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回到古代當鹹魚 緩歸矣 22217 字 3個月前

桔梗忍冬齊齊一震,不可思議反問:“您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我失憶了啊!”江嘉魚更不可思議,“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不告訴我一聲!”

桔梗和忍冬對視一眼,旋即轉過來和江嘉魚大眼瞪小眼,桔梗咽了口唾沫:“奴婢以為世子告訴過您。”

江嘉魚:“……”想必林伯遠也以為賀嬤嬤等人告訴過她。

得了,烏龍就是這麼來的,都以為彆人已經告訴過她,於是誰也沒說。江嘉魚囧在那兒,一門隻有當事人不知道的婚約,能不能更扯一點?

“沒告知郡君,這是奴婢們的不是,”桔梗憤憤不平敲重點,“可當務之急是大公子竟然和李姑娘有私情,大公子怎麼能這樣對您!”

江嘉魚呆呆地啊了一聲,按照桔梗這意思,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她應該怒不可遏。可問題是她對林予禮又沒男女之情,連所謂的婚約都是剛得知,所以實在難以同仇敵愾。

安撫地拍了拍更像是被戴綠帽子當事人的桔梗,江嘉魚好聲好氣勸:“先彆急著生氣呀,你先告訴我,這婚約是怎麼定下的,我覺得大表哥不是那種有婚約在身還去招惹其他姑娘的偽君子。”

桔梗怔了怔,覷著江嘉魚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婚約是三年前世子在公爺夫人的靈前定下。”

忍冬憤憤補充:“大公子還在靈前起誓會愛護您一生一世。”

江嘉魚若有所思,林伯遠和原主的母親林鑾音姐弟情深,為了讓九泉之下的林鑾音瞑目,肯定想好好照顧原主。在當下這個時代,把原主娶進門做兒媳婦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嫁到彆處他難免鞭長莫及,唯有眼皮子底下,他才能保證外甥女不受委屈,且林予禮品貌俱佳前途無量,堪稱良配。至於林予禮,當時那種情形,不管他心裡願不願意,表現出來的隻能是願意。

江嘉魚大膽猜測:“三年前大表哥十七,李姑娘十六,他們都是崔相府上常客,我猜他們早就是一對,我才是打鴛鴦的那根棒子。”

“那又如何,就算是這樣,和大公子有婚約也是郡君您!”桔梗強調。

忍冬亦道:“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私定終身的。”

“你們兩不講道理了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發乎情止乎禮又有何妨,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所有夫妻都是盲婚啞嫁而成。”江嘉魚歎氣,“我知道你們是為我考慮,但是咱做人得講道理。假如他們兩情相悅在先,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多可憐,我何苦當壞人橫插一杠。強扭的瓜不甜,大表哥心有白月光,嗯,就是心上人,就算我和他勉強成婚又有什麼意思。假如大表哥和李姑娘的感情發生在婚約之後,說明大表哥是個背信棄義言而無信的偽君子,那就更不行了,我還得讓舅父狠狠教訓他一頓。”

忍冬試圖打消江嘉魚退婚的念頭:“那郡君想過嗎,很可能是李家不同意大公子和李姑娘的事,就算您退了婚,大公子和李姑娘照樣不能在一起。”

“便是李家不同意,大表哥喜歡的也是李姑娘,我為何要當他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萬一李家是同意的,卻因為我而硬生生拆散了他們,那就是作孽。”江嘉魚態度堅決,“總之,不管李家是否同意,我都不會嫁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

桔梗神情驟變,聲音又急切又悲哀:“可不嫁給大公子,那您又要嫁給誰?”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江嘉魚自己也不知道呢,反正不可能是林予禮,就算沒李錦容也不可能。他們可是姑舅表兄妹,屬於三代旁係血親,《民法典》上白紙黑字寫著禁止結婚。再是入鄉隨俗,這種親上加親的反人類風俗她絕不隨。

“這世間又不是隻有大表哥一個男人,總有屬於我的姻緣,車到山前必有路。”江嘉魚寬慰桔梗。

桔梗卻沒那麼好糊弄,她噗通跪倒在地,忍冬也跟著跪下,把江嘉魚嚇了一跳:“有話你們好好說,乾嘛來這套!”

