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我有意見!”
神父剛要繼續這場婚禮, 意外就發生了。
不是安卡,那家夥現在已經一臉心如死灰了,提出意見的是大麥克。大麥克覺得, 自己不能就這麼看著, 他得做點什麼, 於是他就發出了抗議。
“蒙代爾, 您不覺得您太衝動了嗎?”
奧爾表示:“不,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雖然他確實衝動,但這個是不能承認的。
“您的父親很可能並不樂意看到這件事的發生。”大麥克不是威脅奧爾,他隻是闡述一個事實。
奧爾看向達利安:“我的生父會因為你和我結婚, 而找你的麻煩嗎?”
“不會,那位先生並不在意這種事, 否則我也不敢和您走進教堂了。”
奧爾又看向大麥克, 向他攤攤手。
大麥克必須得承認, 這些狼人比他這個外圍的仆人,應該更了解那位閣下。雖然他很想對達利安的話提出質疑, 但他沒有底氣。
“我、我沒意見了。”
大麥克閉上了嘴, 奧爾、達利安, 還有神父同時看向了安卡。安卡依然是喪喪的表情:“彆管我,結你們的婚。”
這種證婚人才是合格的證婚人啊。
“奧爾維茨卡·蒙代爾先生, 你願意與麵前的人結成伴侶,無論健康、疾病、富裕、貧窮, 都會愛他, 支持他, 保護他,與他攜手嗎?”
“我願意。”此時此刻,心臟的跳動反而沒有那麼激烈了, 但卻更沉重了,如他多出的身份,與多出的義務。
“加西亞·達利安先生,你願意與麵前的人結成伴侶,無論健康、疾病、富裕、貧窮,都會愛他,支持他,保護他,與他攜手嗎?”
“我願意。”達利安忍不住動了一下腳尖,明明是他求婚的,但事情真的就這麼達成了,他反而有了一種嚴重的不真實感。
“請你們互換信物。”
剛買的結婚戒指,當然不可能是多麼精致昂貴的物品。而且兩個人在挑選時,也對那些華麗的首飾不感興趣,同樣選擇了最簡單的一個金圈,隻是讓匠人在金圈內寫上了兩人名字的縮寫——這又是他們的一個共同點。
奧爾托著達利安的手,將戒指推到了無名指的底端,反過來,達利安也托著奧爾的手,將戒指推了上去。
他們看著彼此,能感覺到那種身份的變化,帶來的異樣感……
“現在,新郎們可以親吻對方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向前踏了半步,這樣達利安和奧爾的身高對比變得更明顯了。奧爾可不是微微仰頭了,而是要把頭整個抬起來。這種被壓迫感,讓奧爾覺得有點怪,但也讓他躍躍欲試——他們倆要一決雌♂雄嗎?
他張開雙臂,抱住了達利安……
奧爾一怔。因為,他·抱住了·達利安。達利安剛剛上前了半步後,沒有動。
這是讓出了主動權嗎?
現在達利安還是沒動,即使他隻要再低一低頭,就能吻到奧爾。既然他不動,那麼,奧爾就隻能踮腳了。而隨著奧爾的靠近,達利安閉上了他琥珀色的雙眼……
奧爾沒把舌頭探出嘴唇,他總覺得舌吻是一種很怪異的行為,目前還get不到這種行為的美好,現在這樣,隻是柔軟的嘴唇貼合在一起,已經讓他感到愉悅了。而確實已經徹底讓出主動權的達利安,在奧爾沒主動的時候,他當然也不會讓自己的舌頭不老實。
神父歪頭看著他們:“兩位先生,我得說,你們是我見過的最含蓄和溫柔的一對。祝你們幸福。哦,對了,你們決定好了由誰改姓嗎?”
“我。”
“不改。”
主動說要改姓的,當然是達利安,而說不改的是奧爾。
奧爾看向達利安:“我們都不改,我們是組成了家庭,但並不表示家庭就要抹消彼此的過去。我很喜歡你的姓氏,我相信你也喜歡我的。”
神父又把頭歪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按照兩人的身材,還有他們的氣質,他以為強勢的一方會是那位達利安先生,但現在看來,他想錯了?這種類型的伴侶可是十分少見的,但是,意外的讓他很有感覺,他興致勃勃的看著這兩個人。
“哦,那就沒有我的事情了,祝你們幸福,先生們。”神父收拾了聖典,轉身離開了。
向神父道謝後,兩人離開了教堂。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隻是進出了一次教堂而已,外邊的景色在奧爾看來,仿佛都發生了變化。不是好或者壞,就單純隻是不同。而不同的原因,就是他結婚了,從單身漢變成了有家庭的人。
他以為自己在感情問題上是個慢性子,結果卻閃婚了。沒有後悔,隻有對不同生活的躍躍欲試……
所以接下來,難道就是新婚之夜了?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奧爾坐上了來時的馬車。
等等!他今天還沒有給燒傷女士和白臉先生送飯。
“加西亞,我還沒有給兩位朋友送飯,另外還要看看烏鴉……”
不知道大鳥離開了多長時間,小烏鴉們都凍得夠嗆,失去了活力。但現在它們應該差不多溫暖過來了,或許能試試喂食了。
“我也正要問您,來我家住怎麼樣?當然,今晚不著急,您可以準備一下,明天再搬過來?”
