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第 285 章 處理(1 / 2)

陰靈之路 柳明暗 9433 字 4個月前

待確定孟彰的氣機徹底消失後, 青蘿又擎著她自己的紙燈籠在玉潤院裡轉悠過一圈檢查過,方才悄然離開這主院,回到那屬於她自己的後屋裡。

她雖是女婢, 但總領著孟彰身邊的大小雜事,在這孟府裡就是管家娘子的身份, 自然也能在這規矩森嚴的孟府裡有一處隻屬於她自己的屋舍。

遠遠感覺到她的氣機在靠近,屋舍裡頭侍奉的兩個紙人當即前來相迎。

“我要用法案, 你們且領著人去外頭守著, 莫要讓人打擾了我。”青蘿一麵吩咐道, 一麵擎著紙燈籠就往屋舍裡走。

兩個紙人束手應了,待她們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各自領著一隊擎燈持幡的紙人站定在屋舍陣禁的關鍵節點上,警惕而慎重地防備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青蘿隻遙遙看了一眼,便沒再在這事情上花費心思。

她所以安排紙人,說到底也就是想要讓它們幫著攔截一點小意外而已。這裡可是孟府,是他們郎主孟彰所居住的宅邸,遍數整個帝都洛陽,哪個人會平白無故在這裡肆意妄為?

青蘿轉入內室, 隨後掀開阻隔內外的布簾, 直接走入那更裡頭的靜室裡。

靜室甚為簡單, 隻有一座法案、一個蒲團、兩盞長明燈。

給兩盞長明燈續上燈油,青蘿衣袖隨意一拂。整個靜室就像是被冷風洗滌過一回似的, 周遭空氣、道蘊陡然一清。

青蘿轉眼看過,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收回目光, 在自己的隨身小陰域裡挑挑揀揀過一小會兒,取出一個偶人來。

那偶人初初被取出的時候麵目仍是模糊的,可當它被青蘿放在法案上, 引動法案左右兩盞長明燈的燈光覆蓋過去以後,那偶人頭部的地方就像是有一雙手在快速地拿、捏、推、按。

隻是須臾間門的工夫而已,那偶人的五官便徹底成形。連帶著他的衣、冠、袍、靴等等一並顯現出來。

定睛一看,那偶人卻正正就是曾經代替那東宮司馬慎送來賀禮的東宮內官。

見那偶人內部封存著的一縷氣機正在蘇醒,青蘿也不拖遝,隨手將這偶人往法案處一送。

偶人在法案上站定,披著左右兩側的長明燈燈光睜開了眼睛。

“你這婢子好膽,竟敢偷偷截留某家的氣機!”那東宮內官的偶人瞪大著眼睛,幾乎快被氣炸了。

青蘿嗬笑一聲,完全沒有將這東宮內官的怒火放在心上。

他自個小瞧人,沒太防備她,叫她輕易暗自截留一份氣機,那是他自己猖獗又無能,怨得誰來?即便他為此栽在她手裡,甚至拖著他家主子一並陷落,那也是他自己的罪過,不他自己承擔著,難道還想推到她身上來不成?

“你不更該慶幸我們家郎主對你家主君沒有惡意嗎?”

若不然,他連同他那家那東宮太子,都得大大栽一個跟頭。

“你!”那東宮內官越發的惱火。

“行了,”青蘿懶得跟他浪費時間門,“我沒空跟你廢話,我這一回找你,有正事。”

那東宮內官也隻能將怒氣極力收斂鎮壓,硬邦邦問:“什麼事。”

“你今日送到我孟氏府上來的東西,”青蘿道,“我們郎主說了,請你們自己收回去。”

即便隻是借著一縷被囚鎖在偶人身上的氣機顯化,那東宮內官的臉皮也似乎在一瞬間門扭曲。

“我們自己收回去?這真是你們家郎主的意思?!”

青蘿的臉色刹時沉了下去:“你什麼意思,說我越過我家郎主,妄自拿主意嗎?!”

事實上,這話才說出口的時候,那東宮內官就已經後悔了。

同為主君身邊的近仆,他自己知道類似這樣意思的話有多招人恨。

那不單是在質疑他們這些近仆的忠心,也是在否定他們主君的本事。

自來就隻有無能昏庸的郎主,會被身邊的近仆遮蔽,越過他們的意思妄自做決定。

“我……”那東宮內官理虧,但想道歉又張不開嘴來,隻能訥訥。

青蘿倒是很能理解這東宮內官。

雖然雙方的意見暫時還沒能達成一致,但他們郎主的意思已經無比清晰且明確,東宮那邊廂已經是被落了麵子,再加上東宮內官在她這裡因為被攝取了氣機的事情又輸了一輪……

就算不計入更早以前雙方間門的恩怨,單單隻看今日,東宮在他們孟府麵前也已經輸了兩回。

這一回他要再認輸道歉,可就是第三次了。

所謂事不過三,這東宮內官未必多在意他自己的臉麵,但他卻不能將他們東宮的臉麵都丟儘了。

然而,青蘿就沒打算去理解他。

“你們這東宮的宮燈,”青蘿將那盞宮燈取了出來,對著那法案上頭站著的偶人展示了一下,“希望你們東宮儘快派人過來接走。”

說到正事,那東宮內官陡然收斂了表情,他問:“真的沒有轉園的餘地了?”

青蘿並不說話,隻淡淡地看那東宮內官。

那東宮內官沉默一陣,說道:“這事情,我拿不了主意,須得先上秉我們太子殿下。”

青蘿頜首,並不覺得意外:“自然。”

那東宮內官深深看她一眼,旋即雙眼虛淡,卻是偶人身上寄存的心神被暫時抽離了。

青蘿並不著急,她將那盞宮燈也送到法案上,自己微垂眼瞼,心神沉定,就那樣悠悠等著。

那東宮內官找到司馬慎的時候,司馬慎正在他自己的書房裡盤算著自己該為轉生陽世以後的日子再多做些什麼樣的準備。

見得東宮內官低頭從外間門走進來立在一側,司馬慎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臉色一暗,直到遮掩過去以後才開口問:“什麼事?”

那東宮內官已然將司馬慎的細微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心裡更是又酸又痛,但這會兒司馬慎垂詢,他也不能讓司馬慎乾等著。

“殿下,”他低頭,快速將事情給講述了一遍,然後又等了等,才問道,“我們要怎麼處理?”

司馬慎笑了一下。

隻是那笑聲並未能讓下首的東宮內官放心,反而還更讓他心酸。

“怎麼處理?”司馬慎道,“自然是得將那盞宮燈收回來啊。”

那盞宮燈中封存的可是司馬慎的一縷本命元氣,他能放心將那縷本命元氣送到孟彰麵前,不代表他也能放心讓那縷本命元氣流落在外。

孟彰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白。倘若他不派人去取回,打著強行將那縷本命元氣放在孟彰府上的主意,隻怕他的那縷本命元氣就會直接被人丟出孟府範圍。

若真到了這一步,那縷本命元氣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上,怕是得看他自己的命數了……

司馬慎垂了垂頭,目光空無。

“你就再去走一趟吧。”

東宮內官低頭,讓那自眼角滑落的水珠小心地沒入衣袖袖口。

“是,殿下。仆這就過去……”東宮內官想了想,還是問道,“殿下,那盞宮燈收回以後,又要怎麼處置呢?”

司馬慎那發散到不知什麼地方去的心思回攏少半:“自是收回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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