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蛇族的能力嗎?”薑婪扭頭好奇地看他。
應嶠將特意變化出來的蛇信子縮回去,說著瞎話時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他已經掌握了編故事的精髓。那就是三分真摻七分假。
“嗯,我更擅控水,隻是這裡不方便施展。”
薑婪也一本正經跟著點頭應和:“這裡是太小了,不好發揮。不然我變成原形才不怕它們。”
兩人你來我往地編了幾句,誰也沒有質疑彼此的話,又繼續專心對付這些孢子。
前方陳畫已經劈開了門,他一腳將門踹開,就見主臥的床上,長了一高一矮兩株紅鬼傘。高的已經及腰,矮的不過到膝蓋。菌帽足有石磨那麼大,通身泛著紅玉光澤。
陳畫眯起眼,目光落在床上的暗紅血塊上:“難怪能長這麼大,徐梅芳一個人的血不夠你們倆分吧?”
大概是見屏障已經被破,紅鬼傘中的姐姐也不再偽裝,凶相畢露道:“加上你們三個不就夠了?!”
說完隻見菌帽從中間裂開,無數菌絲再次噴湧出來,如蛛絲布下捕獵的羅網。
陳畫一側身避開,眼疾手快地點了兩張驅邪符塞進了菌帽裡。
符火遇到菌絲火勢大漲,姐姐尖叫一聲,舞動的菌絲更加瘋狂起來。旁邊的小矮子見姐姐被欺負,重新凝結成人形,朝著薑婪撲去——
他剛才就看出來了,前麵拿劍的人最強,後麵兩個則實力平平,比較起來,又數白淨的那個最好對付。他身邊那個人一直在小心護著他。
他的五指延伸出無數菌絲,準備先將薑婪捉住再談判。
應嶠看穿了他的意圖,眼神一冷就想出手。
誰知薑婪上前一步擋在他前麵,興奮道:“你去幫陳老板,我來對付他!”
說完還回頭朝他笑了笑,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
小妖怪戰意十足,應嶠隻得退了回去。
幼崽想要展現自己的實力,家長不能阻撓,隻能在後方保駕護航。
他的目光追隨著薑婪,時刻關注著他。
薑婪卻是故意想要避開應嶠的視線,他看著小傘的眼睛閃閃發光,一邊遊刃有餘地帶著他繞圈子,一邊跟他搭話:“我聽說雲省那邊的菌子很出名,特彆鮮美。”
小傘:???
這人在說什麼狗話?
薑婪繼續自言自語:“我沒去過雲省,也沒有嘗過很鮮的菌子。”
小傘心裡頭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薑婪做了個假動作,看起來像是避不開他的攻擊,實則主動迎上去抓住了他一隻手,然後出其不意地撲上去在他腦袋上啃了一口!
薑婪滿心以為這個小蘑菇味道一定很鮮美,誰知道入口就是一股苦味。
他的臉頓時綠了:呸呸呸!
好苦qaq
小傘則是被他嚇到了,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頭。他的身體雖然不是血肉之軀,隻是菌絲凝聚而成。但突然被咬一口,也是很痛的。
他跳著腳罵:“你怎麼咬人?你是狗嗎?!”
薑婪皺著臉,一邊嫌棄地呸呸,一邊裝無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那麼難吃,我咬你乾嘛?”
說完又呸了兩口,以示嫌棄。
應嶠看了一眼身後主臥狼藉的戰場,目光又移回來,看小妖怪和那個蘑菇精兩個貓貓打架。
他原本的擔憂頓時散了,還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還是個小崽子。
他走上前,先給皺著臉的薑婪喂了顆草莓糖,然後才彎下腰,把罵罵咧咧的小矮子拎了起來。
小傘下意識就要化成孢子逃開,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根本逃不了。
他蹬著短腿哇哇大叫:“姐,姐,我被抓住了!你快跑!”
陳畫將姐姐踩在腳下,指著在應嶠手中拚命掙紮的小矮子百思不得其解道:“就這樣的,你竟然還把他養活大了?”
紅鬼傘:……
她臉上劃過一絲氣惱,道:“成王敗寇,要殺就殺!”
