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1 / 2)

回到古代當鹹魚 緩歸矣 10758 字 3個月前

臨川侯聞訊趕來時,江嘉魚正在回答為何沒第一時間通知耿丘氏這個至親而是先通知臨川侯,當然不會實話實說怕是宅鬥牽扯到她在乎的人,所以讓林老頭有機會善後。她說的是:“怕舅婆一時受不住打擊傷到身體,便想先告訴長輩,再由長輩委婉告訴舅婆。結果,舅婆還是很快就知道,當天晚上還吐了血,可見心神大傷。”

謝澤喟然而歎:“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生大悲莫過於此。”抬眸看見大步而來的臨川侯,他笑著提醒,“林侯來了。”

待臨川侯走近後,謝澤率先見禮:“晚輩見過林侯爺。”

“有勞謝少卿跑這一趟,”臨川侯羞慚滿麵,“說來都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羞煞人也。”

謝澤態度謙卑:“晚輩職責所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林侯莫要太傷神。”

臨川侯長歎一聲,看了一眼江嘉魚和祝氏,目露詢問:“謝少卿這是?”

謝澤道:“江郡君最先發現死者,遂晚輩想了解一下當時現場的情況,也好早日查清此案,免得外界議論紛紛。”

臨川侯點點頭,對江嘉魚道,“無需顧及,把你知道的不分巨細都一五一十告訴謝少卿,謝少卿自會判斷是否有用。”

江嘉魚應是。

謝澤笑如春風一般和煦,繼續問江嘉魚:“當晚郡君可有見過可疑之人或者聽見可疑的動靜?”

江嘉魚搖了搖頭:“未曾。”

謝澤:“若是稍後想起任何可疑之處,還請郡君立刻告知謝某。”

江嘉魚頷首說好。

謝澤輕輕一笑,轉向臨川侯:“聽聞侯爺已經找到死者落水之地,可否帶晚輩一勘?”

“自然,”臨川侯朝前一指,“就在前麵的橋下,請。”

臨川侯領著謝澤過去,江嘉魚停在原地沒動,祝氏遲疑了下,也沒動。

走出兩步的謝澤回眸:“郡君不妨也過去看看,沒準能想起什麼有用的線索。”

臨川侯眉梢微微一挑,視線在謝澤和江嘉魚之間打了個轉,開口:“既然謝少卿說了,淼淼便一起去看看。”

江嘉魚再應好,瞟了瞟麵帶微笑的謝澤,話說這家夥臉上的笑似乎就沒下去過,笑得像……狐狸精。

不一會兒,江嘉魚等人到了橋洞下,隻見地上腳步淩亂還有些將乾未乾的水跡。

謝澤麵上春風化雨一般的笑容漸漸消失,嘴角依舊微微上揚著,眼中卻了無笑意:“怕是聖臣皋陶在世,也勘察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了。”

江嘉魚心神一動,皋陶和堯、舜、禹並稱上古四聖,創建司法體係,後人稱聖臣。謝澤那言下之意?

望著徹底被破壞的案發現場,江嘉魚抿了抿唇,隻怕耿潤鬆之死真不是單純的意外。不管是誰殺了耿潤鬆,對林家而言都是一樁醜聞,所以林老頭故意毀掉了所有線索,這的確是老頭子乾得出來的事,就是不知道他清不清楚真凶是誰。

臨川侯歉然:“昨日黑燈瞎火,手下人笨手笨腳,給謝少卿添麻煩了,是老夫之過。”

“他們畢竟非衙門中人,不懂保護現場倒也情有可原,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謝澤又恢複了謙謙君子的溫和。

這現場顯然是沒了勘察的意義,謝澤停留片刻又回到大廳,依次單獨向林家眾人問話,府中奴婢也被衙差都問了一遍。紛紛擾擾一直到下午申時,謝澤才帶著耿潤鬆的屍體離開,隨著他一起離開的還有耿丘氏。

白鶴驚奇望著謝澤。

謝澤沒好氣:“有話就說。”

