,拿出盒子下麵壓著的賬本,“看到了,前麵幾個月的賬目都是加蓋了公社公章的,這可不是假賬本。你有種入室盜竊每種認罪伏法嗎?真為你那犧牲的父母和哥哥感到羞恥,你臟了英烈的墳墓,你不配做曲家的後代。”

霍恬恬嘲諷完便揚長而去,氣得那曲卓婷上躥下跳。

最終卻還是被關到了拘留所,隻能一個勁地拍打著牢門,喊楊隊長的名字,讓他去找胡浩。

楊隊長思來想去,真就去找了趟胡浩。

胡浩一聽自己兒子兒媳都被抓了,很是氣惱,不客氣地把楊隊長罵了一頓,可楊隊長不是他的下屬,他也不好直接叫楊隊長放人,隻好故技重施,送錢。

楊隊長沒要這錢,還把前頭幾次的錢都還了回來:“胡副師長,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這次好多大院子弟都在場,我不好把人民群眾當瞎子啊。這錢你收回去吧,按照法律法規,盜竊是要處以罰金的,我頂多幫你說說情,爭取不額外追繳罰金,可你兒子兒媳婦的罪責是免不了的。希望你體諒一下我的難處,真不是我不想幫你。”

胡浩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讓楊隊長回去。

不肯幫忙就算了,錢他收回來另有用處。

晚上他去找了大市的公安局局長,想從更高一級把這事壓下來。

畢竟失竊的錢款已經當場歸還了,並沒有給公社造成多大的損失,那公安局的局長倒是答應了,也打了個電話讓楊隊長放人。

但卻轉身把這事彙報給了專案組,連同胡浩賄賂的錢款一起上交了。

專案組高度認可了他的做法,讓他繼續在外麵打配合,麻痹這群貪贓枉法的人。

夜裡九點,胡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大院,看著守在家門口等他的曲卓婷,很是鬆了口氣。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

他決定好好跟這個女人談談,隻是沒想到胡俊民給他準備了晚飯,聽到動靜趕緊出來挽著他的胳膊,請他回家吃飯休息。

還主動給他打了洗腳水,給他洗腳擦腳,給他捶腿捏肩,孝順得不得了。

等到了後半夜,胡浩卻悄無聲息地出去了,曲卓婷心裡藏著事兒,趁著胡俊民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便偷偷跟了出來。

謝家已經搬走了,院子空在那裡,正好用來說悄悄話。

胡浩今晚心情不好,直接扇了曲卓婷兩個大嘴巴子,曲卓婷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響,怕驚擾了隔壁睡覺的胡俊民。

月底的天空陰沉暗淡,曲卓婷捂著臉低聲啜泣,胡浩卻不懂得憐惜,發泄完了便坐在旁邊的井台上,一言不發抽悶煙。

曲卓婷懷著孕,但也沒敢避開,她像個菟絲花,匍匐在地上,枕在他的腿上:“胡叔叔,我知道你受累了,對不起。”

“我不是給你留錢了嗎?我也不是有意要虧待你,而是蕭萍那邊的事還沒有結案,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要鬨出什麼幺蛾子,要是牽扯到傑民那就完了,我隻能留點錢備用。婷婷啊,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怎麼在對待錢財上麵這麼沉不住氣呢?你再忍忍吧,我聽到風聲了,最遲今年下半年就要結束這十年的運動了,到時候隻要出了新政策,我一定想辦法多弄點錢給你,讓你跟俊民好好過日子。”說著,胡浩看了眼她的肚子,“確定懷上了嗎?”

“嗯,懷了,我算了算日子,應該是你的。”曲卓婷其實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她今天拉著那個韋昊問了半天怎麼算日子,粗略估計了一下,應該就是胡浩的沒跑了。

因為那天,她把胡浩捆起來給那個了,而之後胡俊民跑貨去了,日子對不上。

不過這個也說不準,胡俊民回來後她跟他是同過房的。

現在就聽天由命吧,反正胡浩已經成了她的提線木偶了,她什麼也不怕。

不過她也知道,胡俊民根本不能讓她儘興,她下意識覺得孩子是胡浩的可能性更大。

胡浩越發愁悶了。

吞雲吐霧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事雖然他是被強迫的,可也不光彩。

如果真是有個老來子,他倒也是開心的。

大兒子跟他離心了,二兒子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小兒子更是恨他恨到了不惜公開斷絕關係,唯一的女兒胡亞敏,也因為親媽倪四姐死於非命,他這個當老子的居然還想保蕭萍這個罪魁禍首,也對他頗有怨言。

