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這陰陽怪氣的,薛燴沒往心裡去,這陣子容庭這家夥像是吃了炮仗似的,逮誰懟誰。
聽路臨那家夥嘴碎說是被哪家姑娘給拒了,薛燴著實有興趣,容庭這廝眼高於頂,還有他看得上的姑娘?
薛燴正這麼想著,就見容庭眼睛一眨不眨的往馬場看去,喲,這不是方才坐在他母親身邊的小姑娘麼。
薛燴勾著唇笑:“這姑娘要賽馬球啊,彩頭可是九珠鳳尾簪,我娘可是下了血本呢,小姑娘這是是瞧上了彩頭呢。”
容庭聽了一耳朵,就見賽場上,三人僵持的站在那兒。
許如月拉了下淮景陽的袖子,撅著嘴道:“表哥是我叫來打球的,可不能變卦!”
淮景陽為難的看了眼楚虞,他並不知許如月要對打的是楚虞,否則他就不來了。
楚虞看出他的為難,隻朝他粲然一笑:“不礙事,淮哥哥可彆讓著我。”
從前顧顏馬球打的好,楚虞幼時便同她學過。
不過現下二對一,實屬不公。
看出了場上的僵持,容庭往薛燴腿上結實的踹了一腳:“你去,幫她。”
薛燴正喝的高興:“你怎麼不去?”
容庭勾了勾唇角:“我要是會,還用得著你。”
薛燴嗤了一聲,這公子哥徒長一張俊臉,可卻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連個馬球都不會打。
薛燴一邊不情願的起身一邊隨口嘟囔道:“我說,你那個求而不得姑娘不會就是她吧。”
容庭手上動作一頓,沒回他話。
薛燴很快就換上了衣物上場,這薛家六公子一下場,便將眾人的目光都聚攏了些。
待走近了薛燴方看清楚虞的模樣,他腳步一頓,原本吊兒郎當的神色忽的肅然起來。
他那個慣會給他找小家碧玉的娘,終於找了個對他胃口的姑娘。
這模樣生的,反正是如了薛燴的意了。
楚虞隻當薛燴來救場的,對他倩然一笑。
薛燴揚著下巴道:“這彩頭我肯定能贏回來,到時候送你。”
楚虞忙點了兩下頭,她倒不是看上了這彩頭,而是太久沒沾馬背,實在有些手癢了。
誰知這場馬球薛燴不知怎的,回回接不住球便算了,還險些從馬背上翻下去,引的高台上眾人都覺得好笑。
這薛六公子,酒吃多了吧。
薛燴懊惱的從馬背上下來,見楚虞臉上沒半點不快,他方鬆了口氣,灰溜溜的跑回高台上。
薛燴喘著小氣兒道:“你真該下去瞧瞧,那姑娘長的真是俊,尤其笑起來,你知道那戲本子裡說的狐狸精麼,也不過如此。”
容庭笑著睨了他一眼:“所以你就險些從馬背上翻下去了?”
薛燴一滯,覺得丟人沒再吭聲。
場上,許如月拿著那鑲著九顆彩色琉璃珠的簪子,抬起手在陽光下瞧了瞧:“這簪子真好看,楚虞妹妹也想要吧?”
淮景陽抿著唇看了楚虞一眼:“要是你喜歡,我做支一樣的給你。”
許如月笑容一頓,隻見楚虞輕輕揚著嘴角,雲淡風輕道:“也沒很喜歡,我那兒倒是還有許多彆樣的步搖和釵環,若是許姐姐喜歡,回頭我找人給你送去。”
許如月咬了咬牙:“不用。”
楚虞回了後院特地設來給人換衣物的廂房,換回了方才穿的水青色廣袖裙,一出門就撞見在外頭等著她的許如月。
楚虞知道許如月看自己不痛快,也沒想著要招她,便當做看不見似的要從許如月身邊走過。
許如月急忙叫住她:“林楚虞,你都有容庭了,做什麼還要一直糾纏著表哥不放?”
楚虞腳下猛地一頓,回過身去,本要問許如月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從林悅兒那兒傳出來的。
“許姐姐慎言。”楚虞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便抬腳出了後院。
許如月不甘心,在原地拽了拽兩側的裙擺,提步跟了上去。
她小跑攔在楚虞麵前,拽住她的手腕,紅著眼睛哀求道:“你沒來之前,表哥本是我的,我求你了,你彆跟我爭。”
楚虞緊著眉頭要撥開她的手,許如月便拽著愈發緊,就著旁邊這一處池子道:“你要是執意糾纏他,那我就從這兒跳下去,表哥要是知道是因為你,他肯定是更心疼我的。”
許如月執拗的想讓楚虞離淮景陽遠些,以為這樣淮景陽娶的人就會是她了。
這池子也不知道有多深,許如月顯然是不敢跳的,連腳都忍不住往前縮了縮。
楚虞莞爾,知道她不敢跳,便要將手腕從她手中掙開。
許如月不知發的什麼瘋,往後一退,順勢就將楚虞往池子裡推。
楚虞反應過來後隻稍稍側了側身子,許如月一下往前撲了個空,沒停住腳。
嘩的一聲,荷池濺起的水花一下打濕了楚虞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