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 棠盛年讓家裡阿姨去樓上叫棠修文下來吃飯。
棠眠攔住了家裡阿姨, “不用。”
棠盛年皺了下眉, “男孩子這個年紀怎麼能不吃晚飯?”
棠悠雖然確定棠眠不會告狀, 但心依舊有些惴惴不安, 端著米飯, 看了眼棠眠。
棠眠並沒有看她, 隻是小口小口喝著湯, 淡聲, “小修放學回來我給他煮了麵吃, 他上了一天課, 累的睡著了, 不用再叫他了。”
棠盛年這才作罷, 轉過頭跟周珩敬著酒。
棠悠在一邊也不動聲色鬆了口氣。
飯後,周珩說要棠家住下,棠盛年自然不會有異議。
跟著棠眠上了樓,棠悠在樓下嫉妒地胸悶氣短。
也沒在樓下繼續待, 便回了二樓房間, 洗完澡,躺在床上又是一陣煩悶。
她沒想到周珩會長的這麼好看, 原先隻是因為周家家業, 對周珩妻子這個位置格外動心,雖然後麵因為周珩聯姻要求必須是棠家真正的千金,客觀條件限製,棠悠鬱悶了一段時間也就排解了, 但現在再現實裡麵對麵見過周珩本人之後,棠悠一閉眼腦子裡都是周珩冷俊優越的臉。
輾轉反側許久,有人敲了兩下她的房間門。
棠悠躺在床上,正煩著,語氣不好,問了句,“誰啊?”
外麵沒人應聲,又敲了兩下門。
棠悠想到什麼,一下子子從床上坐起來,踩著家居拖鞋走到門口,兩隻手緊張又羞澀地交疊在一起。
江雯是她親媽,進她房間一般不會敲門。
棠盛年雖然掛著她爸的名頭,但畢竟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為了避嫌從來不進她房間。
棠眠跟她關係本就生疏再加上兩人相看兩生厭,更不會過來她房間。
所以現在隻剩下今晚過來棠家住的周珩。
棠悠對自己的長相十分有自信,自覺跟棠眠那個臉比,差不了多少,但她比棠眠那個麵癱臉嬌,男人一般不都喜歡長相嬌美的女生。
她心裡美滋滋地,握著門把手開了門。
剛開一條縫,外麵那人迅速進來。
棠悠還沒做出嬌羞狀,臉上瞬間遭了一巴掌。
那巴掌力道很重,打的棠悠腦袋嗡嗡地,傻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瞧見眼前並不是周珩,而是棠眠,氣的“啊啊”大叫一聲,就撲過去,要抓棠眠的臉,“棠眠你個死東西,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沒完!”
棠眠並沒躲開,隻是伸腳絆了下棠悠的小腿。
棠悠沒想到她會絆她,根本來不及躲開,腳下趔趄一步,直接趴在了地板上。
棠眠蹲下身,手直接揪著棠悠的頭發,膝蓋頂在棠悠的後背上,臉色冷著,“不是要教訓我?棠悠你有本事就繼續。”
她後背給棠眠拿膝蓋盯著,頭發也被她抓在手裡,一動頭發就扯得生疼,棠悠五官扭曲,隻知道嚎叫,“棠眠,我跟你沒完,你給我鬆開我頭發!”
棠眠抓她頭發的手用了力道,“那你今天綁我手臂打我巴掌又有什麼本事?”
棠悠頭皮都快被棠眠給揪掉了,她疼的咬牙,“你趕緊給我鬆開,不然棠修文以後有他罪受!”
不提棠修文還好,一提她,棠眠索性鬆開棠悠的頭發。
棠悠也顧不上查看頭發,一咕嚕爬了起來,眼神惡毒,反手就要把巴掌甩回去。
棠眠直接將人推到門後,手去掐棠悠的脖子,按在門板上,力道不輕。
棠悠呼吸都覺得苦難。
她今天之所以在棠眠一進門就將人手給綁了,是因為她知道棠眠因為經常舉單反,臂力比一般女孩紙要強一些,如果跟她硬碰硬,她絕對會吃虧。
先下又被棠眠掐著脖子按在門板上,棠悠確實心慌起來,有些口不擇言,“看來我今天對棠修文還是太心軟了,在棠家,我跟我媽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從棠家滾蛋!”
