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該死的, 他在想什麼?

顧寶莛一路回到義王府, 先一步下了馬車, 一入清新微涼的夜雨裡, 就有義王府的下人撐著傘連忙過來幫忙遮雨。

他站在冷空氣裡, 脫離了那狹小空間中無法言語的微妙氣氛,終於是能夠大口大口放鬆的呼吸,他回頭等了等發小薄厭涼,看見對方慢吞吞地走在後麵,有下人送過去傘,被他拒絕, 像是有意淋雨。

顧寶莛還聽見薄厭涼對著下人說, 讓準備起浴桶,還問客房收拾好了沒有。

顧寶莛從前來義王府,能夠霸占薄厭涼的大床,後來稍微大了一些, 也就自覺跑到薄兄隔壁的房間睡覺, 當然, 偶爾晚上還是喜歡抱著枕頭踹人家一腳,讓對方挪個位置。

今日, 薄厭涼刻意說起了客房,顧寶莛便抿著唇,感覺到了幾分被排斥的疏離, 但這份疏離或許是應該的, 顧寶莛心想, 厭涼兄肯定是吸入了比自己更多的‘夜來香’所以才會需要一點私人空間。

指不定晚上人家泡澡的時候想要乾壞事兒,自己如果不小心看見,當然很不好,畢竟自己性向擺在這裡……

可薄厭涼以前根本不在乎這個問題來著。

顧寶莛心裡紊亂如麻,頭一回什麼話都不敢說,老老實實的被安排去了靠近薄厭涼臥房旁邊的廂房裡麵,得了下人送上來的一桶熱水,又聽見隔壁的用的是一桶涼水,便自顧自的忽然笑了一下,卻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大概是笑自己的自我意識過剩。

於是一邊泡澡,一邊懷疑方才馬車裡的所有感覺都是自己一個人的幻覺,那幻覺也真是厲害,欺騙他的眼睛,讓他以為薄兄和自己有點兒什麼,咋們可能呢?

顧寶莛從未考慮過薄厭涼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從未想過。

他想在腦海裡想起薄厭涼來,卻滿腦子都是薄兄在馬車上那一幕幕充滿視覺衝擊力的深刻麵容,那好似有些深意的藍色瞳孔,和那猶如實質的強烈目光。

“或許泡澡不是個明智之舉。”顧寶莛自言自語著,忽地從浴桶裡出來,身上水珠猶如珍珠,滾落入海。

他被熱水泡得昏頭昏腦,在一片水汽中聽著自己越來越強烈的心跳,懷疑自己也應該像薄厭涼那樣衝一個冷水澡的,現在真是自作自受,他隱隱有了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反應,這反應來的不是時候,偏偏在他想著薄厭涼的時候有,害他感覺自己怪對不起人家的。

他伸手隨意披了寬鬆的棉質袍子在身上,光著腳踩在乾淨的薄絨毯子上,推開窗戶,剛想要叫下人將根本不能緩解他灼熱心臟的浴桶抬走,卻發現一個高挑筆挺的影子站在自己廂房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厭涼?”

顧寶莛心裡猛烈震蕩了一下,但麵上卻一分一毫的異樣都沒有透露,他甚至讓自己十分爽朗的微笑,調侃薄厭涼,說:“你做什麼站在門口?晚上怕鬼不敢一個人睡?”

義王府的夜從未如此靜謐,顧寶莛以往怪討厭這種陰沉沉的肅穆,但現在,這種安靜卻讓他感到隱諱的自由。

薄厭涼身上也早早患上了褻衣褲,穿著一雙布鞋,看見窗邊慵懶微笑的顧寶莛,沉默了幾秒,沒有推門而入,而是走到窗邊去,與身後水霧繚繞猶如身處仙境的漂亮少年說:“我過來是想和你說,那香如果吸入體內,有了感覺,不要壓抑,解決一次就好了。”

顧寶莛點點頭,眼睛彎彎的,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笑著拍拍薄兄的肩膀,問他是不是自己解決了一次?

但他無論如何也抬不起手來,隻是眨了眨睫毛,垂著眼簾,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薄厭涼仿佛是不放心,才來告訴顧寶莛應該怎麼做的,說完便要離開。

顧寶莛輕輕‘嗯’了一聲,笑容都依舊,眸子裡的光卻不知為何淡了一些。

然而窗外廊下的薄厭涼隻走了兩步,便又複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詢問說:“小七,你自己會弄麼?”

