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掌控之中(1 / 2)

徐婉按照孟欽和的吩咐, 去了金城的一家珠寶店。

那家珠寶店在金城最繁華的地段, 徐婉進了店後直接告訴店員, 她要訂一枚三克拉的粉鑽。

店員看了徐婉一眼,直接找來了珠寶店的吳經理。

徐婉雖然沒有見過那位經理,可感覺得出那經理認識她, 請她去經理辦公室, 客氣道:“徐小姐,我們店暫時沒有三克拉的粉鑽, 但是坤州的分店有, 您給我留一個地址,到時候我親自派人給你送過去?”她沒有自我介紹,那個經理卻知道她姓徐。

徐婉知道他是孟欽和的人, 便將自己的地址告訴他,又問道:“戒指大概什麼時候能送到?”

“今天晚上有宵禁,明天晚上應該可以。”

“那儘快吧, 我快訂婚了, 記著要。”徐婉看著經理的眼睛說。孟欽和身體裡的子彈還沒有取出來, 她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徐婉回到公寓, 她怕打擾孟欽和休息, 特意關門都輕聲些。隻是她一進臥室,才發現孟欽和並沒有睡。也是, 他這樣謹慎的人, 又是一個人在這裡, 怎麼可以睡的著?

“我找到吳經理了, 他說要明天晚上才行,你還好吧。”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他雖這樣說,徐婉還是不放心,卻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說:“你先休息一會吧。”然後去給他煎藥了。

孟欽和輕輕點了一下頭,便閉上眼休息去了。被子上都是他熟悉的香味,沒有聞到其他他不想聞的味道。

工廠的工資不高,徐婉原本還給自己找了份鋼琴老師的兼職,她有在程公館的經驗,再去找一份這樣的工作便要容易許多了。

徐婉並不打算總花胡潤生的錢,給他造成負擔。雖然胡潤生一直在跟她提當初訂婚的事,可徐婉心裡還是很忐忑,她有那樣的過去,她不敢保證當她和盤托出時,胡潤生不會嫌棄她。

她不一定要當他的妻子,她隻怕連現在這樣的關係都維持不了了,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親近的人。

而現在孟欽和的出現打亂了她的節奏,原本訂好的鋼琴課徐婉去不了了,工廠那邊也隻能請假。

她和孟欽和其實確實沒什麼關係了,她也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可真要這樣做徐婉做不到。

或許是他幾次三番地救過她,或許是上次離開前她應該給他提句醒,又或許是因為她的重生給他釀造了這一場新的災禍。她實在做不到不管他。

隻是胡潤生說過他一周之後就回來,算時間就是明天了,如果他回來看見孟欽和在這會怎樣?徐婉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胡潤生,除了愧疚,還是愧疚。

藥煎好了,徐婉端到臥室裡去。難得看見孟欽和睡著了,她沒有叫醒他。

記憶裡那張凜冽的臉,如今卻蒼白得可怕。他的手從被子裡滑了出來,還偏偏是受傷的那邊。

怕牽動到傷口,徐婉走過去將他的手輕輕放回去。哪知她剛碰到,他突然轉醒,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她的手背緊緊按住。

他的手很涼,徐婉愣了一下,將手抽了回去,“藥好了,我扶你起來喝。”

徐婉將枕頭墊在他腰後,扶著他坐起來。徐婉害怕牽扯到他的傷口,格外小心,可他始終一聲不吭。

徐婉原本想讓他自己喝,隻替他端著碗。她沒有必要對他太好,心裡麵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對她說。

他見她沒有主動喂他,也沒說什麼,自己拿著湯匙舀藥。

隻是他左邊胸口還打著繃帶,右手也並不是那麼好動。

他已經躺在她這裡了,她也沒有在這個上麵計較。徐婉見他實在不方便,還是從他手裡拿過湯匙,“我來幫你吧。”

他很配合,將湯匙給她。徐婉喂她喝藥,她的目光都在湯藥上,可她能感覺到,那個人一直在看著她。

徐婉也不好說破,忍者不自在將他的那碗藥喂完了,再怎麼樣,他明晚就要走了,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聯係了。他成也好,敗也罷。

