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曖昧的燈光。
帶著些許鼓動的聒噪、起哄。
陳幺低頭,側臉的弧度接近完美,碎發散蓬。
賀休能清楚的看到女孩的臉。
女生本就紅的臉,簡直要紅透了。像是被迷惑了,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唇嗡動了下。
肩幾乎要塌下去。
再接下來,賀休看不到了。
陳幺偏頭,擋住了大部分光線……咚、咚,即使不是自己,賀休難以抑製自己的心跳。
尤其是在看到陳幺咬住杯子的時候,他舌乾、唇都有點燥。
女孩是海大的,985高才生,大二在讀。
她這個年紀,喜歡帥哥,更喜歡紳士的帥哥。可能在外人看來他們已經親到一起了,但沒有。
陳幺連手自始至終都沒有碰到過她,就輕輕的虛攬著,溫柔又紳士。
這是個讓人心動的距離。
又能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切!”
“咦!”
“真遜。”
陳幺叼著杯子,平穩的放下了,一滴都沒灑出來。來這的都是看熱鬨、找刺激的,找不成自然不高興。
還有人衝女孩搖手指,恨鐵不成鋼:“你不行啊。”
女孩這會才緩過來神:“啊?”聽見彆人鄙視她後臉又紅了起來,“哦哦。”
這得兩人都配合,才能平穩的交接酒杯,但凡一個人使壞,這酒都得灑出來。
灑出來就得接吻。
女孩不由得去看陳幺。
令她失望的是,陳幺沒看她。男生恢複了懶散,抵著吧台,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樣子。
看似不經意,其實都是心機。
陳幺擺好姿勢,準備開盲盒:“齊哥,我好看嗎?”
初吻啊。
他這該死的初吻,終於要送出去了!
真是令人心血沸騰,
就是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陳幺其實還是個純情小學雞。
係統看著陳幺:“好看。”
在係統眼裡,沒什麼絕對的美醜之分,但看酒吧裡其他人望著陳幺的眼神,陳幺就是好看的。
陳幺左邊有人,右邊是空著的,也就是意味著還有個人要和陳幺玩遊戲。
女生比較含蓄點,男的就不一樣了。
像是海起了浪,酒吧裡剛剛朝這邊看的男“同誌”幾乎是同時朝陳幺身邊走。
gay這個群體,相互之間其實是有點感應的。
也能看出對方發的信號。
比如陳幺往那一坐,就是在釣,想約。
陳幺暗搓搓期待。
等會來的會是誰?是帥的掉渣,還是富得流油?難道是純情男大學生?
右方坐下來道影子。
陳幺心裡喊著芝麻開門、巴啦啦能量、瑪卡巴卡的小推車,祈禱一定是帥哥,最好是八塊腹肌大長腿,英俊多金且年輕。
陳幺的願望實現了。
……是賀休。
賀休在外有點生人勿進的生冷。他高挑、英俊,還有鍛煉到恰到好處、陳幺很想摸一摸的肌肉。
關鍵是他還拿著車鑰匙。
鑰匙上有個大寫的英文字母B。
布加迪超跑。
賀休沒看陳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坐下,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過來了。
他手心滲出了些許汗漬。
有些粘黏。
賀休在緊張。
陳幺的神情滯了下,但不明顯。
他稍稍坐直了些,眉心像是顰了下,又好像沒有。但確實,他沒有在笑了。
像賀休平時看到的陳幺。
同一個公司、朝夕共處的同事在這種灰暗、不是很能上得台麵的地方碰見不是一件值得宣揚、慶祝的事。
兩人誰都沒有出聲。
就像是不認識。
陳幺雖然隻坐了會,但已經相當受歡迎了,周圍人都在蠢蠢欲動,好些個人從不同的方位過來,但就一個人搶到了位置。
吧台的人紛紛去打量賀休。
“……臥槽!”
有人驚叫,“今晚開獎了吧。”
“真特麼。”
“特麼!”
沒文化,誇都不會誇,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聲,“他們長得真牛逼!”
賀休心想這是誇人的詞麼。
可不管是不是誇人的詞,他緊繃的神經終於放輕鬆了些,但很快,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靠!”
“又來一帥哥。”
“哈哈,有意思了。”
“彆愣著了,親!”
“——快親啊!”
場子熱到恨不得扣著陳幺和賀休的腦袋對一塊。
賀休一直沒看陳幺。
他不是很敢,換個詞,他心虛。
陳幺就算是來酒吧,就算是和隨便一起坐的人玩這種用嘴遞酒的遊戲……應該也隻是想和女孩玩。
誰願意跟一個男的玩這個。
特彆是陳幺還恐男。
但是,賀休看到了,沒女孩過來,都是男的。
他雖然比不上女孩,但總比其他的男的強吧。那些野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會故意把酒弄灑的。
故意把酒弄灑,就可以……可以,反正,陳老師總不想吧。
想是這樣想的。
賀休還是心虛,他沒敢動,更沒向其他人一樣出聲催促。
英俊、多金……個個指標都十分符合陳幺的審美的人一臉漠然,他沒看陳幺,沒看吧台,誰都沒看。
拽王。
陳幺真是見了鬼了。
他忍不住對係統嗶嗶:“賀休來做什麼?”
“他是不知道我們在玩什麼嗎?”
“他來乾什麼!”
係統感覺陳幺的怨念快實質化了,它也理解,畢竟,陳幺對把初吻送出去這件事念念不忘很久了。
周圍看樂子的又在催了。
“快點!”
“快點啊。”
“倒計時結束了就自動算失敗。”
剛剛和陳幺玩的女孩也在看,她沒出聲,但抿唇在笑。
彆得也有男男喂的,一般人不會往同性戀上想,都是想著看樂子。
陳幺還準備在吧台釣人。
他是不打算走的,既然賀休當不認識,那就當不認識。都來這個酒吧了,沒必要連這點都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