“明天?好。”奧爾沒忘,明天是月圓之夜。他有一種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的感覺……但他也很好奇,月圓之夜的狼人是什麼樣的?他們真的會變身嗎?
明天會不會上演:驚!新婚之夜我伴侶忽然變成了一條大修勾!
咳!他竟然不覺得驚悚,反而很有些興奮呢。奧爾努力把翹起來的嘴角壓下去,他剛知道,原來自己福瑞控還挺重的。
於是到了巡警宿舍門口,奧爾微笑著對車上的兩人道彆:“加西亞,安卡,明天見。”就好像他們隻是一群出去玩的同事,現在各回各家而已。
“再見,奧爾。”“再見,蒙代爾。”
馬車都走了,奧爾轉身看見大麥克還一臉的不在狀況。
“蒙代爾,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誇張的夢。夢見你和新來的局長結婚了。”
“……我是結婚了,和局長。”
這句話像是一條鞭子抽在了大麥克身上,他哆嗦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喝醉了一樣上樓了。他這個樣子讓奧爾看得有些內疚,或許,他該找拖雷太太當證婚人的,拖雷太太一定很開心。
“謝謝你今天做我的證婚人,做個好夢,大麥克。”
不過看大麥克的眼神,他大概今天晚上隻能做一個噩夢了。奧爾進門之前在胸前畫了個圓,說了聲“光明保佑”。呃,不對,他在白光教的教堂舉行的婚禮,在這個世界等同於皈依,那他現在就得伸右手按在左肩,然後斜抹到右腰。
“白光保佑。讓大麥克今晚上做個美夢吧。”
在盆裡的小烏鴉們確實好了些,至少不是軟趴趴臥在那了。奧爾拌了飼料,在手裡捏成一團,學著烏鴉的聲音“啊啊”叫著。顯然他學得不太像,小烏鴉們不但沒有拍打著小翅膀向他乞食,反而朝角落裡挪,最外邊那隻擠不進角落的,甚至拿屁股對著他。
“唉……既然你們不張嘴,那我就隻能不客氣了。”就像不知道它們凍了多久一樣,奧爾也不知道它們多久沒吃東西了,或許等一個晚上它們會開始乞食,也或許明天一早晨起來隻雛鳥就一起變成了冰涼的屍體,所以,奧爾決定硬塞。
他按照視頻中大神那樣,小心的用手包裹住小鳥的腦袋,用大拇指的指甲把小烏鴉的嘴巴撬開,手要穩不能亂晃,捏成小指粗細長短的自製鳥糧直接塞進喉嚨。第一隻時奧爾還有些害怕,第隻時,他已經是熟手了。
“哇哇!”很神奇的,他喂到第隻的時候,第一隻小烏鴉主動拍打著翅膀,張嘴叫起來了,它乞食了!有了老大的帶領,其它兩隻,包括還被奧爾捏著腦袋的這隻,都主動扇動著翅膀,叫了起來。
它們的模樣醜極了,張開的嘴巴是赤紅色,簡直就是深淵猩紅巨口,但奧爾卻隻覺得它們可愛極了,渾身上下都是頑強的生命力。
奧爾把隻的嗉囊全都塞得鼓了起來,有一隻吃得都吐了,還張著嘴乞食,跟剛才閉著嘴沉默寡言的樣子絕對是鮮明的反差。自製鳥糧還剩下一點點,但有肉的部分都喂進去了,不算是浪費。奧爾不喂了,拿了一件自己的破衣服蓋在盆上,去準備燒傷女士和白臉先生的食物了。
“哦~~今天的食物可真香,有牛肉?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白臉先生一如既往語調誇張的問。
“是的,今天我結婚了。”
每天都能吃一頓飽飯,白臉先生的身體狀況養回來了一些,奧爾覺得他的實際年齡應該隻有四十歲,但他的滿口牙齒都掉光了,而且他和燒傷女士一樣,從談吐看,應該不是底層出身。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新婚愉快,蒙代爾先生。”
“謝謝,白臉先生。”
“你丈夫比你大幾歲?”燒傷女士突然嘶啞著嗓子問。
“您為什麼確定我是和一位男性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