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師尊才是真絕色(二)(1 / 2)

路見歡看著二人跟尋常夫妻一般, 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心中一澀。

突然想說些什麼, 可終也沒能說出口。低頭默默吃飯,不過味同嚼蠟。

一頓飯好不容易吃完了,也將近子時。

眾人折身回了員外府, 天色昏沉沉的。

阮星闌道:“你們來的遲, 應該不太清楚, 那死老東西嘴裡不講真話, 要不是看他七老八十了, 我早將他揍一頓, 倒出幾句真話來。”

“怎麼說?”

路見歡帶著弟子們跟上來。眾人來到了一間房門口。

“反正你們聽我的就對了。”

阮星闌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借著蒼白的月色, 悄無聲息地在門上戳了個洞。

而後他便壓低聲兒同眾人道:“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還比一浪強。你們想不想讓師長們刮目相看?”

眾多弟子滿臉警惕地望著他,就聽阮星闌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條繩索, 笑眯眯道:“現在就到了你們舍身取義的時候了,誰來?”

一群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各個戰戰兢兢的。

忽有一個男弟子舉手道:“我來!我要證明給我爹娘, 還有師兄弟們看, 我不比任何人差!”

“好, 是個壯士!”阮星闌衝他招了招手, 點頭道, “不愧是天衍劍宗的弟子,修為可以不高,但勇氣必須得有。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你以後會有出息的!”

而後就用繩索將人綁了起來,將人吊在了門口,之後將繩子的一端從門板上的洞穿過,直接丟在了屋子裡。

為了保證這少年到時候不要亂喊亂叫,把府裡的下人引出來,阮星闌便揉了一團黃紙塞他口中。

在其眉心畫了一道符咒,想了想,又折了一朵海棠花夾在其耳邊,才壓低聲兒道:“你不用怕,有我在,必定不會傷你半分毫毛。你且記住,等會兒不管那邪祟如何引|誘於你,都不可沉迷其中,否則便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見他點了頭。阮星闌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分散開躲起來,拉著慕千秋的手,就往一旁躲去。

月明星稀,頭頂的月亮不知何時被烏雲遮掩住。

整個員外府都籠罩在黑暗中,隱約可見房門上吊著的人晃啊晃的。

遠處草叢裡的長明燈忽明忽昧,微風一吹,空氣中竟夾雜著幾絲甜腥味。

眾人屏息凝氣,便聽一聲輕微的吱呀聲,房門便打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

那穿過門板的繩索顫動起來,半寸鮮紅的衣角探了出來。

這衣衫過於寬大,隱隱約約可以瞧見底下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麵。

驀的,從一堆鮮紅的衣衫中伸出一隻手來,那手皮包著骨頭,慘白到了極致。

身子柔若無骨,蛇一般纏繞在少年身上,逐漸露出頭來,那臉也是慘白的,可不難看得出來,此邪祟生得倒是很有幾分姿色。

既是鬼女陰姬,自然以勾引人,吸取男子元陽為食,從背後將人纏繞住,雙手在其胸前上下遊走。

將衣裳揉得淩亂不堪。那弟子嚇得很,連眼睛都不敢睜開。身子繃得緊緊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甚至連晃動身子都做不到,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鬼女陰姬的指甲細長尖銳,捧住了少年的臉。少年嘴裡塞了黃符,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掙紮著。

如果他能說的出話,恐怕第一句話就是“我去你全家”。

弟子們第一次下山遊曆,都沒見過什麼世麵。

光是這種程度,已經有不少女修害怕地瑟瑟發抖。

路見歡側眸瞥了阮星闌一眼,見他不僅不急,還饒有趣味地吃冰糖葫蘆— —不必問,定是師尊給他買的。

兩邊腮幫子都撐得滿滿的,一麵吃,還一麵興致勃勃地看戲。

大有一副過來長長見識的架勢。

似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阮星闌極其敏銳地轉過臉來,衝著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路見歡以為他另有打算,便強忍著按兵不動。直到瞧見那鬼女陰姬,連人帶繩索拖回了房中。

啪嗒一聲,房門緊閉。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攥緊了手中劍。

隱約便聽嘶啦一聲,屋裡傳來了衣服碎裂的聲音。

有女弟子顫聲道:“該不會已經……已經……”

“不會,鬼女陰姬須得附在人身上,方可竊取男人的元陽。”

阮星闌把最後一顆糖葫蘆塞嘴裡,而後將手中細長的木頭棒對折。

之後二指捏緊,目光陡然淩厲起來,嗖得一聲,兩根小木棒便穿透房門。

便聽裡麵傳來一聲細長的尖叫聲。

眾人各個麵露驚色,阮星闌率先破門而入,其餘人這才如夢初醒,亦步亦趨地跟了進去。

便見屋裡濃霧繚繞,陰氣極重。修為稍微弱些的弟子,當即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慕千秋一揮衣袖,濃霧儘散開。

屋裡的情景便儘數顯露在眾人眼前。

那名紅衣女子衣衫半敞,柔弱無骨地伏在男弟子身上。

方才那兩根木棒似劍般釘入牆壁,將那截慘白的腕子完全禁錮住。

“邪祟!我殺了你!”

身後的弟子立馬提劍欲刺鬼女陰姬。

阮星闌從旁一攔,笑道:“急什麼?是非曲直還沒盤算清楚,就這麼把她除了,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可她……她是邪祟,是害死人的邪祟啊!”

