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個小時, 周珩才抱著棠眠出來浴室。
把她放在床上,棠眠疲軟了身體,撈過枕頭抱在懷裡,眼眸還處於迷離狀態。
她兩個圓潤肩/頭泛著紅意,以往素白的臉頰也潮紅的不行。
任何一個男人見了此刻的棠眠, 估計會都抑製不住雄/性/激素。
但周珩沒再動她,坐在床邊扣著襯衣紐扣, 然後站起身, 提起西裝褲, 瘦長勻稱的手指扣好皮帶扣,黑眸低下,看了棠眠一眼,“等會林夏會送你回學校。”
棠眠緩了會神,聽見他講話, 輕“嗯”一聲, 嗓子格外乾啞。
周珩走到她跟前, 棠眠很是上道,柔弱無骨的手腕去環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臉頰隔著襯衫貼著男人的腹/肌。
周珩將手上腕表撥正, 一隻手伸到後麵捉住棠眠手腕,放到鼻尖輕嗅了下,薄唇微微開合,“有什麼需要給林夏打電話或者直接打給我。”
棠眠剛被過後,一雙狐狸眼格外濕潤, 她慢吞吞撩起眼皮,瞧著周珩,張著嘴巴,說,“好。”
周珩這才從房間裡出去,去找棠盛年繼續談事情。
一會酒店房門被敲響,酒店前台送了新衣過來。
棠眠取了過來,換好,對著穿衣鏡瞧了半晌。
周珩讓人送來的是一件鵝黃色的絲綢連衣裙,長度到膝蓋那,是件吊帶款式,肩膀和蝴蝶骨露了小半出來。
她側對著鏡子看了眼背後蝴蝶骨處,那邊有兩處齒痕,是男人在背後發狠時咬的。
棠眠靜靜瞧了會,抬手將發帶拿開,一頭及腰上的烏黑秀發瞬間披散在腦後,遮住了那幾處咬痕。
門外又有人敲了三下門,林夏在外麵站著,“棠眠小姐,老板讓我送您回學校。”
棠眠應了聲,穿上白色帆布鞋,步伐略有些不自然地走到房間門口。
其實剛才在浴室周珩並沒有完全儘興,不過她昨晚僵坐了一晚睡眠不足,又承受了兩次,周珩見她著實沒了力氣,才勉強作罷。
出了房間門,林夏看了她一眼,就沒敢再看第二眼,沒其他原因,隻是因為棠眠本身長相就足夠清純勾人了,剛經過他們家老板,後勁還沒緩過來,眼角眉梢都無意識藏著風情。
多看一眼棠眠,都是褻瀆了自家老板娘一分。
林夏隻好眼觀鼻鼻觀心,十分恭敬地在前麵領著路。
約八點半,棠眠進了宿舍樓。
宿舍內隻有陳彎坐在椅子上,講著電話。
見她進來,扭頭看了眼,又不甚在意地轉過頭,繼續打著電話。
棠眠也並沒有理會陳彎,走到座位前,意料之中,她桌麵上再次成了一片狼藉,這次比昨天過分,昨天桌麵上潑的是水,今天桌麵上烏黑一片,棠眠剛走近,就有股很重的墨水味撲鼻而來。
那股墨水味十分嗆鼻,棠眠擱置在桌上的所有物件都被沾染上了,她根本無從下手去整理。
她沒去收拾桌麵,彎腰從抽屜裡取出筆記本,便爬上床鋪。
隨意找了個攝影點進去看了會,薑恬和蔣婷從外麵回來。
薑恬瞧見了棠眠亂糟糟臟兮兮地桌麵,嘴角帶著看好戲的笑,並沒說話。
蔣婷卻在一邊咋呼了聲,站在她桌子麵前看了會,抬起頭瞧著她,嗓音小著,“棠眠,誰又把你的桌子弄成這樣了?”
棠眠看了眼薑恬,又收回視線,嗓音淡淡,“不知道。”
蔣婷遲疑一會,唯唯諾諾,“不然我幫你收拾下吧?”
棠眠搖了下頭,說,“不用。”
蔣婷站在桌麵好一會,語帶惋惜,說了句,“好吧。”便走去了衛生間洗漱。
薑恬抬頭時,便瞧見棠眠看著她,她皺著眉,語氣不好,“我說,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你那桌子可不是我弄得,你這兩天怎麼什麼都往我頭上按,我可不樂意做冤大頭。”
棠眠沒應薑恬的話,低下頭繼續瀏覽著網頁。
薑恬又嘟嘟囔囔低罵了兩句,才收了聲。
第二天,棠眠桌麵上的墨水已經乾竭,她也沒理會,取了書本便去了學校食堂吃早飯。
上午兩節課上完,蔣婷依舊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去吃了午飯。
下午棠眠就一節體育課,她體育課選的是羽毛球,回宿舍拿了球拍,去了體育場上課。
蔣婷跟她是一組,做完基本的熱身小跑,棠眠聽著體育老師的話,跟蔣婷打了幾分種球,便出了體育場。
蔣婷見狀,喊住她,“棠眠,老師不讓出體育場的,不然會被扣分的。”
棠眠將球拍遞給蔣婷,“你幫我看下,老師來問,你就說我去買水了。”
蔣婷還想說什麼,棠眠卻已然出了體育場的圍欄。
她在背後看了會棠眠的背影,過一會,薑恬走到蔣婷身邊撿球,站起來時,說了句,“這麼個好機會,你不去跟老師告狀?”