哪怕知道他本質上想保的是兩個侄子侄女兒,胡亞敏還是生氣了,已經一個多月沒回來過了。

胡浩這一生有過七個孩子,跟外頭那個女人的孩子夭折了,跟倪四姐的六個孩子隻長大了四個,現在一個都不貼心,他當然是不開心的,要是能有個孩子聽他的話,把他當個權威的老子崇敬膜拜,他這心裡才能好受一點。

所以,出於這點考慮,他沒辦法再對曲卓婷動粗了,他看了眼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默默歎了口氣。

哪怕不是他的,是胡俊民的也不虧,畢竟是他親孫子。

所以曲卓婷他是無論如何都要撈出來的,正好俊民也進去了,一起撈,還順手。

可那個二傻子完全蒙在了鼓裡,今晚賣力地討好他這個老子,讓他心裡很是唏噓。

有種叫做負疚的情緒,隱約開始冒頭。

當老子心虛,隻能在金錢上彌補兒子了。

於是第二天,胡浩給了胡俊民兩百塊,他知道,給胡俊民跟給曲卓婷沒區彆。

隻是拿給兒子方便他避嫌罷了。

胡俊民對他感恩戴德,轉手就把錢全都給了曲卓婷:“婷婷,你彆去上班了吧,我養你。”

“又犯病了,我才懷孕一個多月,不上班在家裡發黴嗎?”曲卓婷錢照收,男人也是照罵,白了他一眼便往供銷社去了。

不過她走到半路,臨時改了主意,故意去了趟一區一號院,跟霍恬恬顯擺她的本事去了。

霍恬恬正在院子裡看書,這裡隻是臨時的住所,依舊是三間屋的布局,所以她要正式入住屬於自己的院子還得等一段時間。

張娟已經懷孕三個多月,穩穩度過了那段危險期,最近可以出來走動了,所以她正在這邊陪霍恬恬看書。

院子裡的晾衣繩上,晾著兩人剛剛染完的紅色絲綢,迎風招展,很是喜慶。

謝鐘靈也在,她的肚皮沒有動靜,所以陪在兩個孕婦旁邊,幫忙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其餘時間一起看書。

謝玄英腿上的石膏已經拆了,目前隻夾了兩塊板子,但是因為打石膏的期間出現了肌肉萎縮的現象,所以他依舊站不起來,還需要每天按摩和泡湯藥。

這會兒霍齊家正在按照鄭錦繡教會的步驟,給兒子按摩腿上萎縮的肌肉。

霍齊家很是心疼:“甜甜,你過來看看,你哥腿上的石膏都拆了好幾天了,怎麼皮膚還是紫紅紫紅的?一摁就是一個窟窿,好嚇人。”

“媽,彆急,我問過婆婆了,她說最起碼要過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恢複正常的顏色,你彆怕,正常給他按摩就好。記得先敷藥。”

霍恬恬看過了,大哥那腿真的很嚇人,直接比其他部位瘦了一圈,是明顯的肌肉萎縮的症狀,不過這是打石膏引起的,是可以恢複的,隻要家人耐心照顧就好。

真正麻煩的在半月板損傷後的複健,這個是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她回到座位上繼續看書。

最近沒辦法掌握鄭長榮的行蹤,不過她那煩躁的心已經冷靜下來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好好養胎就是。

正看得投入呢,門口響起了曲卓婷的聲音。

她陰陽怪氣的:“呦,你們倒是動作迅速啊,都已經搬好家了。”

霍恬恬沒理她,倒是謝鐘靈,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要跟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算賬。

她一把揪住曲卓婷的衣領子,啪啪兩個大嘴巴扇了上去:“一巴掌是替我妹妹打的,一巴掌是替我那死了的婆婆打的。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給蕭萍和阮嬌嬌製造了機會,你還敢上門來臭顯擺,姑奶奶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害怕!”

謝鐘靈罵完又是啪啪兩巴掌:“這巴掌是替我家偉民打的,攤上你們這家子魔鬼真是他的不幸,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姑奶奶一天的好心情被你破壞了,你該打!”

