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解圍(1 / 2)

科舉官途 參果寶 6445 字 3個月前

此次雲天書院來京城參加會試的有九人, 除了林清四人, 其他人也各自結伴而來, 住在貢院附近的客棧裡。

林清這次已經算來的晚的了,這時候的京城充斥了各地的舉子,文人之間最喜歡以詩會友、以文論事。固然有些人像林清、柳澤旭等人閉門讀書,最後再奮力一搏,但是也有更多人喜歡走訪各處官員、投獻文章, 看看是否可以得到賞識, 以後入朝為官也好有大樹所靠,而這些人就是最喜歡四處溜達、攀結關係。

清茶居今日就有諸多舉子聚集於此,借著詩會的名義, 大家切磋一番順便打探一下各自的消息,隻是辦這詩會的人也是有點能量的, 竟然請來了京城首屈一指的當紅頭牌阮玉姑娘作為評審。

阮玉姑娘雖然是青樓女子, 但是標榜的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詩詞書畫無一不精,等閒讀書人就是想求見一麵都難。聽說有個富商一擲千金隻為讓阮玉姑娘陪一杯酒, 阮玉都沒有答應,可見何等清高!

雖然今日是請來了阮玉姑娘, 但是她卻帶著帷幕而來,此刻端坐在二樓的小隔間裡,等寫好詩文的人一一將詩文呈上, 但凡她覺得不好的詩文, 直接從樓上扔下, 隻有留下的詩篇者,才能有緣見上阮玉姑娘一麵。

文人騷客、青樓名妓、飲酒作詩,自然是那些擅於吟詩作對的舉子們最愛做的事情,其他彩頭也就算了,若是能得阮玉姑娘一見,那是走到哪裡說出去都是倍有麵子的事情!文人墨客愛風流,這些舉子們也是鉚足了勁要在美人麵前表現,個個寫的文采斐然、使出了渾身解數。

最後阮玉選中了雲天書院鄒耀文的詩文,正要讓婢女引他上來一見,卻被人阻了下來。打頭的人據說是京城四少之一趙玨,百般阻撓鄒耀文上樓,還出言不遜,這次去參加詩會的除了鄒耀文,還有賈嶽和李守澤。

鄒耀文的父親是江南布政使,封疆大吏、地方要員,李守澤的父親是官拜正三品的昭勇將軍,兩個人也都是妥妥的官二代,在江南地界都是橫著走的,如今碰到趙玨這個二世祖也根本不懼。一來二去就杠上了,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賈嶽兩邊勸不了和,隻能急匆匆跑回來搬救兵,畢竟王英傑和柳澤旭的家人都在京城,萬一有個好歹還有人搭救!

林清和鄭光剛剛進去的時候,就感覺到眼前白光一閃,連忙後退了一步,才看到一隻碗在自己腳邊摔得四分五裂!然後就聽到一青年咆哮的聲音:“今天老子就讓你們看看,在京城這地頭,誰的話才好使!”

說完趙玨一個眼神過去,訓練有素的護衛就把鄒耀文和李守澤都圍了起來,一看就是做慣了打手的活的。

鄒耀文今年剛剛十八歲,雖然長得文弱,但是性格卻也剛烈,看到這麼多人圍了上來,輕蔑地看了眼趙玨:“趙世子,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說不過我們,就找護衛來毆打我們嗎?怎麼,還嫌彈劾恭親王的折子不夠多嗎?明天讓滿朝文武再彈劾他一本奏折,縱子行凶?”

趙玨是恭王的嫡長子,隻是這恭王最近辦錯了差事,正惹得皇帝雷霆大怒,此時如果趙玨這邊再給他爹找點麻煩事情,可想而知後果應該是不太美妙的。鄒耀文早就從他父親那裡聽到過這事,此刻拿出來講,感覺抓到了趙玨的把柄,頗有一種“諒你也不敢”的架勢。隻是鄒耀文這回卻是要看走眼了,他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趙玨的靠山並非他爹恭王,而是另有其人。

一直站在趙玨身邊的大理寺卿的嫡幼孫劉金鵬,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發狠說道:“阮玉姑娘是趙哥看上的人,輪的到你上樓?你們不是作詩作的好嗎?行凶我們自然不敢,不過今天我就扭斷你們的手,看你這次會試怎麼考?還愣著乾什麼?動手!”

