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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杏苑裡, 玉氏正與容瑤瑤說尚家的公子,尚家是言官,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玉氏相中的正是尚家的獨子尚溫寒。
就玉氏看了這麼多人家, 唯有尚溫寒是其中最好的, 家世好相貌好, 最重要的是,他是尚家的獨子,將來整個尚家都是他的,瑤瑤嫁過去, 便是唯一的少夫人。
容瑤瑤百般無趣的摘著花瓣兒,自打爹的腿摔斷以後,她娘就像變了一個人, 成日除了說親就是說親,容瑤瑤煩躁的將花摘的光禿禿的,蹭的一下起身道:“二哥哥一家未下江南, 也沒什麼動靜,祖母叫我去瞧瞧。”
玉氏眉頭一蹙:“二哥哥二哥哥,若是沒有你二哥哥, 你爹說不準還能多疼你一些。”
容瑤瑤懶得搭理玉氏近日的念叨, 打小玉氏就覺得是因為兩個哥哥分走了容正喧對她的疼愛,可她也沒見她爹多疼二哥哥…
玉氏緩和了下臉色, 想起什麼, 忙擺手道:“你去瞧瞧也好, 你祖母吩咐你的事兒是得好好辦,要是她多疼你一些,你出嫁的嫁妝也能多一些。”
容瑤瑤翻了個白眼,再懶得說話了。
容瑤瑤路過甬道時正撞上腳步匆匆的容芊芊,她忙站穩腳跟,險些被容芊芊給撞倒了。
容瑤瑤張口就要聲討容芊芊兩句,可一抬眸便瞧見她通紅的眼眶,容瑤瑤的話噎在了嗓子裡,狐疑道:“你莫不是又被你娘罵了吧?”
容家上下都知道,因為容落落至今未嫁,高氏便將全部心思放在了容芊芊身上,恨不能馬上將她嫁出去。
高氏看中了彭家,要說彭家也挺好的,跟容芊芊也相配,可容芊芊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一直沒肯點頭應下,弄的高氏日日在房中破口大罵。
這回還真被容瑤瑤說對了,容芊芊就是剛被高氏給罵出來的。
不過容芊芊哪裡能讓容瑤瑤看笑話,仰著下巴否認道:“我就是被沙迷了眼。”
容瑤瑤嗤笑一聲,直越過她往前去,身後忽然有丫鬟追過來:“三姑娘,老太太叫您給楚姑娘帶的帕子忘拿了。”
容瑤瑤腳步一頓,拍了拍腦門嘟囔道:“我就說有什麼落下了,不過祖母可真是偏心,這用上好的冰蠶絲做的帕子,全都給楚虞了……”
容芊芊猛地出聲道:“我、我跟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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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因為懷了身子的緣故,楚虞近日嗜睡的很,這會兒才堪堪醒來,困頓的眯著眼讓青陶伺候著將衣裳穿好。
青陶一邊替她整理了下衣領,一邊說道:“聽說酒莊那兒出了點事,公子被路臨叫走,許是午膳也不回來用,叫夫人自個兒一定要好好用飯呢。”
楚虞點了點頭,那頭鄒幼又斷了碗安胎藥進來:“夫人,尤家姑娘遞上了拜帖,說是想見公子一麵,奴婢說了公子不在府上,她又說要見您。”
楚虞揚了揚眉,這兒到前廳還有一段距離,楚虞近日懶得很,是連路都不願意多走,吩咐道:“請她進屋裡來說話。”
尤舒琴一路跟著鄒幼進來,四處打量著路家後宅,可真是奢侈的很。
她今日來本是要和容庭說件隱秘的事,可容庭卻不在府上,既然來都來了,那見一見林楚虞也無妨。
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藥味兒,尤舒琴忍不住蹙了蹙眉問:“二夫人這是病了?”
楚虞笑笑沒應,請她坐下。
尤舒琴張望了一會兒,目光落在那床帳上,被褥還沒疊好,團成了一團,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
尤舒琴收回目光,方才鄒幼分明告知她容庭不在府上,可她卻還是問:“二公子不在府上,那是去哪裡了?”
楚虞頗覺好笑,舀著藥湯的勺子頓在了嘴邊,遲疑一瞬還是放下:“尤姑娘可有事要我代為轉達?”
尤舒琴立即搖頭,也反應過來自己跑到人家家裡要見人家夫君這事是有些荒唐。
她忙說:“我、我就是想替我兄長像二公子賠個禮,思來想去,上回確實是我兄長做的不好。”
楚虞客套的應下,二人寒暄沒兩句,反正容庭不在,尤舒琴也坐不住了,便尋了借口就走。
鄒幼望著那人的身影,忍不住小聲嘀咕:“這尤姑娘的性子何時這樣溫婉了,之前在穆家她分明還是咄咄逼人。”
楚虞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忽然就喝不下藥了。
她將湯匙丟進碗裡:“將這撤下。”
那頭尤舒琴因為沒見到容庭,麵上頗有些失落,正漠著張臉離開時,恰巧在拐角處撞上從容家前來的姐妹二人。
尤舒琴抬頭就瞧見容芊芊神色慌張的看著她,尤舒琴亦是驚了一下,想到她今兒來要找容庭說什麼,再瞧容芊芊這樣,頗有些心虛。
她匆匆撇開眼,側身從容芊芊邊上走過。
正是她這心虛又著急的模樣讓容芊芊一顆心墜到了穀底,尤舒琴來路家做什麼,她是不是知道了,還說出去了…
“容芊芊!”容瑤瑤推了她一把:“你聾了啊?”
容芊芊回過神來,腳步沉重的同容瑤瑤一並去秋苑。
在知道容庭不在府上後,她便更肯定尤舒琴是來找楚虞的,至於說了什麼,容芊芊緊緊握了握拳頭,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容瑤瑤一進秋苑,就見楚虞坐在石桌邊同青陶對著賬本。
九月的天兒已轉涼,她也多添了件薄衫。
容芊芊的目光實在太紮眼,楚虞抬頭對上了上去,可她這無意了一眼,又叫容芊芊心中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