桔梗悲聲:“郡君,您聽奴婢一句勸,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莫要再說不嫁給大公子這種傻話。大公子是您目下最好的歸宿,縱然大公子心裡有人,可他和李姑娘明顯已經斷了,顯然是想跟您好好過日子,再怎麼樣,大公子都不會怠慢您,大公子若對您不好,世子頭一個不答應。”

忍冬接著苦道:“世子視您如親女,上無婆母需要伺候,四姑娘五姑娘她們和您相處和睦。便是侯夫人三夫人難相處,可有世子護著,她們不敢欺您,連晨昏定省的規矩都形同虛設,再沒有比林家更好的夫家了。換個人家,公婆姑嫂妯娌,處處都是紛爭,更彆提半道認識的夫君,知人知麵難知心。您想想大姑娘,女兒家一旦所嫁非人那真是生不如死。”

江嘉魚臉上輕鬆之色緩緩消失,不想不知道,一想還真如她們所說,林家是個難得好人家。可再好也是白搭,倫理道德告訴她不行,生物遺傳也告訴她不行。

大耿氏夭折過二子一女,小耿氏夭折過一對龍鳳胎,近親結婚的血淋淋前車之鑒擺在那兒,她是瘋了才拿自己未來的孩子賭概率,她就是剃了頭發當尼姑也不乾這種害人害己的蠢事。

近親不能結婚這種真理在這個親上加親才是真理的世界屬於歪理,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江嘉魚便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我為何要與一個不愛我之人共度一生。你們都說我父母鶼鰈情深,難道我就不配擁有一段兩廂情願的感情?”效仿父母放哪兒都說得過去。

無言以駁的桔梗忍冬霎時啞然失聲。

“其實我知道你們真正擔心的是錯過大表哥,我的婚姻就決於外祖父之手。比起我的幸福,外祖父更在乎能從中得到的利益。”江嘉魚狡黠一笑,“不過經過大表姐之事,我覺得他不敢亂來,得顧忌著把我逼狠了,我會豁出去鬨個魚死網破。”

桔梗不喜反悲:“郡君莫要把奴婢當傻子,您說的再輕巧,奴婢也知道這其中得經曆多少周旋拉鋸,裡頭更是藏著無法掌控的凶險。大姑娘最後能和離那是九死一生換來的,但凡中間有一點差池,她就真的死了。明明有一條康莊大道擺在眼前,您何必偏要選一條前途未卜的崎嶇之路,沒有公爺夫人護著,您要是摔得狠了,可怎麼辦?”

江嘉魚呼吸一窒,慢慢垂下眼簾。是啊,爸爸媽媽再也不能為她遮風擋雨,以後的路,她得一個人走下去。

女孩病弱蒼白的臉龐被夕陽鍍上一層金紅,瀲灩生輝的眼眸映出天邊晚霞,她抬臉輕描淡寫地笑了一笑:“自己爬起來啊。”

桔梗心頭大慟,霎時淚流。

“我保護你。”

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嚇了江嘉魚一跳,她循聲抬頭,入眼是趴在牆頭的公孫煜。

撞上江嘉魚驚愕的目光,公孫煜的臉變得通紅,一直紅到耳尖。

臉在發燙。

心在狂跳。

公孫煜舔了下緊張到發乾的唇,雙眼璀璨又明亮,少年清越的聲音透著羞澀與真誠:“江郡君,我心悅你,你嫁給我可好?我家中唯有父母,人口簡單,絕無紛爭。”

江嘉魚匪夷所思地望著緊張又期待的公孫煜,她居然被個美少年求婚了!?

趴在牆頭的公孫煜胸口彷佛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他認真的模樣彷佛在起誓:“我是真心的,我會一生一世護著你。”

回過神來的江嘉魚哭笑不得,她輕聲道:“多謝小侯爺厚愛,隻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

“不是兒戲,我是認真的!”公孫煜急切表白,恨不得把真心剖出來給心愛的姑娘看看,“我這就回去告訴父母,讓他們去臨川侯府提親。”

少年把滿腔的赤誠寫在了臉上,江嘉魚相信這一刻他的心確實真,但是不行呢。

江嘉魚冷下臉,目光凜凜:“留侯出麵,誰敢不從,小侯爺是打算仗勢逼婚嗎?”臨川侯那個糟老頭子不答應才有鬼,他能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

公孫煜慌了神,笨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真心,當然要你同意後,我才會讓父母去提親。”

江嘉魚斬釘截鐵:“我不同意!”