說著竟是真的讓人把李守澤和鄒耀文兩人給綁起來,李守澤可是從小就和他父親一起練武的,自然學過幾招,等那些護衛真的靠近了,就和旁邊的人打了起來,可惜雙拳難敵四手,很快李守澤和鄒耀文二人就被綁了起來,扔到了趙玨麵前。

趙玨冷笑著走到了他們兩個麵前,命人將他們的右手給伸出來,李守澤和鄒耀文萬萬沒想到這個趙玨還真敢!他慢條斯理地拿出了一把匕首,在兩人麵前晃了晃!

彆說是廢了他們的右手了,就是右手受了點傷提不了筆,那麼這次會試也是不必參加了。

“你,你究竟想乾什麼?”鄒耀文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看著那泛著寒芒的匕首,冷汗漸漸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鄒耀文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趙世子這麼不講理,早知如此,剛剛就不爭這一時之氣,不過就是個青樓女子,不見又如何?原本大家玩的也是一個雅趣,他也沒有真把這個什麼阮玉姑娘放在心上,但若是這手但凡有任何損傷,影響了他這次會考,或是落下了任何病根,就算他父親參上趙世子一本那又如何?他的人生就是廢了啊!想到這裡,鄒耀文心中又悔又恨,看向那匕首的眼神中也慢慢充滿了懼意。

“想乾什麼?剛剛你不是挺能的嗎?挺會說的嗎?和老子搶女人,就要知道後果,嗬嗬。你現在看看剛剛和你稱兄道弟的人,誰敢出來給你求情?”說完眼神陰鷙地一一掃過在場的舉子,大部分人都低頭不與他有目光接觸,或者乾脆彆過眼去。

柳澤旭原本被王英傑押著不讓站出來,此刻卻也是忍無可忍了:“趙世子,我這兩位同窗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你這就要廢了他們的手,恐怕不妥。畢竟他們兩個也不是無名無姓之人,這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吧?”

柳澤旭特意把鄒耀文和李守澤的身世抬出來,可是卻遭到了趙玨的不屑。趙玨的爹是恭王,封地在蜀地,自己則被送到京城放在太後膝下養大,因為恭王是太後的幼子,所以趙玨格外得太後喜愛。莫說他隻是讓這兩人吃點苦頭,出出醜,也不會真廢了他們的手,就算是真廢了他們的手,到時候他到太後麵前哭上一哭,還真以為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柳澤旭人長得好,趙玨這人是個外貌協會的,見到美人,無論男女,他都會好說話那麼一些,聞言朝著柳澤旭挑挑眉道:“不廢手也行,就跪下來朝我磕三個頭,大喊三聲爺爺我錯了,那我就姑且饒你們兩個一回。”說著“哈哈”笑著,用匕首拍了拍李守澤的臉蛋。

那把匕首顯然不是俗物,那鋒利的刀刃仿佛吹毛立斷,隻不過輕拍了幾下,李守澤就感覺到臉上有些刺痛,慢慢的就有什麼從臉頰上滲了出來——竟是有血絲流了下來!

李守澤這次也是無妄之災,原本看到趙玨阻攔鄒耀文,他看不過上前說了兩句,沒想到就和趙玨旁邊的劉金鵬吵了起來。李守澤在書院裡的時候一向心高氣傲又從不對人假以辭色,一開始是想著幫忙,後來就是意氣之爭,都是十幾歲的少年郎,最是受不得激,腦子一熱就衝動了起來。

他們也不想想,俗話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趙玨身份上是世子已經壓了他們一頭,再加上人家是常年在京城混跡的,方方麵麵的人脈哪裡不比他們強?他們初來乍到和這幫子人對上,實在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