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嬌寵 榶酥 24791 字 6個月前

唐嬌嬌確認車簾不會漏一絲縫隙後, 才回頭道:“沒有,眼睛看累了。”

賀北城嗯了聲, 也不知信沒信。

又過了好一會兒,賀北城突然道:“孤怎麼覺得,你怕出宮。”

唐嬌嬌反駁:“沒有!”

賀北城不解:“是嗎,可你看著很緊張,好像是知道出宮會有危險。”

“但是,你不是失憶了麼。”

唐嬌嬌:“……”

她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

“夫君不是說撿到我時,我受了內傷還中了毒麼,我這麼聰明,肯定能猜到是有人要害我,這是與生俱來的危機感, 跟失不失憶沒關係。”

賀北城哦了聲, 又道:“所以,你昨日來討好孤,是想讓孤保護你。”

還不待唐嬌嬌回答,他又道:“蘇梨, 孤隻答應給你逼毒,治內傷,可沒說要護著你。”

唐嬌嬌:“……”

“夫君~”唐嬌嬌扯著賀北城衣袖, 軟乎乎道:“我現在是夫君的側妃, 我要是出了事, 夫君上哪兒再去找個像我這麼合適的姑娘作戲呢。”

賀北城瞥了眼自己被捏的皺巴巴的衣袖, 溫淡道:“孤剛失去了心愛之人, 誰敢在這個時候逼孤娶太子妃。”

唐嬌嬌:“!”

她就知道是這樣。

狗太子!還能再狗點麼。

“我可是跟著夫君一道出來的, 我要是出了事, 夫君多沒麵子啊。”

賀北城挑眉:“說的在理。”

唐嬌嬌眼睛一亮:“就是就是, 夫君可是一國儲君,要是連自己心愛之人都保護不好,傳出去得多丟人啊。”

“但孤可以製造不在場證明。”

唐嬌嬌笑容一僵。

“隻要你沒死在孤麵前,誰敢說是孤保護不利。”

唐嬌嬌咬牙切齒。

賀北城,做個人不好嗎?

不知道弄死他算不算弑君。

看人確實要急了,賀北城才幽幽道:“護你可以,但有個條件。”

唐嬌嬌收起尖牙,扯出一抹笑:“夫君你說。”

“五日後的百花節,不能有人勝出。”

唐嬌嬌一滯:“啊?”

“母後許下承諾,這次的‘花神’便是太子妃,國母一言九鼎,不能失信,但孤亦不會娶太子妃,所以……”

賀北城盯著唐嬌嬌,一字一句道:“所以,不能有‘花神’。”

唐嬌嬌淩亂了。

“不是,這事我說了也不算啊。”

賀北城涼涼的瞥她一眼:“孤覺得你可以在這裡下馬車。”

唐嬌嬌:“……”

這裡下馬車,去撞瀟香的刀子?

“我覺得可以商酌。”

賀北城扯出被她攥在手裡的衣袖,淡淡嗯了聲。

唐嬌嬌正凝眉苦思,倒也沒在意。

馬車裡陷入短暫的安靜。

半晌後,唐嬌嬌道:“上一屆花神是誰。”

賀北城:“蘇梓芸。”

唐嬌嬌抿唇:“要不把她綁了?”

太子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要不把所有參加的女子一起綁了?”

唐嬌嬌:“……”

哦對,綁了蘇梓芸,還有彆人。

又過了許久,唐嬌嬌道:“其實並不是這次不能有‘花神’,而是隻要你不娶太子妃就行,是吧?”

賀北城抬了抬眸。

“若是‘花神’主動放棄太子妃的位置,那娘娘便不算失言。”

賀北城目光複雜的盯著她。

“你覺得,誰會放棄。”

唐嬌嬌轉頭盯著賀北城那張比妖精還好看的臉,沉默了。

太子妃,未來的國母,且這妖精還生的禍國殃民,誰會放棄,嗬……傻子都不會放棄。

許久後。

“我能參加麼。”

賀北城轉頭:“嗯?”

“我不是在肖想你,若是我贏了放棄就行。”唐嬌嬌一本正經道。

賀北城薄唇輕啟:“不會用詞便彆用。”

唐嬌嬌:“?”

哦,不該用‘肖想’。

“你會什麼?”

唐嬌嬌眨眨眼:“比什麼。”

“琴棋書畫。”

唐嬌嬌挑眉,那她都會啊。

但是她不能會。

“都不會。”

賀北城側目:“那你拿什麼比。”

唐嬌嬌:“可以現學。”

沉默半晌,賀北城道:“比如,綠豆糕?”

唐嬌嬌:“……”

“冊封前,你或許可以現學。”

唐嬌嬌:“嗯?”