公孫煜呆了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萎靡下來。江嘉魚彷佛看見了一隻耷拉著腦袋的小狗狗,心下好笑,還真是個孩子。

公孫煜苦著臉,委屈巴巴:“為什麼啊,我哪裡不好?你說啊,我肯定改。”

江嘉魚心道,我又不認識你,我怎麼知道你哪裡好哪裡不好,答應僅僅見過三麵的陌生人的求婚,她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小侯爺,莫要再說這種話了,”江嘉魚滿心無奈,“婚姻乃人生大事,決定的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容不得如此草率,這不僅僅是不尊重自己也是不尊重對方。”

公孫煜終於意識到自己草率了,他們都沒好好說過幾句話,他卻一上來就求親,豈能如此唐突。隻他當時太心疼了,滿腦子都是保護她愛護她,讓她再也不要露出那種難以描繪的笑容,看得他心裡酸酸的。

發現問題,公孫煜立馬解決:“我知道錯在哪了,是我唐突了你,你千萬彆生氣,我會慢慢讓你相信我的真心。”他的臉又紅起來,羞答答道,“也會讓你喜歡上我,願意嫁給我。”

江嘉魚傻了眼,這個發展不對頭,這小子求婚不成打算改走追求路線,她正要打消這位想一出是一出小侯爺的念頭,就見他壓低腦袋飛快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要不被人撞見對你不好。”話音剛落,留下一個神采飛揚的笑容,消失在牆後。

不一會兒,江嘉魚果然看見有人來了,其中還有個熟人——竇鳳瀾。

竇鳳瀾也看見了江嘉魚,立刻想起公孫煜為搏美人一笑打自己的臉,霎時恨意騰起。再想要不是她和林五娘偷聽到那些話鬨開來,林家未必會那麼堅決地要求和離,以至於他們竇家淪為笑柄。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她九哥強奪林元娘嫁妝養男寵還為此打罵林元娘的醜事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事情鬨成這幅難以收場的局麵,害得自己被家裡人好一通責罵。

言而總之,江氏女就是個禍害!

狠狠瞪一眼,竇鳳瀾伸著腦袋東張西望,疑惑看向同樣動作的堂姐竇鳳仙:“那小和尚說的是這裡吧?”

竇鳳仙打量江嘉魚幾眼,見她麵若芙蓉,目光漸漸不善:“問問她,沒準她見過陸將軍。”

竇鳳瀾磨了磨牙:“她就是那個刑克六親的江嘉魚,怎麼可能和我們說實話。”

聞言,竇鳳仙目光更加不善:“晦氣。”

隔得遠,江嘉魚自然聽不見竇家姐妹的悄悄話,但是神情好懂,肯定說她壞話了,說就說唄,又不會少塊肉。

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

她和林五娘還不是也吐槽過竇家。

林五娘說:竇家人腦子有包,不思督促兒郎習文學武建功立業,隻想著把姑娘嫁入高門聯姻。竇鳳瀾幾姐妹整天追著青年才俊跑,就差把野心寫在臉上。

江嘉魚點評:不舍得逼男寶吃努力的苦,隻舍得逼女孩兒往上爬,活該男丁沒出息,家族沒落。

看樣子竇鳳瀾這次又是追著公孫煜而來,也不知她是自己喜歡公孫煜還是被家族逼得不得不喜歡公孫煜,若是後者,倒有些可憐。

竇鳳瀾本不欲理睬江嘉魚,隻心中那口窩囊氣實在咽不下,她決定不委屈自己了,於是款步上前,皮笑肉不笑:“江郡君是來祭拜江氏一族的吧,之前郡君說的對,若不是江郡君一族在前線奮勇殺敵,何來後方我等的平安日子。誒,隻是可憐呐,江氏一族儘遭突厥毒手,隻留下郡君一人,孤苦伶仃活在世上。”竇鳳瀾嘴上說著可憐,臉上卻是滿滿的惡意,隻等著被觸到痛處的江嘉魚變色。

江嘉魚唇邊浮起一絲嘲弄:“的確可憐,若是我父母俱在,借你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我說這種誅心的話。”

