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幾位初始神相互看了看, 最後由蓋亞笑著點頭開口了。
“自然。”
這一位大地母神道。
“能夠吞噬一位創世神, 本身便也代表著你已經繼承了來自於對方的權柄……僅僅是從神格的高度來說, 你甚至還要在我們之上, 當然有資格參加這一場討論。”
如果說之前他們不過是將阿爾忒彌斯當做是跟隨在塔爾塔羅斯身邊的、那個家夥這麼多年來少有的願意接近的其他的神明, 是將阿爾忒彌斯定位在屬於塔爾塔羅斯的寵物這個層麵上的；但是現在，他們將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個五代的月神。
對方已經不僅僅是區區一個五代神明了, 更是與他們站在了同樣的位格上麵, 雖然不說必須以禮相待、但是至少也已經是不能夠輕視的存在。
蓋亞噙著笑想，這大概是她火鍋了這麼悠長的歲月以來，所見證過的最為完美的逆襲。
獲得了能夠與初始神們平等對話的權利, 阿爾忒彌斯也不矯情，直截了當的就說出來了自己的目的。
因為他如今的身份的不同, 所以這聽上去頗有些天方夜譚的意味在裡麵的提議居然並沒有再說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被否決掉。正好相反，他們甚至願意分出來一部分的時間和精力去思考阿爾忒彌斯的提案是否有實施的可能性。
神明的威能遠非是人類可以想象的，無論是移山還是倒海全部都是最正常不過的操作。而在這樣的權能的覆蓋之下, 想模擬並且推演出來阿爾忒彌斯的提議實際上並不是一件如何困難的事情。
一時之間, 四位初始神的麵前都出現了與他們自己的神力的色澤相同的一個巴掌大小幾尺見方的立方體, 在立方體裡麵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延展著、律動著。
阿爾忒彌斯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這想必就是他們對於自己的力量的運用了吧……果然, 是僅僅作為十二主神之一的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接觸和模擬的領域。阿爾忒彌斯在心裡麵暗自嘀咕。
但是……這樣呢？
他帶著些許的好奇心的調動了一點點的身體裡麵的屬於阿普蘇的力量, 有些笨拙的、像是一個剛剛開始走路的嬰孩那樣的開始照葫蘆畫瓢的學著那邊的幾位初始神的力量波動的情況進行模擬。
“不是這樣的。”
或許是因為注意到了阿爾忒彌斯這一邊的動靜，不知道什麼時候，塔爾塔羅斯散掉了自己手中的立方體, 來到了阿爾忒彌斯的身邊。
“啊？”
阿爾忒彌斯被他這突然地出現給弄得一分心，手裡麵那個本來就不是多麼的牢固的立方體立刻就散掉了。
“你剛剛得到這些力量, 隻不過是囫圇的吞了下去，生硬的套用，還沒有完全將那變成自己的東西……”塔爾塔羅斯稍微的沉吟了一下，像是在考慮著一些什麼，並且很快就得出了答案，“我來教你。”
阿爾忒彌斯眨了眨眼睛。
一位初始神教導自己關於力量的使用……不得不說，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麵最為奢侈的導師與課程了吧。
但是對於是否要接受塔爾塔羅斯的好意，阿爾忒彌斯卻是有些遲疑的。
他知道塔爾塔羅斯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但是那卻恰好是他所不能夠給予的 ，所以阿爾忒彌斯連帶著在和塔爾塔羅斯的交往之中都帶上了幾分的退縮和小心翼翼的意思在裡麵。
對此，塔爾塔羅斯並非是沒有察覺。他伸出手來，握住了阿爾忒彌斯的手腕。
“不過是教導你力量的使用，何必這般退縮不前？”
那人反問。
……因為我覺得自己在占你便宜啊！
阿爾忒彌斯在內心咆哮，但是很快注意力就全部都被自己的手上麵那跟隨著塔爾塔羅斯的引導而開始運動的力量吸引走了。
那是一個他此前從來都沒有接觸到過的、瑰麗而又神奇的嶄新的世界，而直到其他幾位初始神已經完成了自己手中的模擬，阿爾忒彌斯才終於從那一種玄妙的境界之中擺脫。
但那是他敏銳的發現，隻不過是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自己對於阿普蘇的力量的消化進度居然已經提升了不少。
難怪都說師父領進門……這有人教導和無人指引之間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阿爾忒彌斯在自己的心底暗自的嘀咕。
這個時候，幾位初始神手中的立方體裡麵的律動都已經停止了下來，而幾位神明的心裡麵顯然是已經有了答案。
“雖然在最開始聽到的時候非常的不可思議……但是，毫無疑問，他提出來的這一個方法是擁有可行性的。”
厄洛諾斯沉聲道。
“真是沒有想到啊……明明是諸神黃昏，居然也是可以擁有解決的方法的麼？”
尼克斯用一隻手掩住自己的唇，笑出聲來。笑聲清靈，像是被風吹過之後彼此撞擊、叮當作響的風鈴。
這一位黑夜的女神坐正了身體，優雅的將自己手中之前拿著的羽毛扇合攏起來，放在了桌子上麵，發出來了非常清脆的一聲響聲，就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被一錘定音了一樣。
“我支持這個提議。”
眼看著自己老婆都已經選擇了同意，原本對此就無可無不可的厄洛諾斯也就緊跟著尼克斯的意思表決了。
“那……算我一個。”
塔爾塔羅斯自不必說，他從一開始就是站在阿爾忒彌斯的這一邊的。
於是，到現在為止，唯一還沒有對此作出表決的居然就隻剩下來了大地母神蓋亞。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了過去。
“嗯？都看著我乾什麼？”
蓋亞笑眯眯的回望過來，頗有一種泰山崩於麵前而色不改的大佬氣息在裡麵。
“就等你表決了哦，蓋亞。”
尼克斯抬起手來，對著夜明珠的光芒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指甲上麵那些新繪製上去的美麗的紋路，乍一看上去倒是很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在裡麵。
當然，如果她沒有在口中咄咄逼人的要求著蓋亞儘快給出來答案的話，那麼還真的是信了她的的確確是漫不經心呢。
“這麼急躁啊，尼克斯。”
蓋亞擺弄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生命之瓶，那是與她一同伴生的、獨屬於蓋亞的神器。眼角的餘光瞥見因為自己的還在一個個動作，似乎是氣氛都緊張了起來，蓋亞實在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