賀北城:“隻有待字閨中的女子才可參加。”

唐嬌嬌鼓著腮幫子瞪著賀北城。

那你還問這麼多乾嘛!

就為了羞辱她那塊綠豆糕嗎。

“你有六天的時間。”賀北城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

唐嬌嬌抿了抿唇,六天,也就是說他一定會護她六天,要不先答應,到時候就算做不到,她也回宮了。

“作為交換,孤會護你六日,但介時你若沒做到,孤便將你扔在剛剛那個綠衣女子麵前。”

唐嬌嬌驚愕。

他看到了!

“那個女子像是江湖人,你很怕她?”

唐嬌嬌猛地搖頭:“不怕。”

她的確不怕,但前提是她武功在。

“原來是江湖人,怪不得我看她有點滲人。”

賀北城哦了聲,沒再多言。

唐嬌嬌深吸一口氣,瞪著已經閉目養神的賀北城,她再次想弑君。

她的銀針用的出神入化,紮死他算了。

要死一起死!拉個太子陪葬很劃得來。

須臾,唐嬌嬌歎了口氣,罷了,她還有大仇未報,不能衝動。

唐嬌嬌靠在馬車上,一雙黝黑的眼睛轉的飛快。

半刻鐘後,宮主蔫了。

她想不到任何可行的方法。

那可是百花節,南慶的頭等大事,‘花神’是要代表南慶向上天祈福的!

她如今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搞事?

賀北城還真是看的起她!

-

太子在京城外有行宮,但因是微服,賀北城便未選擇去行宮,而是去了神武街後頭一座宅子。

唐嬌嬌望了眼門匾。

宋宅。

皇後便是宋姓,所以,這也是賀北城的產業?

馬車停下一會兒,宅子裡才有一位管家急匆匆迎了出來。

銀川皺眉:“宋管家可是有要事?”

殿下帶側妃出宮,下榻此地的消息他早早便遞來了,卻沒想還算穩重的管家竟還讓殿下在外頭侯著!

宋管家忙跪下請罪:“是奴才未能及時相迎,殿下恕罪。”

賀北城溫淡道:“此次微服出遊,在外不必大禮。”

“是。”宋管家忙起身,恭敬的頷首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銀川看出端倪,道:“宋管家有事稟報?”

宋管家下意識又要跪下,卻覺膝蓋處被一股力道撐著,還不等他抬頭,便聽太子清冷道:“站著回稟。”

宋管家抹了把汗:“是。”

“回殿下,三公主殿下來了。”

賀北城一怔:“妱妱來了。”

宋管家頷首:“回殿下,三公主殿下剛到。”

他收到消息,太子殿下微服下榻此處,哪敢有半分怠慢,早早便侯在了外頭,誰知沒等到太子殿下,倒是先等來了公主殿下。

唐嬌嬌一聽賀北妱在這裡,當下便轉身往馬車裡鑽。

賀北城回頭:“你做什麼。”

唐嬌嬌板著臉:“回宮。”

如宛桂平嚇得大氣兒也不敢出,雖然三公主殿下確實來找過麻煩,但主子在殿下麵前這般落三公主殿下的麵子,難保殿下不會生氣。

銀川看向賀北城,他因父親過世告假回了趟老家,昨兒一回來便知道東宮多了一位蘇側妃,還是殿下親自請旨賜婚冊封的。

傳聞蘇側妃極其受寵,他還沒有親眼見識過,眼下瞧這情景,心裡大約才有了數。

偏寵是一定的,畢竟,還沒人敢在殿下麵前耍這麼大性子。

且殿下,並未生氣。

不僅未生氣,還溫聲哄人。

“孤並不知情。”

唐嬌嬌偏過頭不說話。

氣氛驀地冷到了極致,銀川低著頭不敢作聲,這麼多年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殿下對哪位姑娘示弱,偏人姑娘還不領情。

靜默許久後。

賀北城有些無奈道:“你是生氣妱妱禁足期未滿離宮,還是怕她再為難你。”

唐嬌嬌抿著唇瞪他:“都是。”

她覺得自己今日出門是不是衝撞了哪路神仙,怎麼什麼糟心的事都往她身上撞。

先是見著瀟香這個叛徒,又是百花節那棘手的‘花神’,結果到了這裡,竟又撞上了賀北妱!

她已經夠亂了,沒空再應付那位霸道蠻橫的公主!