變色的成了竇鳳瀾,她惱羞成怒:“當我們竇家怕你們江家不成。”

“如今自然是不怕的,不然竇姑娘何以敢在我傷口上撒鹽。”江嘉魚涼涼直視竇鳳瀾,“生而為人,還是善良點好,保家衛國是將士職責所在,馬革裹屍死而無憾,不敢要求被保護的百姓感恩戴德,但是以其犧牲誅英烈至親的心,是個人都乾不出來。”

竇鳳瀾漲紅了一張臉:“你休要斷章取義,我不過是同情安慰你。”

江嘉魚目光譏諷:“打量誰是傻子不成,這裡就我們幾個,用不著玩陰陽怪氣這一套。這是經過上次的事學乖了,知道要防著隔牆有耳,所以不敢再口出狂言。”

想起在李府的遭遇,竇鳳瀾的臉像是被潑了墨汁,恨得直磨後槽牙。

“既然怕被人聽了去,那就管好自己那張臭嘴,說不準樹上牆後哪個犄角旮旯裡藏著個人,把你們的真麵目看了去。傳揚出去,還不得壞了你們竇氏女的名聲,斷了你們的青雲路。”

陰影尚存的竇鳳瀾頓時緊張起來,忍不住環視左右,重點看樹,生怕又藏了個公孫煜。

竇鳳仙暗恨竇鳳瀾無事生非,她屈膝一福歉然開口:“江郡君見諒,我家七妹有口無心,其實並無惡意,我在這裡代她向你賠個不是,郡君大人大量,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江嘉魚看看竇鳳仙,沒見過,不過看模樣聽話頭,應該也是竇家姑娘,她淡淡道:“我自然不會跟個刻薄無良的小人一般見識,至於有沒有惡意,大家心知肚明。”

竇鳳瀾勃然大怒,正要罵人,卻被竇鳳仙橫了一眼,隻能硬生生忍住。竇鳳仙苦笑了下:“江郡君這般說,我們姐妹實在辯無可辯。”

江嘉魚揚了揚眉,一個眼神就能壓製竇鳳瀾,看來這姑娘是個狠角色:“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就沒什麼可辯。”

竇鳳仙的臉一沉到底,之前竇鳳瀾說江氏女尖牙利齒,自己還當是她蠢笨無能,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了,不疾不徐說出來的話能把人噎死,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你還沒完了,跟你客氣兩句,還真當我們怕了你。”竇鳳仙橫眉立目。

一想起那天公孫煜看江嘉魚的模樣,嫉妒洶湧而來,竇鳳瀾惡向膽邊生:“這小賤人嘴巴毒,六姐何必與她磨嘴皮子,橫豎這裡沒人,打她一頓出出氣便是。她和林家一而再地害我們竇家丟人,祖母知道了隻會說我們打得好。”

經過林元娘和離一事,竇林兩家已然撕破臉,小輩之間一言不合打一架算不上什麼事,林予禮還不是把她九哥打的鼻青臉腫。

竇鳳仙沒言語,竇鳳瀾便知她同意了,立即下令:“給我好好收拾她。”

江嘉魚:“……???”靠!不能在精神上戰勝她,就打算在肉|體上戰勝她,要不要這麼賴皮。大意了,關鍵是她也沒想到古代貴族小姐居然走小太妹路線,一言不合就動手。

對方丫鬟婆子加起來足有十五六個,己方有且僅有三人,準確來說是兩個,她是個能嗶嗶絕不動手的戰五渣。萬分後悔沒多帶幾個武婢的江嘉魚果斷決定跑去搬救兵,人不能為了麵子連挨打都不怕了,文化人稱之為識時務者為俊傑。

桔梗拉住抬起腳的江嘉魚:“郡君放心,這種貨色奴婢一個人就能收拾,忍冬你護著郡君。”

江嘉魚反應過來,對啊,桔梗和忍冬是武婢來著,據說武藝高強,可不是她這種戰五渣。她踏踏實實地把腳放下去,情緒瞬間從奪路而逃無縫切換為氣定神閒。

邊上方才突然嘩嘩作響的竹林再次安靜下來,靜靜佇立在夕陽下,拉長的竹影籠罩了劍拔弩張的兩方。

這一架終究沒能打起來,因為林予禮來了。江嘉魚遲遲不歸,他不放心便找來,製止了這場一挑十加的鬥毆。

林予禮問江嘉魚:“怎麼回事?”