棠眠並沒說話,麵癱著臉,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棠悠臉上。
棠悠嘴角被打的出了血,腦袋持續翁著,醒過來脖子被鉗製反抗不了,棠悠繼續破口大罵,“就棠修文那個老鼠性子,等你回了周家,你看我不弄死他!”
棠眠眼眸暗著,聽見她口中的話,抿著唇,揚起手掌連續給了她兩巴掌,“繼續說。”
棠悠被打的崩潰了,“棠眠你今天不弄死我,我就要弄死你!你個小雜種!”
棠眠直接甩手將棠悠扔在地板上,棠悠臉上哭的都是眼淚鼻涕,她拍著胸口,緩著脖子上那陣難受,抬眼目光狠狠瞪著棠眠,“怎麼了?有本事繼續打我啊?你給我記住,你今天打我的這四巴掌,我早晚要還到棠修文臉上!”
“棠悠,我警告你一次,小修那你彆再找麻煩。”棠眠低眼看她,目光冷淡。
反正已經挨了打,棠悠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齒,“你說不讓,我還偏就,等明天我就找個空,讓他嘗一嘗他姐姐打在我身上的痛……嘶!”
棠悠肚子那處挨了一腳,痛得她一下子蜷縮起來,抱著肚子,冷汗直流。
棠眠沒換家居鞋,腳上穿的是雙帆布鞋,鞋底結實。
她腳又去踹棠悠,這下鞋尖直接踢在棠悠捂肚子的手背上,棠悠疼的殺豬似的“嗷嗷”叫了兩聲。
棠眠蹲下身,黝黑的眸子低低瞧著她,嗓音很淡,“你再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一遍。”
棠悠這輩子都沒被這麼打過,臉上泛疼,肚子裡還一陣絞痛,她哭的頭發都被眼淚黏住,粘在一起,狠聲道:“我說等明天我就找棠修文,讓他嘗一嘗他姐姐打在我身上的疼!”
棠眠站起身,抬起一腳又踢在了棠悠肚子上。
棠悠一下子大哭起來,“嗚嗚嗚棠眠我要讓我媽弄死你!”
棠眠冷聲,一雙狐狸眼漆黑無比,“你再重複一遍你要對小修做什麼?”
棠悠看著棠眠的臉色,怯懦著不敢再說了。
她一向知道棠修文是棠眠護在心尖上的弟弟,現在第一次見了她發狠,棠悠一直在哭。
棠眠彎腰,提起棠悠的睡衣領口,眼睛直直瞧著她的,手拍了下棠悠的臉,嗓音很低,“棠悠明天小修醒來,你給我親自去道歉,這兩天我會幫小修請假,你也彆去上學,等到小修什麼時候原諒你,這筆賬才算完,聽到沒?”
棠悠哭啼啼地,一個勁地抽噎,倔強著,“讓我跟他道歉,除非我死!”
棠眠“哦”了聲,揚手,一巴掌又落在棠悠臉上,“啪”地一聲,她問,“道不道歉?”
棠悠瞪她,嗓音哭的乾啞,“沒門!”
棠眠也不說話,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棠悠臉上,她輕聲,“道不道歉?”
棠悠被打懵了,瞥見棠眠又揚起來的手,下意識兩隻手護住已經發麻的臉頰,不甘心卻又害怕被打,叫著,“彆打了!我道歉!我道歉!”
棠眠隨即鬆開,甩了下手,就要往外走。
棠悠在身後慢吞吞爬起來,盯著棠眠的後背,像是要吃了她。
趁著棠眠開門出去的空,棠悠一下子從棠眠背後衝了出去,趴著欄杆就衝樓下大喊,“爸媽,棠眠她打我!”
棠眠並沒去攔,倚著門框,瞧著棠悠後背。
棠悠聽見棠盛年應聲,以及急匆匆上樓的腳步聲,得意地扭過頭,想笑時,又扯到嘴角的傷,扭曲著臉,狠聲道,“等到爸媽上來,你死定了,我這一身傷可都是你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