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和表情一滯,而後在心裡咬牙切齒,祁筌你個混蛋,回去和你算賬!
但就在回去途中,路過定州時,有人來報,說定州叛亂,守城的莊郡王正準備去找人求救。
葉安和雖然武藝比不上寧寶,但是記性不差,他爹葉平戎戎馬生涯那麼多年,葉安和多少也耳濡目染記下不少,立刻道:“之前定州是前朝二王封地,後來二王出事墜崖,這裡就起過叛|亂,當時來鎮壓的便是劉榮將軍,後來才成了莊王封地。”
寧寶點點頭,沉聲道:“我聽石大人提起過,莊郡王算起來是陛下的叔父,也是帶兵打過仗的,這才讓他到了定州。”
可現在,定州還是亂了。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改了主意,讓人速速去稟報新任副都指揮使派兵增援,而他們則是改道,去了定州城內,至少先保護郡王一家性命才是。
結果到了城門前,卻沒瞧見叛亂之人,雖然有兵戈痕跡,卻沒有大的傷亡。
兩人去拜見莊郡王時才得知,莊郡王無子,隻有獨女縣主楚清婉,自小就是當男子一般培養,這次叛亂一出,楚清婉就帶著人與叛賊周旋,最終引著那夥人入了山穀,呈現合圍之勢,叛賊非死即傷。
但是楚清婉卻在亂戰當中不知所蹤。
莊郡王急的沒了辦法,畢竟年紀大了,腦袋也不如年輕時候靈便,這會兒除了讓人出去找也沒有彆的辦法。
寧寶則是讓葉安和在附近巡視一番,莫要漏掉餘孽,而他翻身上馬,帶上了數人進了山。
帶兵時間久了,寧寶本能的覺得這次縣主失蹤不尋常。
縣主在這裡居住多年,這城中防務俱是她來統領,若說在山裡迷路了可能性不大,便隻能是遇到了危險。
到現在沒有人來威脅莊郡王,那麼縣主就是安全的,就看誰先找到她了。
寧寶帶的人不多,巡山也很低調,他甚至給縣主準備好了葉嬌種來能造成假死的暮晚蘭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還沒遇到縣主,就先遇到了約莫三十名賊寇。
“來者何人!”領頭的瞧見馬上的銀甲小將,尤其是看到那張臉,聲音就有些不屑,“之前帶兵的是個娘們,現在又瞧見了一個……”
話音未落,寧寶淡漠著臉手起刀落,收割人命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而這人的話並沒有讓寧寶生氣,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依然淡漠著臉,甩了甩刀。
想來這些人才是真的叛賊頭目,穿著比尋常百姓好了很多,而且瞧著囂張,不是有所依仗就是張揚慣了。
換成旁人,隻怕要猶豫一下留個活口,以備回去問出幕後主使。
但是寧寶不一樣,他見多了這種事,光衝他們被一個埋伏就差點全殲便知道背後沒什麼幕後主使,哪怕留了活口也不過是勞神費力送回京中砍頭,倒不如現在送他上路來的乾淨。
緊跟寧寶而來的精兵立刻上前,沒費什麼力氣便製住了這些人。
瞧著那些人從反抗到求饒,寧寶這才打馬上前,問道:“你們可瞧見過縣主?”
這人咬著牙,沒說話,寧寶隨手一刀便送了他一程,扭頭看向了另一個,那人慌忙點頭:“見到了見到了,之前就在那邊山裡見到的,這次我們就是想跟著老大回去找,然後……然後……”
然後如何,他沒說,左右不過是綁了縣主威脅郡王罷了。
寧寶沒說話,瞧著剩下的也不多,隻管讓人把他們捆了,帶回去給郡王,終究是定州的事情,讓老王爺有個出氣的地方也是好的。
寧寶則是騎馬入了山,準備把縣主帶回去。
隻是尋了半個時辰都沒有結果,寧寶便皺起眉頭,準備去找條狗來也好找人,就在這時他發現了血跡。
這血跡是被掩蓋過的,不仔細找怕是察覺不到蹤跡。
寧寶便翻身下馬,這馬兒跟他時日久了,很有靈性,馬天生視覺差,嗅覺卻靈敏,站在那裡鼻翼微微嗡動後便引著寧寶往前走。
不過半盞茶時間,馬便停下步子,打了個響鼻。
寧寶鬆開了它,左右瞧了瞧,伸手將麵前的雜草剝開。
接著看到的就是一處入口不大的洞穴,以及突然從裡麵刺出來的一把利劍!
寧寶立刻閃身躲開,而後便瞧見有人從洞裡鑽了出來。
身披甲胄,帽子已經丟了,發簪也不見蹤影,長發披散顯得有些狼狽,臉頰上有血汙,卻擋不住那雙明亮眼目。
想來這便是清婉縣主。
楚清婉盯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第一反應是這人真好看,比她過往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可是她隻是晃了晃神,很快便重新將長劍橫於胸前,冷聲道:“你是何人?”
寧寶的眼睛掃過了她右腿上明顯的一處傷口,很快便錯開眼睛,淡淡道:“下官祁笈,奉了郡王之命來帶縣主回城。”
楚清婉微微凝眉,往後退了兩步,顯然是不信他。
若是尋常,寧寶自然會說服對方,可是現在楚清婉腿上傷勢嚴重,臉色煞白,嘴唇都沒了顏色,顯然是拖不得。
而寧寶的做法便是直接上前,先劈手奪過了楚清婉手上長劍,而後一掌敲在女人的頸窩,把她打暈了後扛起來撂到馬上帶了回去。
回去後,楚清婉自然無恙,特彆是寧寶拿出來了來自於葉嬌親自調配的傷藥,臥床靜養數日便能下地了。
葉安和在聽到寧寶敲暈縣主帶回來的事兒後,一臉無語:“你懂不懂的憐香惜玉?多說幾個字解釋一下能累到你嗎?”