江嘉魚言簡意賅:“她們理論不過我就想打我。”

林予禮冷冷逼視竇氏姐妹:“竇家這是欺我們林家無人嗎?”

“就是欺負你們怎麼了,你一個朝廷命官你還想打我們嗎?你敢打我們嗎?”竇鳳瀾示威性地抬起下巴,對年輕姑娘動手,林予禮名聲彆想要了。

這模樣實在太賤了,江嘉魚真誠建議林予禮:“要不你回避一下,我來收拾她們。”又補充了一句,“把人給我多留幾個。”

林予禮本在生氣,聞言哭笑不得:“胡鬨!姑娘家逞凶鬥狠,成何體統。”

江嘉魚嘖了一聲,年紀輕輕忒得古板,果然能當兄弟絕對不能當丈夫,不然得拘束死。

這話,對麵的竇鳳仙倒是聽進去了,登時清醒過來。江氏女不僅僅是林家的外孫女,更是江氏遺孤,萬一傳到陸將軍耳中,怕是會影響她的形象。竇鳳仙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跟著竇鳳瀾這個蠢貨昏了頭。

“混賬東西,你給我閉嘴!”竇鳳仙一把拉上竇鳳瀾,對著林予禮福了一福,“林公子莫要和七妹一個小姑娘計較,她年幼不懂事,因著她九哥的事,有些怨懟在,所以說話沒個輕重,回頭我定會告知長輩,讓長輩懲戒她。”

竇鳳仙語速飛快,同時動作也快,拉上竇鳳瀾就走。完全不給江嘉魚任何發揮的餘地,免得她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自己一個沒忍住又跟她吵起來,她有好姻緣在手不怕丟臉,自己卻怕。

江嘉魚眨了眨眼,這就跑了,也是蠻識時務的了。略有點不儘興的江嘉魚幽幽對林予禮道:“你就不該來的,桔梗說她一個人就能收拾她們。”

林予禮搖頭失笑:“你放心,竇家一頭小辮子,今天這個場子我肯定給你找回來。”

文鬥啊,江嘉魚還是有點小遺憾,她覺得打得過的話打一架挺好的,有仇當場就報了。

江嘉魚和林予禮離開後,兩名高大挺拔的男子從竹林上方飄然落地,身穿常服,卻透著隱隱兵戈之氣,其中身形更頎長的男子可不就是竇氏姐妹苦苦尋找的陸洲。

二人來寒山寺做法事超度戰死的同袍,不欲和聞訊追來的竇氏女碰麵,便避了避,結果看了一場好戲。

副將武乾望著江嘉魚離去的方向:“江家小郡君的模樣看起來比三年前鮮活多了,竇氏女故意提及江氏之殤想刺激她,她能反唇譏諷回去,還伶牙俐齒把竇家人堵得無話可說,想來江郡君已經從滅門之痛中走出來。”

三年前,他們是第一批抵達雁城的援軍。在他們抵達的第三天,江郡君才被人護送歸來。沒人敢讓她看江家人的最後一麵,江氏一族的遺體是他們收斂的,武安公夫婦的頭顱都被突厥人割下掛在旗杆上,經過多日的風吹日曬,早已慘不忍睹。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兒,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都不敢細想那些殘肢斷臂是在生前還是身後形成。

也許是心裡有了數,被多番委婉拒絕之後,江郡君沒再要求看家人遺容。十二歲的小女娃娃跪在靈堂上,不哭也不說話,彷佛三魂七魄都已經跟著家人離去,隻剩下一具軀殼,看得他一個大老爺們都眼睛發酸。

武乾欣慰笑道:“那就好,江郡君好好的,江氏英靈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陸洲眼底那抹笑稍稍淡了些,馬革裹屍心無憾,唯不舍血脈至親。

武乾鄙夷:“竇氏女忒刻薄,江氏英勇殉國,何等高義,她們竟然以此挖苦江小郡君。不愧是那家裡出頭的,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竇家竟還敢妄想讓這樣的女子嫁給將軍你,簡直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