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末世苟命日常(07)(1 / 2)

就那種死裡逃生的驚悸,陳幺出去冷靜了下,老黃還開著門,他就買了個止咬器。

買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上樓時候又感覺澀起來了。

到了家。

陳幺摸了下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脖子上有點涼意,他目光掃過那一地的碎玻璃渣子,對槐玉瀾來說,他應該並不比玻璃杯堅固多少。

槐玉瀾又陷入了昏睡,他的手直直的垂在了床下,手掌寬大、指節修長,高定的西裝還是那麼的低調的奢華,寶石袖扣熠熠發光。

他現在又溫文爾雅了起來。

然而隻要經曆過那一幕的人,根本就不會再相信他是斯文優雅的,他就是穿著西裝,也隻會讓人想起一個詞——西裝暴徒。

陳幺對這個世界沒什麼代入感,得知自己要被做成肉片湯後,他一直想的就是早死早超生,但槐玉瀾剛剛不知怎麼就停手了。

他後腦勺還有被保護的溫熱感,再想想之前槐玉瀾之前說的對不起。

就真的……讓人感覺挺奇怪的。

槐玉瀾明明才是被傷害的那一個不是嗎?受害者還要道歉,陳幺拍了下額頭:“受不了、真受不了。”

777還在催陳幺把槐玉瀾捆起來:“你又去接什麼水,你還要喂他?”它都開始驚奇了,“他要掐死你,你不知道嗎?”

陳幺不以為意:“那不是沒掐嗎。”

玻璃杯他是打折促銷的時候買的,一對六塊,打碎了一個,就剩下一個了,哦,他家裡也沒碗什麼的,接下來倆人就要用一個杯子了。

他低頭,頭發下陷,在肩上彎出一個漂亮的弧,真的,光是想想……停,打住,他聲音勉強恢複了正常,“他嘴唇都裂開了。”

“裂開了又怎麼樣。”777往那邊看了眼,“他現在不是單純地在發燒……就是沒人管,他少說能抗過一星期。”

陳幺剛來,對槐玉瀾沒什麼真感情,但有些東西,就是一瞬間就能有了:“那他不難受嗎?”槐玉瀾自己都那樣了,還叫他保護好自己。

就真的……哎,雖然還是想著早死早超生,不想和注定就絕望的世界、絕望的人共情,但還是沒克製住。

末世,就代表著苦難、掙紮,罪惡。

這就是片惡土,和這個世界共情的話,大概就注定了要痛苦。

槐玉瀾躺著,額發潮濕,眼尾潮紅,現在的一切物資都挺寶貴的,陳幺把那個八寶粥的勺子又撿起來衝洗了下。

能循環利用就循環利用。

陳幺經過那片玻璃渣的時候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他倒不是有多害怕,純粹的生理反應而已,就像是被狗咬了一次的人,看見眼還沒睜開的小奶狗都會害怕。

這就是人的本能。

不想跟這個世界同情,也是陳幺的本能,但人又不是隻有本能,他跪坐在床邊,脊背微微彎起,槐玉瀾的臉是無可挑剔的英俊,哪怕是現在。

他對槐玉瀾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他的心還在怦怦直跳——他心愛、甚至是狂熱追捧的人躺在他的床上,枕著他的枕頭。

這很難讓人不激動,陳幺的指尖一直在不自覺地痙攣。

勺子就淺,等喂到槐玉瀾的嘴邊的時候,其實已經灑了好多了。那些水灑到了槐玉瀾的下巴、喉結,甚至是項圈上。

熱氣直衝天靈蓋。

陳幺的臉也燒了起來,他控製自己的視線,用勺子去撬開槐玉瀾的唇瓣,被水潤過的唇瓣沒那麼乾了,恢複了些彈性。

可是,陳幺看著快撅斷塑料的勺子:“他怎麼不張嘴?”

勺子都彎了,都沒能把槐玉瀾的嘴撬開。

777瞅都沒瞅:“他失去了意識了。我估計他不能自主吞咽了。”它就喜歡看熱鬨,“你懂的吧?”

