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獨女13(2 / 2)

隨侍在側的內監上前接過碧玉簪,仔細端詳後道:“回陛下,正是您賞賜給秋小姐的那支。”

顧澤心中大石頭落下:“沒關係,婉妹為求自保,我不怪婉妹。”

“所以我倒要問問,世子手中碧玉簪從何而來?”明溪冷笑,“我遺失在前,世子得簪在後。難不成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故意在除夕之夜先欺君罔上,意圖於今日嫁禍世子?”

小翠一見事態不好,連忙衝進來,跪地叩首:“奴婢是小姐的貼身婢女,奴婢可以作證這簪子確實是小姐在元日親手贈予顧世子。”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秋將軍差點沒氣背過去。

皇帝沉聲道:“秋丫頭,你還有什麼要辯駁?”

明溪冷靜道:“陛下,除夕夜前臣女便已遺失碧玉簪,又如何能在元日將遺失之物相贈,這豈非悖論。”

小翠說道:“奴婢不敢欺騙陛下,奴婢瞧得真真的,元日時世子贈小姐鴛鴦戲水圖,小姐滿臉羞紅回以碧玉簪。”

“奴婢亦是小姐貼身婢女,小翠之言不可儘信。”

一直沉默無言跪在明溪身邊的竹清叩首道:“去歲冬月小翠因以下犯上被小姐責罰,除夕夜又因小姐未帶她入宮心存怨恨劃傷雲梅,小姐為此罰她三鞭,還去她秋姓。”

竹清哭著質問小翠:“小姐待你不薄,教你識字,賜你秋姓,賞你數不儘綾羅綢緞。你為何要如此攀汙小姐?”

“陛下,世子贈予小姐鴛鴦戲水圖不假。但小姐一見世子所贈鴛鴦戲水就覺不妥,世子因小姐拒絕,還曾意圖對小姐出手。”

“陛下,臣女有話要說,”唐夫人沒拉住唐聽瀾,她走到明溪身邊屈膝道,“臣女曾在書院親眼見到此婢女與顧世子拉扯,舉止曖昧。”

陽華適時道:“如此說來,世子和這婢女之間怕是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唐聽瀾大聲說:“除夕之前婉婉的碧玉簪便已遺失,而小翠又口口聲聲說婉婉在元日時將碧玉簪送給世子。

“臣女有個大膽的猜測,方才是她大聲叫出這是婉婉之物,一個勁兒想要坐實婉婉與世子私相授受,而她又與世子糾纏不清。會不會這碧玉簪便是她所盜,送到顧世子手中。”

顧澤反駁道:“荒唐!我一心愛慕婉妹,怎會同她的婢女拉扯。”

“是啊,這是為何呢?”明溪自嘲一笑,“我爹爹血戰沙場,掙下這份家業,隻因我是獨女,京中多少人虎視眈眈,盼著日後能把將軍府所有吞入腹中。”

明溪目光哀泣:“本想將此事揭過,不曾想世子步步緊逼,事到如今還說愛慕於我。”

“陛下,元日世子造訪,臣女才出宮回府,懶於一見,於是謊稱休憩,熟料世子便從晌午等到日落。”

明溪慢慢說道:“世子堅持,我也不好拂世子臉麵,故而至花廳一見。世子贈臣女鴛鴦戲水圖,臣女倍感唐突,臉色便冷了幾分。”

“世子卻說什麼他一腔真心錯付,踢倒欲護住臣女的家仆,攥著我的胳膊妄圖對我出手。

“幸好爹爹及時回府,將我救下。翌日撫遠侯帶世子負荊請罪,爹爹氣惱不過,卸了世子左臂。”

“臣女所言儘皆屬實,陛下若不信可請禦醫查證。”

話已至此,已無查證的必要。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顧澤想要將軍府小姐的十裡紅妝,結果小姐並未動心。

他卻不肯放棄,同小姐的婢女勾結,意圖壞小姐名聲,最後將人娶到手,人財兩得。

太子給顧澤致命一擊:“兒臣想起一事,父皇命兒臣查戶部之賬,兒臣發現撫遠侯府所欠戶部稅款多達十萬兩白銀之數。想來顧世子不擇手段攀扯秋小姐,便是為填這筆虧空。”

皇帝用力一拍桌子,怒道:“還不從實招來!”

撫遠侯一見瞞不住,腦袋哐哐砸地:“微臣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

小翠被嚇蒙,把自己知道的吐了個乾淨:“奴婢不是有意誣陷小姐,是世子告訴奴婢,隻要奴婢能坐實小姐和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他就能娶小姐。

“於是奴婢便在上元節偷遛出府,將早落入奴婢之手的碧玉簪送到世子手中。

“世子說他其實不愛小姐,他愛的是奴婢。等小姐嫁給他,他就收我為妾,讓奴婢做侯府女主人。奴婢一時鬼迷心竅信世子所說,這才生出誣陷小姐之心。”

她淚眼婆娑,想要輕扯明溪衣袖,被明溪側身避開。

明溪頗有沉冤得雪後的喜悅,又有被心腹之人背叛的哀傷:“真相大白,臣女從此分明了。”

皇帝緩了緩語氣,溫聲道:“秋丫頭你起來。”

明溪仿佛失了力氣一般,還是在竹清的攙扶下才勉強起身。她撲進秋將軍的懷裡,不一會兒低低的啜泣聲傳進眾人耳中。

秋將軍紅著眼輕拍女兒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呸,還是世襲罔替的侯爵之家,為了些許阿堵物便做出如此醃臢之事,好好地毀人家女兒清白。”

“幸好陛下英明,否則秋家姑娘的一生都毀了。”

在場的人家誰家沒有女兒,誰家的女兒不是金尊玉貴嬌嬌養著。若被如此攀汙,隻怕殺人泄憤的心都有。

把頭埋在秋將軍身前,眼角還掛著一滴淚的明溪在眾人的視線皆落在撫遠侯父子身上時,衝顧澤譏諷一笑。

“還沒完……”

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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