“是又如何?是非曲直總得辯一辯,衝上來就殺,哪個師兄教你的?”

阮星闌抱著劍上前,將那嚇得麵無人色的男弟子拽起來,解了他的繩子,笑問:“怎麼樣?沒事吧?”

“沒……沒事。”這弟子驚魂未定,一揩滿頭冷汗,戰戰兢兢道,“不知為何,我竟……竟覺得對方待我並無惡意,隻是……隻是言語調戲幾句……”

“她是邪祟,你可是見她生得美貌,被她迷了心智?”其餘弟子們道,“你快醒醒!”

阮星闌抬了抬手,示意眾人閉嘴。這才同路見歡道:“鳳凰,這事你怎麼看?”

路見歡目不斜視,根本不往邪祟身上瞅,隨手拽下窗簾往鬼女陰姬身上一丟。冷漠道:“有話就說,賣什麼關子?”

阮星闌笑了笑道:“實際上,我與師尊比你們早來此地半日,初時也是聽聞此地有鬼女陰姬作祟,遂來除了這邪祟。”

他一邊說,一邊在房裡轉了轉。

“但當我們看見那幾具,所謂的被鬼女陰姬殺死的屍體時,才知事情並沒有那般簡單。”

眾人屏息凝氣,皆抬眸望向阮星闌,想聽一聽他的看法。

那鬼女陰姬也不說話,裹起衣衫,滿臉嫵媚地望著眾人。

“所謂的鬼女陰姬,實際上便是陰間的軍妓,一般來說,形成的原因有很多。但從根本上來說,都是被人淩|辱至死,死後怨氣難消,便成了遊魂野鬼。”

阮星闌望著一群渴望知識的眼神,又道:“彆以為隻有活人才要靠本事吃飯,死人也一樣。這些鬼女陰姬身無分文,又無長處,隻好以色侍人。又因怨毒難解,便會附身在女子身上,將男人的元陽吸乾。可是,你們看— —”

伸手一指身後的鬼女陰姬,阮星闌又道:“你們看她可有附身?”

眾人搖頭:“沒有。”

“那你們方才可見她傷人?”

“也沒有。”

“好,最後一個問題,我問你。”阮星闌望向方才那位被捆的男弟子,“你方才被她擄進來,一直到我們闖入房裡,約莫有半盞茶的時間,如果她想吸取你的元陽,實話實說,就你這小身板,半盞茶的時間足夠了。”

這弟子下意識點頭:“嗯,是……”

很快他又察覺到不對,猛地抬頭,臉色通紅道,“不,不對!什麼半盞茶時間足夠了?不可能,我……我……”

“你什麼?”

“我……我……”

阮星闌也不為難他,一本正經道:“因為你還是個童子之身,少年人精力旺盛,血氣方剛。陽氣也重。但她方才是如何對你的,你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方才……方才她把我擄進來,然後……然後她就撕扯自己的衣服,我……我沒敢瞧她,真的,一眼都不敢看。”這弟子麵色紅得嚇人,吞吞吐吐道,“後來……後來她就……就抬起手來,好像是要抓我,再後來……再後來你們就進來了。”

阮星闌點頭道:“很好,一眼都不看,說明你正人君子。又能察覺到對方抬手,說明六感敏銳,是個修道的好苗子。”

路見歡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彆賣關子了。”

他怕阮星闌再故弄玄虛下去,這群弟子們轉頭就要跟阮星闌遠走高飛了。

“其實如果總結起來,很簡單,就一句話。”

阮星闌低聲同鬼女陰姬道了句“對不住”,之後便用劍鞘挑起她的衣袖,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

手臂瘦骨如柴,皮下隱約可見有什麼東西流竄。

鬼女陰姬仍舊笑容嫵媚,從卻從眼眶裡生生流下鮮血來。

“這是……”路見歡蹙眉,略驚詫道,“這是玄門的禁術縛靈咒!怎麼會這樣?”

“是的,正是縛靈咒。”阮星闌收回長劍,喟歎一聲道,“凡中此咒者,並非當場斃命,而是會被施咒者控製,行些身不由己之事。而方才,她撕扯衣衫,不過是想讓我們發現她身上的秘密。”

路見歡道:“你的意思是說,眼前這個鬼女陰姬是受人控製,身不由己?那她背後的人,又是誰?”

阮星闌抱劍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那王員外說散修都不靠譜,拒絕我與師尊的幫忙,這不,你們就來了,剩下的事情,還是我們一同查探吧。”

如此,路見歡點了點頭,既知這鬼女陰姬身不由己,但防止她傷人,還是暫且用繩索綁起來。

要想引出鬼女陰姬背後的主人,還是得順藤摸瓜。

阮星闌身上的定陰盤早就壞了,之前丟在了鄔凰山。

好在鳳凰這次下來,竟隨身攜帶。

定陰盤才一拿出,指針便瘋狗似的亂竄。阮星闌想了想,覺得定陰盤時而狀如瘋狗,時而呆若木雞。

不是很靠譜的。稍微遇見厲害的邪祟,指針肯定要崩斷。

便攛掇鳳凰道:“借你點血用用?”

鳳凰點頭,神血才一滴上,定陰盤果然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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