眼看著謝鐘靈又要繼續接著打,曲卓婷急了,雙手攥著謝鐘靈的手,紅著眼睛裝委屈:“你能不能講點理!我隻是聽說昨天是你幫我家墊的禮錢,我是來還錢的!”

“你搞錯了吧,我昨天是幫亞敏墊付的,她嫁到了施妗眉娘家村子裡,趙德勝跟施妗眉可是表親,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趕緊滾吧!”謝鐘靈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直接把她搡開了。

曲卓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著肚子喊疼,像她這樣碰瓷的謝鐘靈見得多了去了,直接蹲在她麵前,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肚子疼?懷孕了?想說我害你流產是嗎?那你現在就把褲子扒了,讓我看看見紅沒有。”

“你胡說什麼,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摔疼了,我……”曲卓婷哪裡知道謝鐘靈這麼無賴,還要她當場扒褲子驗身。

那謝玄英還在院子裡呢,她還要臉,趕緊爬起來跑了。

謝鐘靈在她身後哈哈大笑:“跟我玩心眼,你還嫩了點吧!趕緊去你的供銷社吧,免得姑奶奶心情不好跟你搶飯碗去!”

謝鐘靈這話真假摻半,曲卓婷供銷社的飯碗確實不保了,隻是部隊還沒決定好讓誰接替這個工作,所以今天應該是曲卓婷最後一天上班了。

不過謝鐘靈是沒心思去搶這個工作的,一是看不上,二是犯不著。

這可是部隊照顧烈屬安排的崗位,她家親人都好好的,她沒必要自找不吉利。

所以她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嚇唬嚇唬曲卓婷。

那曲卓婷真就惴惴不安了一天,快到下班的時候,真看到部隊來人了。

最後灰頭土臉地交出了鑰匙,瞪著笑嘻嘻的沈舟,很是不解。

沈舟懶得解釋,拿上鑰匙,接過賬簿,找她核賬。

曲卓婷急了,她可不想丟了這鐵飯碗。

這可是用她親人的性命換來的,她舍不得,她也絕對不肯交出去。

一時著急,隻好胡亂攀咬起來,說霍恬恬曾經私自拿鑰匙過來打電話,還越俎代庖出售了幾十隻圓珠筆給彆人,錢都被霍恬恬私吞了。

這可是相當嚴重的指控,雖然金額不大,可對於一個師長夫人來說,這就是罪不可恕的汙點。

部隊那邊相當重視,立馬來找霍恬恬核實。

霍恬恬沒想到曲卓婷居然把她那天記的賬抹掉了,打電話的一塊錢和賣圓珠筆的一塊錢也私吞了,說她根本沒給錢。

就在霍恬恬百口莫辯的時候,霍齊家從廚房匆匆趕了出來,她係著圍裙,手裡還拿著炒菜的鏟子,她聽說了曲卓婷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很是生氣,便跟部隊的負責人說道:“這事是有第三人在場的,你們可以去找那人求證。”

負責人也鬆了口氣,有第三人在場就好,便客氣地問道:“霍教授知道那人是誰嗎?我現在就去核實。”

“那人叫溫清風,是溫司令的小兒子,最近大院的改建就是他在跟進的,他應該還在部隊這邊。”霍齊家隻能把希望放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了。

雖然她並不清楚溫清風的為人,但那小夥子看起來應該像是個正人君子的樣子。

不一會,負責人真把溫清風找了過來。

溫清風路上就做了擔保:“我確實在場,那個小姑娘留了兩塊錢在賬本裡的,當著我的麵鎖了門。”

負責人不免失笑:“小姑娘?小溫同誌,你會不會認錯人了?那可是我們師長的媳婦,我們都管她叫小嫂子呢,怎麼可能是小姑娘?”