不過隻要他這次不出什麼事,想必他以後都會順利的。徐婉知道,孟欽和是個容易被算計被擺布的人,即使這一回不知什麼原因他負了傷,局勢卻仍在他的把握之中。

那些她上輩子沒有來得及看到的他的輝煌、榮耀,這輩子或許可以在報紙上看上一番了。

等她將藥未完,他似乎並沒有睡意了,仍靠在床頭。徐婉在一旁坐著稍微有些尷尬。他們兩個活人共處一室,卻沒有什麼話可以說。曾經在洋樓便是,如今更加是。

徐婉扭過頭去看窗戶,隔著窗簾透進來些微的光線,相比外麵出太陽了。

“馮太太說的那個戲子是怎麼回事?”

徐婉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和自己說話,微微頓了一下,回過頭去看孟欽和。

他正在抬頭看著她,十分隨意的樣子。

許是他見她沒說話,孟欽和又問了一遍,“程斌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說來聽聽。”

既然他主動問起這件事,徐婉也沒有必要瞞著他。她也知道馮太太上回過來,其實是來提醒她的,他們那邊已經把花月樓他們收拾好了,馮太太隻是刻意過來警告她不要多事。

花月樓是個可憐人,可她幫不上忙,如果孟欽和將來能出麵。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和程斌才應該是同樣的立場。

不過眼下他們兩個人正尷尬著,說了也就說了,徐婉便將程公館的來龍去脈都說給孟欽和聽。

從她在程公館裡看到愛蘭的遭遇,然後說到幾年前程斌、花月樓還有劉玉飛的事,以及花月樓被逼瘋趕出程公館,最後又被程家趕出金城。

雖然是花月樓的事情,可徐婉越說越想起自己的上輩子,還有那個無辜的孩子。她苦笑了一下,有感而發:“明明都是大人的錯,到頭來最可憐卻是孩子。”

他原本隻在一旁聽著不置可否,聽她這麼說突然抬起頭來看她。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像是一個旁觀者,反而像是在悔誤自己的過去。

徐婉見他盯著自己看,將頭移過去,“現在愛蘭在程公館的日子不好過,可我也無能為力。”

他突然打斷她,“你還能怎樣?那個孩子除了在程公館還能在哪?”

“花月樓和劉玉飛願意照顧她。”

“那兩個戲子?”他笑了一下,稍稍露出些輕蔑的神色。

他這個細微的表情卻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徐婉心口,正向上一輩子他曾問她今後靠什麼去養活孩子,是不是再回到舞廳賣笑?

在他的心中,戲子也好和舞女也罷都是不可能養得活孩子的,他們將孩子養在身邊不過是作為籌碼,等著有朝一日再利用孩子得到些什麼。

徐婉的嘴角牽動了一下,像是在自嘲。

或許她本來就不該跟他說這些的,不過她猶豫了一會,還是道:“她雖然隻是個戲子,卻隻是想要那個孩子回到身邊,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彆的打算了。她的確隻是個下九流,可她也是個母親。”

孟欽和沒有回答她,徐婉搖了搖頭,“您不會明白的,很久以前我也不明白。”

這些話她上輩子就想跟他說了,隻是那時她並沒有說出這番話的底氣和機會。

另一頭的司令府裡孟欽同總算鬆了一口氣,剛剛有人來彙報,他派去的人終於在懸崖底下找到了一輛已經燒的隻剩空殼的汽車,汽車裡還有三具燒焦的身體。

坤州官邸的人過來說,當時車上是司機、宋存山還有二少在,三具屍體正好對上了。

孟欽同如釋重負,雖然孟欽和在他眼皮子底下負傷溜走了,但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這是老天再幫自己,孟欽和從沙發上起身,去找他的父親,畢竟坤州還在孟欽和手上,坤州雖然沒多少兵力,可富庶繁華,想都不用想有多少人在盯著。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