顧寶莛的身體比思想更快一步的做出回應,他搖了搖頭,其實自己弄應當是所有男性的本能,不該不會的,更何況他兩世為人,即便這輩子一次都沒有過,也當是能夠生活自理。

但他就是搖頭了,等他反應過來,便忍不住解釋說:“其實,我覺得還好,應該藥效一會兒就過去了,我等等再睡吧。”

他有點害怕自己自理的時候想著不該想的人,那會讓他以後見薄厭涼的時候都很尷尬,哪怕人家不知道。

“不行。”窗外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在顧寶莛眼裡略微有些陌生感的薄公子聲音凝著嚴肅的不讚同,“小七,忍著對身體不好,你就按著感覺來就好。”

“我知道了。”顧寶莛嘴上敷衍。

“你敷衍我。”身高近一米七幾的薄公子聲音都沉下來,仿佛是對顧寶莛敷衍的不悅,於是下一秒,薄厭涼便轉身直接從廂房的大門推門而入。

雙扇的木門‘吱呀’作響,又被關上,坐在窗邊略高小桌上的顧寶莛頓時緊張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不要問他,反正就是手心都像是酥麻了一瞬,等到薄兄走到自己麵前,幫他關上窗戶,拉著他的手去了屏風後的床上,說:“我監督你。”

監督個鬼!

顧寶莛羞恥心與莫名其妙的委屈翻湧上來。於是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隻有三步之遙的薄厭涼,完全忘了自己現在穿著輕薄的棉質長袍,坐在床上,光著的雙腳踩在黑棕色的腳踏上,水珠打濕他的衣裳,若隱若現地展現他聖潔未經人事的身體。

領口寬鬆的暴露著他比任何人都要漂亮的纖長脖頸與精致脆弱的鎖骨。

他端坐在床上,沐浴過後,皮膚濕潤著散發著柔軟的光澤,像是新婚之夜乖巧懂事的新娘,自己害羞地清潔了自己,然後等著新郎官來同自己圓房。

是該死的充滿致命誘惑的美麗。

偏偏他還要對‘新郎官’薄公子,說上一句:“要不,你教教我?”

薄厭涼是衝了涼後,腦袋極度清醒才來這裡的。

他總是放心不下顧小七,這位好友,素來是不讓人省心的主,更何況今天的事情,說到底是他的責任,他不過來過問一聲,他根本睡不著覺!

他認為自己可以忍著,但小七不行。

都說藥性壓抑著,不去釋放,對日後身體會不好,薄厭涼不信這個,但是放在小七身上,卻又讓他不敢大意。

他來時站在門口的猶豫,是忽然不知如何與小七開口的遲疑,這種遲疑來自馬車裡瘋狂的乾涸。

那是薄厭涼不敢再經曆一次的場景。

他可以控製自己第一次,但再來一回,他感覺自己會走入泥潭,做出無法挽回的可怕事情。

追根究底,他怕改變自己與小七之間的關係,改變會導致無數可能,也就代表可能會失去。

但薄公子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自以為壓下了所有的灼熱,想要以平常自己對待小七的態度進行相處,卻沒能料到小七隻是一句話,就讓他瞬間所有的壓製都成了泡沫!

他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胸腔裡,不知是因為小七此刻溫軟模樣還是因為藥性爆炸的心跳,然後聽見自己冠冕堂皇的一句回答:“好。”

……

教學應當是如何的呢?

薄厭涼可沒有學過,他十三四歲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房事的教學姑姑,隻跟著南營的弟兄們去花樓裡麵花錢看了幾場從普通到多人的現場表演,就什麼都懂了。

而他的太子殿下,連看見彆人光著身子都要害羞得要死要活,說出讓他教他這句話,是因為真的特彆信任他,還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下意識的隻要是個人站在小七麵前,就能讓小七如此依賴?

薄厭涼分不清,也找不到答案。

他暫且也無法去尋找小七那麼說的理由,而是一副正經模樣,坐在小七的床上,其身邊,嚴格想像平時自己會如何去做,然後模仿平常的自己,光明正大的開始教學,以自己為例,十分‘坦蕩’地將今晚的主角掏出,一邊動作一邊說:“跟著做。”

顧寶莛原意是打算讓薄厭涼知難而退,不要管他,誰曉得現在落入這樣的處境,看見那不該看見的畫麵。

顧寶莛可是從十二歲開始,就沒有再和任何玩伴光著屁股遊泳了,就連上茅房,大家也都是文明人,不再是小時候和哥哥們一塊兒站成一排撒個尿還能比誰尿得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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