“不會錯的,她確實是個小姑娘,就是有點嬰兒肥,估計是家裡條件好夥食不錯,肚子吃得有點點鼓。”溫清風努力回憶了一下。

沒錯的,那天那個小姑娘穿著連衣裙,粉色的可好看了,像一朵雨後初晴在陽光下搖曳生資的芙蓉,眉眼如畫,動人非常。

眼尾還有瑩瑩波光,像是噙著露珠的花瓣,好看極了。

隻一眼,他便情難自製,隻是他最近太忙了,一次都沒能遇上那姑娘。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姑娘了,他很是激動。

隻是沒想到,他剛到一號院院門口,便看到一個一身戎裝的男人站在那裡,滿臉深情地張開了雙臂。

那個穿著粉裙子的姑娘,像一隻花枝招展的小蝴蝶,滿臉都是瀲灩的春光,就那麼興高采烈地撲進了那個男人的懷中。

久彆重逢的小夫妻很是動容,抱在一起久久不願意分開。

抱著抱著,小媳婦便哭了起來,滿腔思念和委屈:“你怎麼才回來,我好想你,我都想你想瘋了,做夢都是你。唔……”

小兩口分開四十多天了,每一個朝朝暮暮,他都想他的甜甜想得厲害,可是他要做的事太危險了,隻能全力以赴,連胡子都顧不上刮。

這會兒一臉亂糟糟的胡茬子,一身的臭汗,衣服上還有翻山越嶺的泥濘和破洞,像極了一個剛剛從戰場上爬回來的死士。

可他家小媳婦卻一點都不嫌棄他的汗臭味,更不嫌棄他胡子拉碴的臉,直接踮起腳尖,要親他。

還好他及時注意到了旁邊驚訝和豔羨的目光,趕緊把小媳婦摁在了懷裡,製止了她這不分場合的示愛之舉。

回過頭來,視線對上,互為情敵的兩人確認了彼此的身份。

眼神交錯,最後卻全都落在了小媳婦身上。

鄭長榮蹙眉,下意識緊了緊懷裡的女人,優勢在他,他不怕。

於是他笑著問道:“小溫?來給我接風?”

第190章 第190章第一張全家福(一更)

溫清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原來這姑娘真的已經嫁作他人婦了。

一個多月不見,他終於明白,她不是胖, 而是懷孕了。

怪隻怪初見的那天, 她穿著寬鬆的裙子, 小腹也隻是微微隆起, 並不是很明顯, 加上她這一張稚嫩的臉蛋兒,他壓根沒有往懷孕那方麵去想。

可現在一個多月過去了,她的小腹已經明顯鼓了起來, 跑動的時候布料子服貼在腹部,可以清晰地看出來月份不小了。

就在鄭長榮開口打招呼的這一瞬間, 他那剛剛萌芽還沒能抽枝長葉的暗戀苗頭, 瞬間被打擊成了霜凍後的茄子。

他移開視線, 強作鎮定, 客客氣氣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鄭長榮沒想到自己媳婦被人冤枉了,現在這個溫清風願意過來澄清事實真相, 他自然要笑臉相迎。

媳婦的冤屈一定要及時洗刷, 至於其他的, 好說。

最終那負責人記錄下溫清風的供詞,向上級反應去了。

溫清風看著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口子, 心口刺拉拉的,像是有把鈍刀子在割肉。

耳邊傳來小媳婦的細聲細語:“你怎麼去了這麼久?事情都辦妥了嗎?有沒有哪裡受傷?餓了嗎?渴了嗎?困嗎?快進來, 我給你準備洗澡水。”

小媳婦的眸子裡波光瀲灩,那是名為眷戀和相思的情感, 她一定很愛他,不然何至於一連問了這麼多問題?

而她麵前的這個軍官, 渾身臟兮兮的,她居然一點都不嫌棄,漂亮乾淨的裙子就這麼染上了泥灰,可她卻渾不在意,她的眼裡自始至終隻有一個鄭長榮,隻在說謝謝的時候,看了眼他這個陌生的好心人。

溫清風心裡酸溜溜的,不忍心繼續看下去,隻得默默轉身,離開了這裡。

鄭長榮見狀喊住了他:“小溫,吃頓飯再走。”

“不了鄭師長,我還要去盯著二區的改建,您好好休息吧。”溫清風頓下腳步,並沒有回頭。

回頭做什麼呢,找虐嗎?

來時腳步輕快,離開時腳步卻變得沉甸甸的。

溫清風深吸一口氣,踏著暮色,離開了傷心地。

鄭長榮默默地收回視線,笑著回道——

“去這麼久是因為事情有點棘手。”

“自然都辦妥了。”

“受了點傷,不嚴重,已經結疤了。”

“餓了。”

“也渴了。”

“困了你陪我睡覺嗎?”