白鶴驚歎:“原來公子您真是去查案的,小的還以為您隻是去勾引江郡君。”

謝澤不滿:“這怎麼能叫勾引,男未婚女未嫁,公子我隻是向她展示下我的魅力。”他深刻反省前麵四樁失敗的婚事,總結出教訓,隻怪他和姑娘們接觸太少,以至於姑娘們不知他魅力,才會被野男人勾走。這不是姑娘們的錯,這是他的錯。

白鶴匪夷所思:“通過把江郡君的親人繩之於法來展示您明察秋毫斷案如神公正不阿的魅力?”

謝澤反問:“不然呢,讓她以為我是個蠢物,那樣明顯的貓膩都看不出來。”

好吧,白鶴被說服了,又問:“那您這樣認真查案就不怕牽連到江郡君在乎之人,得罪了她。”

謝澤歎氣:“那就是天意,要讓我們曆經波折才能修成正果。”

白鶴:“您還真認準江郡君了?”

謝澤:“卦象顯示我與她乃天作之合。”

白鶴:“之前幾位姑娘,哪個卦象不顯示天作之合?”

謝澤:“之前是我學藝不精才會卜錯,這一回絕對錯不了!”

白鶴:“算李姑娘那一卦迄今還不足三個月。”

謝澤:“這三個月我進步神速一日千裡。”

白鶴被噎住了,行吧,就再讓老天爺耍一次吧,反正公子不撞南牆絕不回頭,勸了也是白勸。

白鶴轉移話題:“那您查出線索沒?”

謝澤遺憾:“過了整整一晚上,臨川侯那老狐狸早把線索抹得乾乾淨淨。”

白鶴懷疑:“難道是臨川侯殺的人?”

“應該不是,若是臨川侯,他會選在外麵動手,不會引火燒身。”謝澤哼笑一聲,“你當江郡君為何一出事就通知臨川侯,而不是耿家人。蓋因她猜測若是謀殺,左右都是林家人乾的,發生在內宅,大概率是女眷所為,才先通知臨川侯,讓他趕緊善後。”

謝澤若有所思:“她還通知了林予禮,可見她極為信任這個表哥,那他們的婚約就並非因為齟齬而解除,難不成真是八字不合?”

白鶴潑冷水:“公子就沒想過,人有可能就是江郡君殺的。調查顯示那耿潤鬆是個酒色之徒,當日正喝了酒,也有可能就是他色膽包天冒犯江郡君,被誤殺或者索性就是謀殺。”

“所以我一來就找江郡君談話啊,”謝澤鄙夷,“你真當我是在沒話找話和她聊天,我在用五聽之法觀察她。”

所謂五聽乃審判之手段,指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通過察言觀色辨真偽。

謝澤下結論:“她氣定神閒目光清正,毫無心虛氣短之態。九成可能不是凶手,還有一成可能就是她城府深不可測騙過了我的眼睛,我傾向於前者。”

白鶴:“……公子您也是有點可怕的,一麵認定是天作之合,一麵又拿人家當犯人觀察。”

謝澤輕輕一歎:“職責所在罷了,隻終究還是失職了。線索被毀,林家人問了一遍都沒發現可疑之人。再查下去,林家為了息事寧人,馬上就會有一個無辜婢女被畏罪自殺。”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謝家,其實大概也是這麼個處理辦法。大家族啊,把臉麵看得比天大,秉承的原則是家醜不可外揚。一切都喜歡用家法處置而非國法,就像臨川侯繼夫人謀殺原配夫人,嫡妻虐殺姬妾庶出,雖被耿丘氏捅了出來,可她無憑無據也非苦主。

臨川侯身為丈夫倒是苦主,可他豈會告繼妻,讓家族淪為笑柄。

林伯遠身為兒子也是苦主,可告祖父母、父母者,按律絞。

陳家人身為娘家也是苦主,可陳家依附臨川侯,豈敢告。

那位嫡妻案也是類似情況,苦主不告,官府便不好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