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句話聶言不想吐槽,關鍵是前一句……他自認是個工作狂,因為林雲起都快對這個詞有了些應激反應。
給柳凡做試吃員,擺地攤算命,好在對方還有一份相對穩定的家教工作,不會出幺蛾子的那種。
聶言並未直接帶林雲起去特殊小組,而是讓羅盤七把趙餘帶去一個普通的拘留所,安排在那裡見麵。
碰麵後,羅盤七走過來小聲道:“趙餘和柳凡不同,柳凡萬念俱灰,我們才安排他和林雲起見麵,趙餘嘛……萬一說錯話……”
一副‘你懂的’表情。
聶言:“林雲起的世界觀一般人崩塌不了。”
羅盤七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上司哪裡來的自信。
聶言擺了擺手,不欲再談論這個問題。
林雲起這時已經坐在了趙餘的對麵,以防萬一,聶言就坐在旁邊,有任何情況都可以方便處理。
趙餘一看到林雲起,眼睛就亮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林雲起認真說:“彆笑,你笑起來的時候還沒柳老板好看。”
趙餘想不通聶言怎麼敢把林雲起帶到自己麵前,不過他敢保證,這將是對方下得最爛的一手棋。
他迫不及待問:“斷人生死的感覺如何?”
林雲起:“看樣子你認識柳凡。”
否則這時候應該先問自己口中的柳老板是誰。
被反將一軍,趙餘眯著眼,想要把主動權找回來。
林雲起繼續說下去,回答他前一個問題:“還行。”
全程語氣很波瀾不驚,這讓趙餘有些失望。
“難道你沒有發現,這個世界存在著另一麵?”
“他知道,”聶言替趙餘回答了這個問題,“並且他利用這種能力,在市場上給人算命。”
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砰砰!
自被抓後,一直保持鎮靜的趙餘這一刻卻突然重重用手腕砸了一下桌子,手銬擊打桌麵時發出的哐當響,讓人聽著很不愉快。
“不可能。”趙餘深吸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他要是真的開始算命,怎麼可能還坐在我對麵?”
早該被異物吞食了才對。
找回了一些底氣,趙餘諷刺地望著林雲起:“你們串通一氣想套我話。”
林雲起歎氣,和精神有問題的人是無法進行健康對話的。
不過有聶言在,他倒是不用說太多,聶言就像看跳梁小醜一樣地對趙餘說:“何必自欺欺人,你自己怕是也有存疑。”
趙餘目光一顫,沒有否認。
林雲起一個下午都沒反應,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本意是想再等等,奈何有人催得急,趙餘無奈,隻得自導自演一出戲,準備上演打劫冊子未遂事件,從而給林雲起留下身懷神秘物件的心理暗示。
在他沉默的間隙,聶言拍了拍手,羅盤七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進來,上麵正在播放剛剛傳過來的市場監控。
雖然聽不清裡麵的人在說什麼,但監控角度畫質都不錯,尤其可以看清‘雲起算命,逆轉你人生’的立牌。
伴隨進度條的不斷拉進,包括對趙餘的抓捕,後聶言又突然跑來找到林雲起等畫麵,全部完整地呈現出來。
除非聶言是戲精本精,監控錄像的內容基本不可能作假。
聶言將趙餘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似乎林雲起世界觀沒有被改變,對他而言是個非常嚴重的打擊。
趙餘手死死攥著拳頭,手腕故意朝兩邊用力,手銬的束縛很快在皮膚上勒出血痕。借由這種幾乎自殘的行動,他再度冷靜下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知不知道聶言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聶言目光一暗。
林雲起平靜回應:“大概是處理所謂不可思議事件的一些人。”
柳凡和聶言曾問過同樣一個問題: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由此可以窺得一些。
這下輪到趙餘愣住了。
“首先說明一點,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除非我親眼所見。”
“至於不可思議事件,曾經有一個很有趣的案例,眼神殺人案,流傳最廣的說法是眼神能傳遞高頻生物波,可致人死亡。還有人好端端的被雷能劈好幾次,直到劈死,你難道能認為他是在渡劫?”
趙餘氣急敗壞:“模糊概念!你說的隻是個例。”
林雲起聳聳肩,隻覺得對方邏輯記憶都是混亂的。跟蹤下明知道他在算命,開頭也問斷人生死是什麼感覺,不久卻又對自己的兼職表現出強烈的不可置信感。出於人道主義,他耐著性子說下去:
“所以鬼在哪裡?從小到大我遇到過好幾個算命的,連去兼職賣香,廟裡的和尚都說我八字輕,什麼邪骨頭,活不長久。結果呢?我一個人山裡走夜路,還玩叫名字的遊戲,都沒事。”
聶言插了句話:“走夜路,喊名遊戲?”
林雲起:“那次兼職試膽遊戲陪玩。”
“……”
“鬼呢?”林雲起攤手:“鬼在哪裡。”
趙餘猛地站起身:“鬼傷害不了你,就是你因為你不相信有它們的存在!”
理論是這個理論,但吼出來的一刹那,連他自己乍一聽上去,都覺得荒謬。趙餘慘白的麵容因為激動憋出紅色,很是想不通一個問題:“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去算命,不該的……”
林雲起麵無表情:“你在教我做事?”
被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激怒,趙餘像是受傷的野獸般發出嘶吼:“這世界上真有鬼!”
林雲起:“哦,在哪裡,在人心裡嗎?”
趙餘:“……”
不想再浪費時間,林雲起拿起外套,冷酷地站起身對聶言道:“送去精神病院看看吧。人還挺年輕,彆放棄拯救。”
說罷,搖頭離開。
趙餘目前精神極度不穩定,聶言讓人把他先帶特殊小組,上車前突然問羅盤七:“對了,上次調查的資料,林雲起學的什麼專業?”
“哲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