霍恬恬抱著他的胳膊往院子裡走去:“餓了渴了就趕緊去洗澡,等吃完飯我陪你。”

“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塗抹那個皮膚護理霜,自己塗的嗎?”鄭長榮有點心疼小媳婦,這才五個月肚子都這麼大了,要是再過幾個月還得了。

護理霜肯定要好好抹的,倒不是他嫌棄小媳婦長妊娠紋,而是他知道她愛美,能不長的話自然還是不長的好,小媳婦長這麼大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他得多多給她做漂亮衣服,寵著她,護著她,讓她成為這島上最幸福的小媳婦,在蜜罐裡長大。

說到長大,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下意識比劃了一下小媳婦的個頭:“你是不是長個兒了?”

“有嗎?沒注意啊。護理霜肯定塗了,我自己塗的,沒好意思讓咱媽塗。”在婆婆麵前暴露身體還是很難為情的,所以霍恬恬都是自己來的。

鄭長榮再次比劃了一下:“確實是長了,可能你自己沒注意。”

他之前天天跟她待在一起也察覺不出來,現在分開一個多月,倒是有了很直觀的感受。

他記得她剛來島上那會,站著的時候腦袋是沒辦法完枕頭在他肩上的,可現在……

隻要再長個兩三公分,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把他的肩膀當枕頭了。

他很開心,小媳婦高點好,高點才不會被人當成小姑娘,出去做點什麼事也不會有人小看了她去。

欺軟怕硬是很多人刻在骨子裡的本能,同樣是一個女人,身高一米五的和身高一米七的肯定會給陌生人帶來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一米五的看著就很好欺負,可一米七的,嘿,那可是趕上不少男人的個頭了,想欺負她的話,得好好掂量掂量。

鄭長榮挺開心的,放下肩上的背包,洗澡去了。

不舍得讓小媳婦操勞,熱水還是自己提,隻是搓洗身上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小媳婦的幫忙。

新建的大院做了排水,澡房就在廚房隔壁,不算在居住麵積裡麵,朝南的那麵牆的角落裡做了排水口,留了一個邊長約莫十公分的正方形口子。

洗澡水直接流到外麵的排水溝裡,彙入門口的下水道裡。

比以前直接往院子裡淌好多了。

天黑了,霍恬恬拉了電燈,站在他身邊幫忙搓洗,邊搓邊聊:“找過司令了嗎?”

“找過了,所有一手資料都交給他了,雲南那邊的關係網扯出來了不少這邊的人,這次一起端了。”鄭長榮個頭高,怕小媳婦夠不著幫忙,這會兒坐在了小板凳上,默契配合。

小媳婦的手柔弱無骨,在他背上搓揉的時候,總是撩撥著他那名為欲望的神經。

這澡洗到最後,便白洗了。

倒也不算完全白洗,起碼沒洗之前他是不敢碰自己女人的,他太臟太臭,全是汗味兒。

現在雖然重新出了汗,但鼻端嗅到的更多是香皂的味道。

一個多月沒見,男人有些把控不住,真想溺死在這軟玉溫香的懷抱裡。

加上剛剛情敵的出現,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更是一時停不下來。

至於什麼餓了渴了,那都不算事兒,有秀色可餐,他很知足。

荒唐過後出來的時候,小媳婦臉上紅彤彤的,低著頭不好意思見人,還好老媽是個貼心的好媽媽,早就把姐姐嫂子他們支開了,飯菜也擺在了後麵堂屋裡,還罩上了蒼蠅罩子,簡直無微不至到了極點。

這會兒婆婆還沒回來,小兩口決定等等再吃,順便去隔壁把一大家子都喊過來。

霍齊家見到女婿過來請,便笑著說道:“我正準備去喊你呢,來,幫你大舅把這桌子搬過去,我等張娟喝完藥就過去。”

張娟雖然胎像穩了,但依舊在喝藥調理,據鄭錦繡所說,這是固本清源、補氣益血的,將來生的時候身體狀態會很好,極大程度地減少產婦虛弱,體力不支的可能性。

霍恬恬也在喝這樣的藥,方子依舊是鄭氏的秘方,叫做千金子母湯。

因為兩個孕婦的孕期不同,藥量有所區分,所以每次霍齊家都是分開煎藥的,霍恬恬的那一份也好了,鄭長榮來了她就可以騰出手親自送給閨女了。

霍恬恬已經習慣了這苦澀的湯藥,直接一口悶。

她知道媽媽剛剛把人支開是給她和鄭長榮留時間和空間,心裡很是感激,抱著老媽的胳膊撒嬌:“媽,抱抱。”

