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證據(1 / 2)

李享田和張三爺互通消息比徐婉想象的更快,徐婉原想著他晚上能不能給答複。哪知下午剛過,李享田就過來傳話,說張三爺剛好明天中午有空。

徐婉覺得好笑,臉上卻是笑盈盈的,誇李享田做事“雷厲風行。”

李享田不是個聰明人,還以為是徐婉服軟示好,徐婉這半帶諷刺的話他聽了竟也覺得受用。

第二天中午,徐婉早早地在女子銀行對麵的茶樓定好包間。

這茶樓有著濃厚的江南氣息,樓下有唱評彈小曲的藝人,琵琶伴著吳儂軟語彈唱著。

包間比外頭大廳的裝潢更要講究些,從桌椅茶幾到後頭嵌著蘇繡的屏風,都是一色的紅木。那屏風幾乎是挨著牆放著,卻也留著空隙,一般都是請藝人上樓來彈唱時,立在後頭當點綴的。

徐婉到沒有多此一舉叫人上來唱小曲,她很清楚,今天到的這些人沒有人是有心思聽曲的。

張三爺像是要給徐婉一個下馬威似的,約定好的中午十二點,到了下午一點也沒有一點消息。

徐婉也不著急,要了壺龍井茶,自斟自酌。雕花小窗外雨潺潺,樓下還有隱隱約約傳來的琵琶聲。到了一點半的時候,外頭的走廊上終於有一連串腳步聲靠近了。

聽著聲勢浩大,像是帶了不少人,倒也是嚴陣以待了。反倒是徐婉,隻帶了一個司機一個保鏢跟過來,守在門口。

不一會兒,張三爺和李享田推門進來了,張三爺仍是一慣的皮笑肉不笑,隻是這一回多了些得意的神色,“方才雨太大了,等雨停了些才好出門,實在抱歉,讓徐小姐久等了。”說著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徐婉。

徐婉笑著回他:“三爺肯賞光就已經是求之不得了。”她話雖很客氣,卻始終是坐著的,並沒有站起來迎接他們。說完,她指了下旁邊的空位,“三爺,李經理,請坐!”

張三爺在徐婉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故作不知,道:“不知道徐小姐這一次把我這個老頭子叫過來是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能請的動您自然是大事。三爺這幾年在坤州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必是不屑於故意為難我的。”

張三爺挑了下眉,仍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話怎麼說?”

徐婉稍稍靠近!近了些,臉上帶著笑,聲音卻是極低的,“您那裡還有我的多少照片啊?”

張三爺聽著哈哈笑了起來,原本就看著粗俗的臉上又多了好幾條褶子,“徐婉啊徐婉,你知道的我從前癡迷過你好一陣,你的照片我還真留了不少。”

徐婉並沒有回避他帶著輕薄的語氣,直視著他輕笑道:“我一個人的照片您要想留著就留著吧。”忽的,徐婉臉色一沉,換了種冷而硬的語氣,視線從張三爺、李享田的臉上一一掃過,像是一個警告,“隻是,如果我和其他人的照片被您傳了出去,恐怕就不是我不高興這麼簡單了。”

李享田心虛地撇了下嘴,看了眼張三爺的臉色。

張三爺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也不再裝模作樣,說道:“我在這道上也有這麼些年,之所以人人敬我,不過是我張三講規矩。什彆人給我留活路,我就給彆人留活路。我今天就把話挑明白了,徐小姐你反正是要走了,那個外國娘們又什麼都聽你的,我看享田接你的位置正好合適,你何不成人之美?”

“原來三爺是來跟我舉薦人才的。”徐婉笑了笑,又將臉轉過去,看著李享田道:“李經理確實很不錯啊,資曆深厚,又會交際。隻是……彩萍是凱特自己選的人,我人微言輕改變不了她的心意啊。”

陳彩萍究竟是徐婉力薦的,還是凱特認準的,李享田再蠢也是知道的。徐婉這句推辭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張三爺原以為徐婉這次叫他來會來服軟的,哪知還是這般不識趣,索性攤開了說:“徐婉,我是看在我們以前就認識的份上,不然今天也懶得在這裡教你做人的道理。人嘛,還是要學會認清形勢、順勢而行的,你這樣固執,之後遲早是要吃苦頭、栽跟頭的。”

張三爺轉念一想,徐婉確實是個走彎路的,跟了孟欽和那麼久,也沒見到她撈到什麼好處,要是換個女人,什麼洋房、汽車孟家什麼給不起,哪裡用得著像她現在這樣辛苦?什麼經理,也不過是個受人差遣、被人利用的人而已。

他不如跟她仔仔細細講明白了,“徐婉,我知道你有二少撐腰,腰杆是要挺得比一般人直些。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坤州、南三省將來是誰做主?還是你那孟二少嗎?孟司令把孟欽和從金城趕到了坤州,你說是升還是降?現在,整個南三省!省的財政都是在戴笠夫戴總長手中,你連這種眼力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