陳畫嘖嘖道:“這你就不懂了。法製社會,我們妖也有妖法,就是要殺你,也得先把程序走了。”
又對應嶠兩人道:“收工,把他們押回妖管局。”
說完他憑空拿出一個籠子來,那籠子並不怎麼大,他把姐弟倆團吧團吧,連他們的真身也一並收進小籠子裡。
小籠子就巴掌大,研製出來就是專門收押犯事妖怪的,他將籠子的提手掛在指尖轉了轉,拋出一張驅邪符將屋子裡殘留的菌絲和孢子燒了個乾淨。
進門時那種潮濕陰沉的感覺立刻就退了,遠離的聲音也爭先恐後的鑽進耳朵裡。
樓上樓下、左右鄰居的走動聲,窗外的蟲鳴鳥叫聲,還有微風拂過窗欞的呼呼聲……所有被隔絕的聲音紛至遝來。
三人離開徐家,乘電梯又悄無聲息地下了樓。
薑婪一看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車裡,小狻猊腦袋搭在背包外麵,肚皮向上翻著,已經困的睡著了。
薑婪將弟弟抱起來,讓他在包裡睡得更舒服些。
陳畫向來有眼色,立刻道:“先送你回家吧,剩下事情我們來處理。”
薑婪本來還想跟著去聽聽怎麼審這姐弟倆的。但一想自己跟著去妖怪局怕是當場就要露餡,連忙點頭應下:“嗯,那就辛苦陳老板了。”
陳畫下意識想對他笑笑,餘光陡然看到應嶠冷冰冰的目光,又硬生生把笑給憋回去了。
老房子著火的龍真是惹不起。
三人上了車,還是應嶠和薑婪在前,陳畫在後。
關在小籠子裡的紅鬼傘弟弟還在吱哇亂叫:“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裡!要死也給個痛快的!”
陳畫嘖了一聲,手指伸進去按著他戳了戳:“安靜點,不許吵,不然現在就吃了你姐姐。”
“……”
小矮子立刻安靜了。
陳畫順手把籠子掛在了車內掛飾上,車子一啟動,這籠子就跟著掛飾晃動,小矮子在裡麵滾來滾去,想罵又不敢罵,硬生生憋出了一副可憐樣兒。
薑婪看得哈哈笑。
狻猊被車裡的動靜弄醒了,從包裡鑽出來,看見掛飾上的籠子,就好奇地站直身體用爪子扒拉一下,籠子頓時晃動的更加厲害了。
紅鬼傘:#%#……&!
他好恨,但他不敢說話。
薑婪將狻猊抱回來,拆了一條魚乾讓他吃,順便給他整理睡亂的頭毛。
應嶠眼角餘光瞥著兄弟倆,目光在狻猊身上頓了頓,又移到薑婪身上去。
目光微微遺憾。
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看到毛茸茸的小妖怪,
車在薑婪小區門口停下。
應嶠要和陳畫一起回妖管局,就沒有送他進去。
“紅鬼傘也不知道有沒有毒,你要是明天肚子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回想起薑婪像小獸一樣撲到紅鬼傘身上用嘴咬的情形,應嶠稍微有些鬨心,小妖怪果然還太小,並不擅長這種打鬥。
他語重心長道:“下次不要隨便看見什麼都上嘴咬,不衛生。”
薑婪一秒心虛,點頭點得特彆利索:“我知道了!”
應嶠稍微滿意,把口袋裡剩下的糖掏出來,統統塞進他的衣服口袋裡,又道:“這次獎金老板也會幫你申請的,等到賬了就轉給你。”
薑婪繼續點頭:“嗯嗯。”
“快回去吧,早點休息。”應嶠滿臉慈愛地揉了揉他的發頂。
薑婪便跟他們告彆,抱著背包走進了小區。
直到看不見他了,應嶠才重新上了車。
這時候陳畫已經麻溜坐在駕駛位上了,見他上車,卑微問道:“先回去彆墅,還是先去局裡?”
應嶠將關著紅鬼傘的籠子拿到手裡,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會兒道:“先去局裡吧,警方那邊肯定在加班處理案子,先把他們交上去,好安排人跟警方對接。”
陳畫詫異地看他一眼,心想周扒皮也有發善心的時候。
竟然還會操心警方辦案。
養崽果然令人善良。
應嶠從內視鏡裡看到他賊眉鼠眼偷瞄的模樣,嗤了一聲,道:“這幾天都算你加班出外勤,年終獎給你加百分之五十。”
陳畫頓時眉開眼笑:“我願為老板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再有加班務必隨時叫我!”
應嶠冷漠地看著他:“等你的獎金下來了,照數額給薑婪也打一份,就說是給他申請的獎金。”
剛到手的年終獎頓時就不那麼香了,陳畫吃了好大一顆檸檬,整個人都酸溜溜,又陰陽怪氣起來:“好的呢老板。”
瞧瞧,這就是內人和外人的區彆。
他累死累活衝在前麵殺怪,拿的竟然跟躺贏的小妖怪一樣多。
陳畫內心唏噓:
這或許就是人類常說的裙帶關係叭!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小妖怪原形一定毛茸茸,又香又軟又可愛,想擼。
婪崽:……?
說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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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龍今天又在想屁吃了。
抽100個紅包,啵唧大家~
明天的更新也會提前,21號上完夾子後恢複正常時間更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