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獨女6(2 / 2)

“可他是太子,終會三宮六院,佳麗三千。”明溪自認憑她身份,嫁給太子不無不妥。

說到底這是她第一次成婚,還是有些許期盼。

唐聽瀾睨了她一眼:“那可不一定,咱太.祖皇帝便隻有帝後一人,終生不納嬪妃。”

送走唐聽瀾,明溪倒在暖榻上,拈著紅寶石釵出神。

方才太子殿下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裡,隻有心裡裝著她,方會那般拘謹偏心。

顯得她剛才刻意的親昵佯怒,好像汙了白雪的泥。

她現在是秋婉,如果她不對付顧澤,她就會步秋婉後塵。

太子和顧澤不同。

顧澤勾結敵人致秋將軍等一乾良將悍兵慘死沙場,顧澤欺她辱她,害得她一個名門貴女名聲儘毀,淒涼死去。

她報複他,那是他罪有應得!

太子從未對不起她,她卻對他存了利用之心。

思索間,竹清繞過屏風:“石管事候在院外了。”

收回思緒,明溪淡然起身,端正坐好:“讓他進來回話。”

石先一瘸一拐走進暖閣,恭敬地立在門簾處,不敢再進一步:“請小姐吩咐。”

明溪將寶石釵遞給竹清,竹清捧給石先:“你瞧這釵子,家中工匠可能造出一樣的?”

隔著絹布拈起寶石釵,石先細看一會兒,躊躇道:“眼下不知,小的立即差人去試。隻是小的瞧釵做工複雜,怕是不能成,不過也說不準。”

明溪輕應了聲,石先把寶石釵收進袖中:“小的告退。”

晚膳前,明溪整理好年節要送的禮單,候在桌前等秋將軍回家。

蘭香小跑進正廳,道:“將軍回府了。”

明溪連忙吩咐人擺膳,秋將軍提著馬鞭進來,神色微沉,不似尋常看見女兒後的歡樂。

隨手將馬鞭放在方桌上,秋將軍長籲短歎:“可惜杜家那小子年紀輕輕,貪吃兩杯酒,就跌進護城河淹死了。”

說起來,前些年秋將軍出征,杜小將軍作為前鋒隨行,班師回朝後止不住地誇讚,時常在秋婉麵前提起小將軍。

明溪眼簾微垂:“我從前聽爹爹說過,杜小將軍不像貪酒之人,怎會好端端地醉酒。”

“況且天寒地凍,小將軍怎麼會在城外吃酒,”明溪頓了頓,“再者,吃酒定然不會隻有他一人,旁的人同他一起,怎會不救?”

秋將軍歎道:“聽老杜說,接杜家小子後輪值的那校尉提前到軍營。杜家小子高興,同他在軍營裡吃了兩杯酒暖身子,夜裡樂嗬嗬地回城,沒想到吃醉了,出這檔子事。”

明溪下意識問道:“是誰接小將軍的值?”

“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秋將軍稀奇地睨了眼女兒,以前他提杜家小子,她可沒這麼關心。

“這不是為杜小將軍感到惋惜,”明溪貼心地夾了箸肉片放進秋將軍的碗裡,“杜小將軍馳騁疆場,到頭來卻落得如此結局。”

秋將軍就著飯,大口吃下閨女給他夾的肉片:“馬上要除夕,老杜說二十七就要起靈。你吩咐下去,叫他們好生準備路祭,也是咱爺倆的一份心意。”

逝者已逝,生者除了悲痛,日子總要過下去。

臘月二十七,杜小將軍的靈柩經過將軍府外時,明溪身著素衣衝靈柩福身,告慰以憋屈死去的少年將軍。

秋將軍拍了拍杜將軍的肩膀,中年喪子,什麼安慰都是空話。

漫天黃紙白幡,嗚咽聲不絕於耳。一行人漸漸遠去,明溪收回視線,心漸漸沉下去。

隻要顧澤一日不除,杜小將軍的今日便是將軍府的明日。

唯有將撫遠侯府連根拔起,斷顧澤根基,方勉強贖顧澤滿手血腥!

撫遠侯府滿門醃臢,死不足惜。

“我派人去問了下,是一個叫陳立的校尉提前到軍營,和杜家小子換值。”

秋將軍突然想起女兒叮囑他打聽的事,雖然疑惑,但閨女要求,他一向有求必應。

瞧出秋將軍的困惑,明溪狀似天真道:“爹爹你說,小將軍是同這個陳校尉吃酒,才跌進護城河裡,杜叔叔會不會找他麻煩。”

秋將軍聽後沒多想,反而是爽朗大笑,粗糙的手指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以為你杜叔叔就這點氣量,小女兒家家的腦殼裡裝得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明溪捂住額頭,調皮地眨了眨眼:“是是是,是女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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