蔣婷有些不自在,視線亂飄,“我怎麼會去跟老師告狀。”
薑恬拍拍她的肩膀,“害,你就彆騙我了,這兩天棠眠的桌子都是你弄的吧,那天奶茶灑在棠眠被子上也是你故意的,對吧?這種事情你瞞著棠眠就算了,瞞著我就沒必要了吧,我們倆可是一路人。再說我可是幫你背了兩次鍋,你不跟我說實話就太不夠意思了吧。”
蔣婷手腳局促起來,神色慌亂了瞬間,又作膽小狀,“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薑恬覺得蔣婷敢做不敢當的性子有些小家子氣了,撇撇嘴沒再說話。
棠眠去了舞蹈係的教學樓,要上樓時,教學樓旁邊的小樹林裡卻傳來幾聲爭吵聲。
她要進教學樓的動作一頓,就站在原地等了會。
大約過了五分鐘,一高個男生率先從小樹林鑽出來,男生穿著件黑色短袖,破洞褲,鉚釘鞋,一頭略長的頭發被挑染成了三種顏色,有些像是社會上不學好的男生。
男生一出來,便瞧見了棠眠,上下打量了下她,隨即吹了聲口口哨。
棠眠上體育課換掉了裙子,穿了件煙灰色運動外衣短褲,一雙筆直纖瘦的腿露著,她皮膚又白,小腿肌肉線條精致,很養眼。
男生停在原地,打量的有些久了。
身後隨即鑽出來一個女生,從背後敲了下男生的頭,語氣不耐,“紀方,你還不走!”
名叫紀方的男生,抱著頭躲著女生,嘴裡應著,視線這才從棠眠腿上移開,一溜小跑往校門口走去。
棠眠沒去看那個男生,側眸去看女生。
顧蕊瞧著紀方沒了影子,也沒心思看過來,直接往教學樓裡走,不過一會,那陣視線依舊盯著她,如芒在背。
顧蕊扭頭,就瞧見棠眠站在一棵樹下,安靜地看著她。
她又往回走了兩步,換了一副笑臉,“怎麼樣?昨晚被捉奸在床的滋味怎麼樣?你跟周家的這樁婚姻是不是要走到儘頭了?”
她昨天知會了聲棠盛年和周珩後,便沒有露麵,偷偷躲在走廊後,親眼目睹兩人進了房間,然後瞧見林夏帶著人將她找的人拖了出來,便知曉周珩是瞧見了棠眠跟彆的男人親密這一幕。
倘若周珩對棠眠在意,那他應該會追問下事情起因,但那天陳燕生組的道歉局,周珩對棠眠的冷淡態度,顧蕊完全可以預料到,周珩見了棠眠跟彆的男人滾到一起,估計是直接給棠眠定了罪。
棠眠並沒有理會顧蕊這副得意模樣,她往紀方走去的方向瞥了眼,提了句,“剛才那人是你高中談的男朋友嗎?”
顧蕊一下笑不出來了,臉色不好看,“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
棠眠收回眼,淡聲,“是跟我沒什麼關係,但你昨天找人陷害我清白一事,跟我關係倒挺大的。”
“你想做什麼?能做什麼?你有證據證明那是我找的嗎?”顧蕊抱胸冷笑。
“證據我有很多,棠家酒店走廊上的攝像記錄,你給那個男人的轉賬記錄,以及那個男人在警察局做的口供。”棠眠一條一條慢聲說了出來。
即便如此,顧蕊依舊不怎麼膽怯,捂嘴輕笑,“然後呢?棠盛年不會幫你,周家不會,你沒錢沒勢,而我男朋友是金融院院長的兒子,他會出錢幫我擺平這一些後續問題,而你要是再揪著這個不放,我完全可以讓岑浩他爸找理由把你給開除了。”
棠眠麵容平靜地瞧著顧蕊,一會突然也輕輕笑了下,“開除?也是個好主意。”
顧蕊不懂棠眠的這個笑容含義,隻是下意識覺得棠眠肚子裡有什麼壞主意,她冷下臉,“棠眠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最好離我遠些,我們那些事到今天為止,也算是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欠誰,你要是再來惹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顧蕊抬手推了下棠眠,便仰著臉走了。
棠眠被她推得往後跌了一步,站穩,抬手揉了下肩膀,餘光瞥見地上躺著一個手機。
她撿起來,按亮屏幕,封麵是一張顧蕊的舞台照。
手機有些舊了,像是用了好幾年。
顧蕊如今交了個有錢男友,自然不會用這種舊手機,那就是剛才紀方掉的。
手機有密碼,棠眠打不開,站在原地想了會,看了眼時間,體育課快要下課時間,便沒在這裡再待下去,回了體育場。
臨下課之際,體育老師喊了她的名字,說是曠課扣三個學分。
棠眠看向蔣婷,蔣婷一臉愧疚,小心翼翼地,“對不起棠眠,剛才老師點名我不敢撒謊。”
薑恬在一邊嘚瑟,“哎呦,扣了三個學分呢,再扣下去,某些人下學期就要報兩節體育課了呢!”
蔣婷兩隻手緊張的交握著,棠眠頓一會,才說,“沒事。”
蔣婷立即喜笑顏開,“棠眠你不怪我嗎?”
棠眠拿起球拍,往宿舍走,“嗯。”
回到宿舍,薑恬在開遊戲。
棠眠路過薑恬時,突兀問了句,“顧蕊生日是多少?”
薑恬沒多想,下意識答了,“九月二十。”
過一會才反應過來,譏笑似得看著棠眠,“怎麼著?你要給顧蕊送禮賠罪了?”
棠眠走到椅子前坐下,摸出在小樹林那邊撿到的手機,輸入0920,密碼一瞬間解開。
她沒回薑恬的話,盯著解鎖後的手機看了眼。
沒一會,手機收到一條消息,備注著寶貝兒三個字。
棠眠點進消息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