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雲沒反應過來,“師傅,你說什麼?”
老木匠道:“你不是給你的孩子分床嗎?”
看這姑娘的打扮,確實是梳著婦人髻啊。
江挽雲沉默了一瞬,道:“不是,是……給我一個親戚弄床,家裡不夠住,隔一下。”
“這樣啊,那就打個六尺長,四尺寬的,一個人睡可以,隔斷的話要去你家量一下才知道。”
“床要多少一張?”
老木匠:“八百文,還給你送兩個木凳子,床的料子我們早就備好了,你急要的話下午就能給你裝好,要是想上漆和雕花,就要等幾天。”
江挽雲看了看店裡已經打好的床,感覺質量還不錯,道:“能睡就行,不用上漆。”
雖然上漆的床能保存更久,但她隻會在這裡住幾個月,後麵就要去京城了。
老木匠便領著弟子去後院取了備好的木板來,而後叫了自己的兩個弟子來跟著江挽雲去送床和量尺寸。
床在房間裡安裝好,不大不小正好,又量了房間的卷高,說明天再來做隔斷。
好在這房間前後都有床,她住靠裡麵的,陸予風住靠外麵,書桌衣櫃共用,倒是也不擠。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便分工明確了,江挽雲去忙開店的事,陸予風忙著準備鄉試。
陸予風給同窗寫的信也收到了,對方聽說陸予風來縣城“養病”,還專門從棲山書院下來看望他。
同窗父親養了十來頭花牛,平日裡都是把牛奶送去達官貴人家的後廚,生意不穩定,聽說江挽雲想要牛奶,他立馬表示明天就讓父親過來談談。
次日江挽雲正在正街的鋪子裡看著工人裝修,兩個鋪子的裝修是同步進行的,正街鋪子準備賣奶茶和小吃,後街鋪子更大一些,準備賣麻辣燙。
她準備把現代奶茶和古風結合起來,裝奶茶就用定製的陶瓷杯,奶茶打包就用大竹筒,吸管用定製的瓷管,也可以用勺子舀。
鋪子是粉刷好了的,隻要打掃乾淨,裝上自己需要的器材就行。
條件所限肯定做不了現代那麼精致,但勝在稀奇。
鋪子被隔成兩塊兒區域,一塊兒賣奶茶,一塊兒做小吃。
牆上掛上大大的招牌,下麵是一排排旁人沒見過的稀奇名兒,什麼芋泥波波奶茶,紅豆麻薯奶茶,燒仙草奶茶,小芋圓紅茶奶茶等等。
另一半牆上的招牌則是小吃的名字,炸洋芋,芋圓全家福,酸辣粉,缽缽雞,涼麵,涼粉,涼皮,油炸脆脆腸……
陸予風邁進鋪子時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兒,江挽雲見他來了,笑嘻嘻道:“你來的正好!”
她伸出手,彎腰,做出討要東西的動作來,“麻煩未來的陸舉人為我的小店寫個牌匾。”
陸予風被她的樣子逗笑了,輕咳一聲,“我的字寫得……”
“好!”江挽雲趕緊道:“還有人比你寫得好看嗎?不要猶豫!心動不如行動!”
她把大大的宣紙鋪在桌上,讓他寫店名,寫了再拿去雕刻。
“一個叫江江奶茶鋪,另一個叫陸家麻辣燙吧。”反正那個店後麵是要轉租給陸家人的。
陸予風:“為何不叫江家麻辣燙?”
江挽雲白了他一眼,“縣城已經有個江家了,還是我娘家,我能叫這名兒嘛,再說了這鋪子以後要轉給大哥二哥他們的,我們都是要去京城的人。”
聽著好像很有理的樣子,但又覺得有點怪怪的。
陸予風暫時沒有想出哪裡不對,道:“確定了嗎?”
“嗯嗯,確定了。”
陸予風便挽起袖子,提筆,全神貫注地寫下兩個店鋪名。
江挽雲也緊張地盯著他,隻見其寫字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筆走龍蛇,看起來氣勢磅礴,不懂書法的人都覺其字寫得好。
他擱筆,問,“怎麼樣?需要重寫嗎?”
“不用不用!”江挽雲笑著把宣紙拿起來吹乾收好,“我甚是滿意。”
這時門口停下一駕馬車,是陸予風的同窗和他父親來了。
他父親還帶來了一個蓋著蓋子的木桶,裡麵用油紙隔著,裝著新鮮的牛奶。
寒暄之後,同窗父親道:“我家的花牛都是養在坡上的草場的,這牛奶都是早上剛擠的,可以做糕點,也可以煮沸了直接喝,給小孩子和老人喝都是很滋補的。”
他打開蓋子,木桶裡麵是白白的牛奶,隱約有一股奶味飄出來,“這是煮沸了的,可以直接喝,不煮沸的彆喝,會鬨肚子。”
江挽雲去取來勺子和碗,舀了兩小碗給自己和陸予風嘗嘗。
她點點頭,“確實是好奶,也沒摻水。”
同窗父親連忙道:“沒有摻水沒有摻水,我們都是正經做生意的,不搞假。”
陸予風默默看了江挽雲一眼,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舌頭有問題,他居然覺得這牛奶一不甜二不鹹,還有腥味,不知道為什麼江挽雲會買。
不過……她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她覺得這牛奶好,那肯定是他自己有問題。
他又嘗了嘗牛奶,好像是有股很香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