“加油哦!”

陳幺也不是不想,就是,他真的會憂愁:“他咬我舌頭怎麼辦?”

777笑嘻嘻:“那你倒黴嘍。”

它還是覺得槐玉瀾很危險,它跟著陳幺可不是監督陳幺做任務的,它首要目標是保護陳幺的安全,換成彆的世界,哪怕是仙俠、神魔,克蘇魯世界,它都自信滿滿。

但這是槐玉瀾在的世界,它要插手肯定會被驅逐的,“彆管他了,他燒不死。”

陳幺家裡也沒棉簽,他又在槐玉瀾嘴邊灌了點水,雖然他很小心了,但水還是順著槐玉瀾的下巴往下流,這襯得他整個人都很虛弱。

能任人為所欲為的虛弱,他睫毛又抖了下:“拿筷子撬開他的嘴?”

“不行的。”777就很懂:“他牙關閉那麼緊,你用筷子怎麼撬?”

陳幺聲音幽幽地:“那我用舌頭就撬開了?”

“舌頭能一樣嗎?”

777真的會笑,“你不信?你試試。”

灌不進去水就會跟沒喂差不多,陳幺還是有點躊躇:“那等會兒你能看得見嗎?”

777倒是想看,但季隨怎麼可能給它看,它誠實道:“我會被屏蔽的。”

陳幺放心了。

777還不死心:“你手機呢?幫我錄像……”

被屏蔽了。

天完全暗了,街道卻喧囂了起來。先是狗的狂吠,接著就是人的慘嚎,人口密集的地方總是最先淪陷的。

比如說,醫院。

喪屍行動敏捷、破壞力驚人,在初始階段還基本都是人形。

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第一時間就響起了救護車和警笛聲,緊接著就是槍聲。

因為社會動蕩,各戶都緊閉著門,大街幾乎看不到遊蕩的人。

說是幾乎,那就是不是完全沒有,這時候在夜裡還出來的基本都是成群結隊的邊緣分子。

像是某種信號,或者是某種禁忌被打破了,處於恐慌的人們終於按捺不住開始了砸、搶。

文明始終是在文明社會才有的東西,人在饑餓麵前會返祖成動物。

生存始終是第一需求。

陳幺也聽到了狗吠聲,慘嚎聲,他剛碰到槐玉瀾的唇,水沿著他的口腔蔓延到另一個人食道。

他走神了下,但僅僅是走神了,他性格就陰鬱、就自私,他還就很愛慕槐玉瀾。

乾裂地唇吻起來感覺不至於太舒服,但陳幺有些受不了,他熱得不行,睫毛飄忽,銀發沿著他耳畔跌落到槐玉瀾的臉龐、脖頸。

他就是單薄,瘦弱,跟槐玉瀾比起來,體形差就更加的鮮明,可他卻是在主導位。

對兩人成年男性有些狹窄的床,英俊的男人脖頸上扣著很糙的項圈,鎖鏈被拖得老長,鐵光閃爍,漂亮的少年挨著他唇,臉頰潮紅。

濃密的銀發滑落,鋪在兩人身側。

有點地獄風的唯美。

水潤過喉間,雖然算不上是很冰涼,但至少安撫了下他……可這不夠,人就是貪婪的,槐玉瀾還就缺水,他想要更多。

他主動了下。

陳幺心跳已經夠快了,他光是看著槐玉瀾就有些犯暈,用這種方法,給他喂水的時候,大腦都燒到缺氧了。

等槐玉瀾回應他的時候,可能也不算是回應吧,槐玉瀾就是單純渴,想喝水,可陳幺真的會心跳驟停。

那一秒,槐玉瀾舔他舌尖的那一秒。

他睫毛唰一下抬了起來,手臂卻軟了下去,對一個靦腆內向的變態癡漢來說,這超出他承受範圍了,人太激動,真的會暈倒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