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2 / 2)

作為一個學霸,林曉是相當自信的,聞言頭搖成撥浪鼓,“千萬不要,我要的是聽話的下屬,可不是替我做主的下人。我讓他做個板凳,他給我做個椅子,是,椅子坐起來更舒服,但是我要的是板凳。這種不聽話的下人,我可不要。至於提點,我自己犯的錯,當然要由我自己找。彆人提醒我,會讓我產生依賴性。對能夠獨立思考的人而言,這無疑是誘導我犯錯。”

往日也沒見她說這麼多話,這會倒是伶牙俐齒,這是生怕自己挑個不可心的下人呢。李秀琴忍俊不禁。

人牙子在邊上讚了一句,“小姐聰明伶俐,是個有主意的人哩。”

李秀琴笑笑,看向鄭氏,“你覺得呢?”

鄭氏之前聽說奶奶想給小姐找個船匠,她多少吃了一驚,林家日子過得寬裕,聽說還要在城裡最熱鬨的地段開鋪麵,小姐應該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手的日子才對。但是奶奶居然同意小姐當匠人,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主子的決定不是她能乾涉的,她心裡雖有疑惑,卻也沒有說什麼。

現在奶奶問她的意見,鄭氏自是想儘心辦好此事,以此證明自己的能力,她想了想,“小姐選的人確實老實本分,若是學東西應該能成。不過要想成為小姐的幫手,我覺得右麵第二個不錯。”

李秀琴和林曉齊齊看向那個少年郎。

這少年郎皮膚蒼白,身子瘦弱,好像一陣風就能刮倒似的,剛剛站的時候,他忍不住咳了兩聲。聰明沒發現,但身子是真的弱。

“夫人,此人讀過幾年書。”她指了指少年身上的補丁,“您看他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幾塊布拚成的,衣服針角粗糙,可見他家境不好,但我瞧著這衣服布與布之前搭配巧妙卻並不寒酸,可見他心思靈巧。”

李秀琴看了好幾眼,還彆說,前世就有設計師故意弄這種格子式的衣服,她怔了怔,“行,那兩個都留下來吧。一個老實本分,一個心思靈巧,也能互補。”

一下賣出三個人,人牙子自是驚喜若狂,一連說了好幾個吉祥話。

順安和人牙子去辦契書,李秀琴讓兩人過來,問他們家的情況。

兩人都是本地人,黑的那個,因為家裡兄弟姐妹太多,地太少,沒活路,就隻能賣身為奴,討口飯吃。

白的這個,父母生了一場重病,他不得不變賣家產給父母治病,拖了兩年,人沒救回來,家裡值錢的東西全賣光了。他身子瘦弱,不能乾重活,家裡就讓他讀書,想著將來也能當個賬房先生。

可他年紀太小,隻有十三,就算識字,看他身子瘦成這樣,人家也不可能用他。他隻能賣身為奴。

李秀琴問過後,一個改名為順祥,一個改名為順寧。

讓順安給他們安排屋子,讓他們跟著林曉做事。

人買好了,李秀琴讓順安去找個船匠過來。

船匠以為李秀琴要造船,一臉欣喜跑過來,可沒想到對方一開始,就問他能不能收個學徒。

船匠向來技法不外傳,哪怕加到五百兩都不行。

李秀琴失望不已,退而求其次問他有沒有徒弟每天過來幫她女兒做東西。

“她剛開始看書籍,許多都不懂,我女兒要是遇到疑難,你弟子幫著解答就成。”

船匠怔了下,船匠的書?他有些糊塗了,“您有書為何還要我教?”

“書上的文字與實物還是有些差彆的。”林曉笑道,“我的書是從總明觀借來的,包羅萬象,有許多東西,你可能聽都未聽過。”

就古代這種敝帚自珍的做法,想必船匠與船匠之間都不來往,更不用說探討了。

而總明觀收羅的是全國頂級科研人才,這裡麵的書籍都是他們編撰的,並不對外公布,隻對內參詳。

船匠思忖片刻,到底對這些書的期望太大,咬了咬牙,“成,我讓我小兒子每日過來聽您差遣。”

他突然改口答應,李秀琴自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但還是跟他提前說明,“這些書都是我閨女從總明觀借來的。我閨女需要經過秦祭酒的允許才能將書借給彆人翻閱。要是他不同意,你兒子隻能幫我閨女做些小東西。”

船匠咬牙,“聽奶奶吩咐。”

“若是秦祭酒同意,我需要你兒子教兩個下人怎麼造船。你不能隻想著占便宜,卻不想付出,我請你做東西可是付了你錢的。”

船匠想了半天,終於答應。

過了大約十日,秦官派遣下人送來兩箱書,並帶來一封信,信上表明,這書既然送給了林曉,她可以自行做主。

林曉不由感激秦官真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不僅沒怪罪她不小心將書燒了,原封不動又抄錄一份,還任由她處置新書。

其實林曉哪裡知道,不是秦官寬容,而是皇上特許。

總明觀的書籍是屬於整個國家的,不是屬於個人的。之前秦官想送林曉書都要經過皇上允許,他才能外借。林曉轉借他人,自然也要經過皇上允許。

皇上得知林曉對造船感興趣,也想看她能不能改造海船,以便將來國庫又能增加一筆收入,衝著這個目的,他爽快答應了。

林曉得到回信,心裡感激秦官,就讓她娘準備謝禮送給秦祭酒。

李秀琴便讓順安買了些好東西請秦祭酒家的下人帶回去,甚至她還送了秦祭酒一個特彆的禮物。

送完秦家人,林曉便開始研究造船。

之前她的裝扮是漂亮可愛的小仙女,可學習的時候,她趕時間,不願將精力花大穿衣打扮上,怎麼舒適就怎麼來。頭發隻是隨意綁起,然後用布包起來。衣服也是舒適的棉布,寬鬆。她研究東西也完全是忘我狀態。

這天下午,李秀琴端著範寡婦熬好的參湯。

自打進了府城,李秀琴就讓範寡婦專門負責她一家三口的飲食。

喜鵲跟在女兒身邊伺候,萱兒負責做下人的飯食。鄭氏跟在她身邊侍候她起居,鄭氏的孩子複業就由呂氏照顧。

鄭氏笑道,“順祥學得比較慢,順寧好些,但是都不及咱們小姐厲害。小姐不僅看得最快,問題也最多,聽說常常把張格問得啞口無言。”

其實張格不僅僅回答不出來,他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出師,為什麼小姐問的問題,他之前從未想過。他回家問他老子,張船匠也常常被他難住。

李秀琴自是清楚女兒那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倒是苦了張格。回頭你給他們端些吃食送過去。讓他們歇歇腦子。”

鄭氏點頭應是。

不說這邊,就說秦祭酒家的下人帶著回禮回到京城,將東西呈給主子。

秦祭酒聽說後,也沒當一回事,接過信讓下人將東西送到夫人那,讓她著人登記。

誰知晚上回主院,夫人竟然破天荒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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