正在擦劍的寧寶淡淡道:“累不到,可她的傷情耽擱不得,若是真的耽誤,我就要帶個死人回來了。”
葉安和:……好吧,這理由無法反駁。
他也不和寧寶爭辯,隻管道:“如今在定州已經耽擱了十餘日了,現在餘孽已清,郡王父女安然無恙,我們也該離開了。”
寧寶卻道:“再等幾日,我有事沒辦完。”
葉安和有些意外:“什麼事?”
寧寶將長劍歸鞘,站起身來,淡淡道:“我想要求娶清婉縣主,總要先讓她點頭才好回去找爹娘來下聘。”
……啊?
葉安和一臉懵,說起話來都有些磕巴:“你,你要娶縣主?那個一個人滅了幾百個叛賊的縣主?”
“嗯。”
“你怎麼就知道人家能答應你?”
“直覺。”
葉安和一瞬間覺得寧寶瘋了,可是在三天後,寧寶誌得意滿的離開定州時,葉安和覺得是自己瘋了。
誰能想到自家表哥不娶妻則已,一娶就這般厲害。
不過想想,一個是戰場上無往不利,能止小兒夜啼,一個是一人護一城,巾幗不讓須眉。
從這方麵說,也是般配得很。
祁昀和葉嬌顯然沒想到自家兒子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他們去提親,還是去跟郡王提親。
“我心悅她,她心悅我,爹爹,娘親,這婚事還是早定下的好,我年紀也大了,耽擱不得。”
祁昀隻問:“考慮周全了?”
寧寶點頭:“周全了。”
“她可樂意你以後讓你上戰場?”
寧寶神色淡定:“她樂意,隻怕還會羨慕我,想和我同去。”
祁昀:……
葉嬌:……
而這次的婚事也很是順利,莊郡王本就滿意祁笈,加上他年紀大了,給女兒尋個好歸宿便是好的,偏偏他這樣的皇親國戚最難選女婿。
若是恭親王那樣的,和皇帝血緣親近,自然是婚嫁隨心。
可是莊郡王雖然姓楚,可是畢竟關係有些遠,女婿選高了,怕皇帝心生芥蒂,選低了,又覺得配不上自家女兒。
現在好了,祁笈少年才俊,出身雖然不是世家大戶,可是卻很是穩當,前程似錦,女兒又喜歡,當然是歡欣雀躍的把孩子嫁過去,送上的嫁妝不計其數。
成親這天,莊郡王樂嗬嗬的進了京城,半點不見年輕時候的殺伐之氣,笑得像是彌勒佛。
楚清婉則是第一眼看到寧寶就心悅了,一見傾心,再見鐘情,她本就果決,認準了自然不會回頭,大喜之日換上鳳冠霞帔時,饒是楚清婉也難免嬌羞,紅著臉,惹了一旁的如意和文氏好一陣打趣。
而在外麵,寧寶冷著臉,來者不拒,一杯杯酒下肚,半點不見醉意。
這般酒量弄得眾人目瞪口呆。
好在寧寶身邊護著他的人不少,尤其是楚景明,笑眯眯的說點到即止,自然不會再有人上來為難寧寶。
楚景明搭著寧寶的肩膀,笑眯眯的道:“說說吧,這會兒想什麼呢?”
寧寶緩緩道:“我人生夢想,便是安國寧家,如今已經實現一半了。”
楚景明一聽這話,就知道寧寶醉了。
作為太子,楚景明本就要被迫比尋常孩子早成熟一些,可他知道,寧寶比他還要早通透的。
這人從不在自己麵前許諾什麼,哪怕兩人自小相伴長大,但是寧寶說的每句話都得體得很。
並非是同他生疏,而是想起他少年郎喜歡給自己畫大餅許誌向的事,寧寶從來不做。
現在卻能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是酒漿作祟。
不過楚景明卻知道他發自真心,便笑著拍了拍寧寶的肩膀:“有我在,你剩下一半想要實現起來也不困難。”這可是自己未來的大將軍。
寧寶點點頭,模樣居然讓楚景明覺得有些乖巧。
太子還想要因著寧寶多說什麼,寧寶卻從桌上拿了個點心放他嘴裡,而後道:“我要去找我娘子了。”說完扭頭就走。
楚景明一愣,而後笑起來,慢悠悠的吃掉了點心,拍了拍手,起身走向了旭寶,同他說起了最近江南賦稅之事。
而在寧寶第二個孩子出生時,楚承允退位,安安穩穩的做起了太上皇,楚景明登基為帝,三年後,祁策治水有功,外任歸京,升至知樞密院事,祁笈擊退敵寇,大勝而歸,官拜鎮國大將軍。
禦賜匾額上便是那四個字。
‘安國寧家’。
祁氏一族,滿門榮耀。
而給葉嬌封誥命的聖旨,便在賜匾後第二天送到了祁家府上。
=番外三·完=
作者有話要說: 楚景明:總覺得哪裡不對,莊郡王是父皇的叔叔,清婉縣主按輩分是我姑母,那……寧寶是我姑父……
寧寶:嗯,你自己發現的,我可沒說
楚景明:???
=w=
噠噠噠的送上番外三
番外完成進度(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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