一眾人頭低的更低了。

這位蘇側妃膽子是真大,可謂是將恃寵而驕體現的淋漓儘致。

沉寂片刻,賀北城轉身牽著唐嬌嬌:“先進去。”

唐嬌嬌正要甩開他,便聽他道:“‘花神’一事你協助即可。”

這麼大的事,他本就沒真要讓她去做,隻是想叫她這幾日沒心思出去亂晃。

畢竟是師傅所托,若不小心死在了外頭,他沒法交代。

唐嬌嬌聽了這話,當下就不動了。

雖然眼裡依舊沒有光彩,但好歹沒板著臉了。

宅子很大,光幾道長廊就走了半刻,繞過假山後,唐嬌嬌遠遠瞥了眼大堂裡的人影。

她垂下頭緊緊跟著賀北城,惹不起,她躲就是,躲不開,就抱大腿!

賀北妱在賀北城進大堂後,便起身行禮:“皇兄。”

唐嬌嬌抬眼看去,有些訝異。

她遠遠看著便覺這身衣裳有些熟悉,離的近了才發現,這竟是宮中二等宮女的衣裳。

她堂堂一位嫡公主,作何這番裝扮?

賀北城任唐嬌嬌立在他的身後,凝眉:“怎麼出來的。”

賀北妱平靜道:“偷遛出來的。”

唐嬌嬌:“……”

所以她是為了偷偷出宮,才作了宮女的裝扮,唐嬌嬌瞧了眼賀北城消瘦的背影,她感覺到賀北城很生氣。

她輕輕往後退了一步,瞥開其他的,她佩服賀北妱這實誠的性子。

果然,賀北城的聲音冷的讓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你在禁足。”

“我知道。”賀北妱看向躲在兄長身後的姑娘,勾唇:“蘇側妃,我就在這裡禁足,可好?”

按照南慶律法,隻有太子妃才能得嫡公主殿下一聲皇嫂,哪怕是上皇家玉蝶的側妃,也隻能以封號相稱。

唐嬌嬌一滯,從賀北城身後探出一個腦袋,問她嗎?

那自然是不好。

“我保證,從今以後絕不再為難蘇側妃。”

唐嬌嬌眨眨眼,她不相信。

但是……

今日的賀北妱好像有些不一樣,雖然氣場依舊霸道,但卻並無那日打她時的囂張淩厲。

難道,是因為賀北城在場?

既然有人壓的住她,唐嬌嬌的腰板兒就硬了起來,她從賀北城身後出來,自然而然拽著手邊的衣袖,問:“為何?”

賀北妱瞥了眼被唐嬌嬌無意識抓在手心的金邊白袖,幽幽道:“故人生辰將至,特出宮祭拜。”

賀北城眼神一緊,下意識要扯回衣袖,但沒扯動。

而唐嬌嬌卻怔愣了。

生辰,祭拜。

這兩個詞不可能用在同一人身上,既是祭拜,便說明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可不在人世的人,應當是生忌,而不是生辰。

賀北妱貴為嫡公主,自然不可能犯這種口誤,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人對賀北妱很重要,重要到她至今不願接受那人已故。

也重要到她寧願穿宮女的衣裳偷偷出宮,向她示弱也要留在宮外。

唐嬌嬌眨眨眼,賀北妱十九了,在十五就可出嫁的南慶,跟她一樣算是老姑娘了。

她猛的想起賀北城曾說過的話。

‘妱妱很知規矩,向來進退有度’

‘妱妱性子雖霸道了些,但曆來都很重規矩,隻是這幾年,她為了不招駙馬,有意張揚跋扈,讓人不敢覬覦’

所以,那個已故的人就是賀北妱至今未招駙馬的原因?

唐嬌嬌覺得她的心很軟,特彆軟,最見不得人世間的愛恨彆離。

且賀北妱並未對她造成過重的傷害,人家都放下架子說了軟話,她若再揪著不放倒好像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思及此,唐嬌嬌衝賀北妱軟軟一笑,道:“夫君說好就好。”

賀北妱並不知在唐嬌嬌的心裡,她已是一位為了故去的心上人拒不成婚的多情殿下,是以當她看到這抹笑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狐狸精還是狐狸精!

而賀北城卻有些詫異。

他瞥了眼身邊姑娘的笑容,情真意切,不似作假,好似剛剛在外頭聽著妱妱名字便要掉頭回宮的人不是她一樣。

“既如此,便留下吧。”

賀北城看向銀川:“你回宮告知母後,說妱妱在孤這裡。”

銀川連忙稱是,折身急急回宮。

三公主殿下膽子可真是大,就這麼偷跑出來,宮裡指不定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若是皇後娘娘因此動怒,妱月殿的宮人可要受大罪。

銀川走後,賀北城才開始訓斥:“妱妱,你不該再如此任性,偷溜出宮,你宮裡的人必定要受牽連,采蕙頭一個躲不過。”

賀北妱眼神微閃,而後淡淡道:“皇兄不是派人去攔住母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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