“抱抱。”霍齊家心裡明白,年輕夫妻嘛,久彆勝新婚,肯定是要溫存的,她也知道閨女是在謝謝她的貼心,不過當媽的為閨女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嘛。

便抱了抱她:“乖,歇會出來吃飯,你爸也快回來了,今天一大家子團聚,等會你把那相機拿出來,想辦法拍張全家福。”

“好啊。”霍恬恬知道,鄭長榮這一回來,老爸就要走了,要回南海艦隊建功立業去了。

以後再像今天這樣父母子女全都到場就沒這麼容易了,確實是要拍張全家福的。

便趕緊出來幫著收拾桌椅。

不一會謝振華回來了,鄭錦繡依舊是最後一個到家的,過年期間診所不是歇業了快半個月嘛,所以這一個多月來,她每天都要很晚才能打烊,積累的病患總要一個個來。

加上她現在名聲在外,慕名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她還真清閒不了了。

她看著一大家子在等她,很是感動,再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回來了,更是高興得不得了,兒子正坐在兒媳婦身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圓圓的肚子,滿臉的憐惜。

這小子真是疼媳婦,知道趕在媳婦生日之前回來呢。

跟她猜想的回來時間隻差了一天。

老太太趕緊洗把手入座,拿起筷子問了問鄭長榮:“給你媳婦準備生日禮物了沒有?”

“準備了。”鄭長榮笑著夾了筷子菜給霍恬恬,視線落在謝振華身上,“爸你明天先彆走,等後天咱們全家給甜甜過個生日再走不遲。”

“那我跟司令那邊說一聲。”謝振華也惦記著這事呢,女婿沒回來的話他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留下來,現在女婿回來了,估計司令要調他回去。

遲一天出發肯定是要說一聲的。

一家子說說笑笑,討論著怎麼給霍恬恬過生日,霍恬恬不想太高調,便堅持道:“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就好了,現在正是起底這些惡勢力關係網的時候,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是這個理。到時候咱們關上門來自家慶祝一下,應該不會有事的。”謝玄英已經把禮物準備好了,就等著生日那天到來,親眼看到妹妹驚喜的表情。

謝鐘靈自然也不甘落後,她準備的東西跟大哥的完全不一樣,相信小妹一定會很喜歡的。

吃完飯,霍齊家指揮著一家子站位拍照片,隻是這麼一來,她就沒辦法入鏡了。

霍恬恬想了想,讓姐姐去彆的大院找了個小媳婦過來幫忙。

家人們都很疼她,讓她坐在了最中間,兩邊分彆為謝鐘靈和謝玄英,三個人的配偶都站在各自的身後,大舅和婆婆站在最左邊,爸媽在最右邊。

一共十口人,也算得上十全十美了吧。

鄭長榮把手搭在她肩上,俯身在她耳邊誇了一句:“媳婦兒,你笑起來最好看了,笑一個。”

說完直起身來,年輕的軍官目光如炬,眼中滿是濃濃的愛意。

畫麵定格的那一刻,霍恬恬笑得格外甜美。

不同於之前在首都拍的,那會人不齊,現在這張可是她生命中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張全家福,她格外的珍惜,也格外的歡喜。

睡覺的時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睡著的時候,照片貼在心口,是最最珍惜最最珍視的模樣。

鄭長榮心疼壞了,支著胳膊久久凝視著她的睡顏,輕輕在她眉心親吻。

這就是他的媳婦,他孩子的媽,他在外麵最艱難的時候都能咬牙堅持下來,就是為了等到團聚的這一天。

現在,他終於沒有白白奔波一場,這個島上就要徹底迎來大晴天了。

他很是鬆了口氣。

手心撫摸著小媳婦的肚皮,忽然裡麵有了動靜,也不知道是哪個龍龍,居然踹了他一腳。

可把他高興壞了。

第二天島上便風雲巨變,胡浩之前做的種種全都被問責了,曲卓婷和胡俊民重新被拘留,就連胡傑民也受了牽連。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