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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貴族們被控製在不同區域不能活動一樣, 仆人們也是被關在不同的房間裡,限製住活動,並隨時等待著傳喚。
所以, 走廊裡的那些仆人知道他們上樓去找食罪人,這些仆人卻不知道。
“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呢,拉爾夫先生?”奧爾溫和地對他微笑, “您大概不知道, 我們已經找到了殺害萬爾特先生的凶手。現在來找你們詢問的,並不是謀殺案,而是失竊案。有人在葬禮當天,趁亂偷盜了公爵家的珠寶。”
被拉爾夫指點出來的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反而拉爾夫他更緊張了:“凶手?是誰!”
“萬爾特先生的父母。”奧爾說,很顯然這個人鬆了一口氣,甚至對奧爾的敵意都降下去了。
“我沒有偷東西。”他看著奧爾的眼睛,直愣愣地說。
“隻這樣是不夠的。”奧爾看向放鬆的其他三人, “這位先生, 您沒有去盥洗室, 那您去乾什麼了?”
“可以私下裡對您說嗎?”門童表情淒慘, “我發誓我對您說的全部都是真話,但是,我不確定對方是否會承認。”
“過來吧,先生。”奧爾對門童招了招手。
門童低垂著頭跟了過來, 站住腳之後,說:“我與貝瑟芬妮·奎克萊夫人有了私情, 我說自己拉肚子其實是去找她幽會的。”
“幽會難道不是一次就夠了嗎?”
“……貝瑟芬妮說在公爵的葬禮上偷情,十分的刺激,所以, 每次我去見她,她都會給我一張指向下一個地點的紙條,讓我一刻鐘後,再去找她。”
奧爾無語,也是真會玩。
“你們倆的遊戲是從幾點開始的?”
“從葬禮的前天,遺囑宣布之前……”門童臉上通紅,“因為遺囑和她沒什麼關係,她隻要偶爾去轉一圈,表達一下自己的哀傷就夠了。”
“在你們倆遊戲的路上,有沒有遇見其他同樣在亂轉的人?特彆是當遺囑簽訂後,公爵遺體入棺前的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人在書房,或停棺的大廳附近轉悠?”
門童的神色猶豫,這就是有,但是不能說。
“查理,請過來一下。”奧爾把查理叫了過來,“您能為一個重要的線索,付出多少金徽?”
“500到2萬金徽。”查理毫不猶豫地說,“或者,也可以讓他前往一處農莊成為管事。”
“那些殯儀館的雜工,他們在二樓轉悠,說是去盥洗室迷了路。但是……”門童一咬牙,繼續說,“但是當我們離開的時候,又在那附近看見了那幾個雜工,而且,當時他們正和小格雷厄姆先生在一塊兒,小格雷厄姆先生可不像是在驅趕他們。
我不敢說謊,警官先生,查理少爺。”
“你先到那邊去坐著。”奧爾示意。
門童再三行禮離開了,奧爾問查理:“小格雷厄姆是誰?”他聽見這個名字就一臉震驚,但沒有像之前聽見薇薇安小姐的名字時,那麼暴躁。
“是管家的兒子,算是我們家的副管家之一。”查理書,“格雷厄姆先生對我父親忠心耿耿,他不會背叛家族,甚至盜竊家族的財產。”
“那小格雷厄姆呢?當這個名字出現時,您看起來有些驚訝,但又不是太驚訝。”
“我和這位小格雷厄姆先生有些矛盾……”查理看了看四周,警官們都一臉嚴肅地站在他們的崗位上,但查理還是拉著奧爾又站遠了一些,“您看見我的一瞬間很驚訝,您的驚訝沒錯,我並不是我父母的親生子,但我也並非私生子。
我是父親一位好友的兒子,我的親生父母都死於一場疫病,唯一活下來的我,被公爵夫婦收養。我從父親那獲得的遺產不多,因為這是我自己要求的,可父親還是把最喜歡的莊園留給了我。”
查理斯文地笑了笑,神色間流露出一抹溫柔與哀傷。
“假如迪文、我與小格雷厄姆站在一塊兒,人們一定會認為迪文與小格雷厄姆才會是兄弟。家族裡也一直都有傳聞,小格雷厄姆其實是父親的私生子,畢竟格雷厄姆先生的妻子,是我哥哥的保姆。
我們兩個,一個誰都知道不是親生子,卻享受著一切公爵之子的待遇。一個被所有人都認為是公爵的骨肉,卻終生都是仆人。所以我們倆年紀相仿,一直都有矛盾。
對於他,我隻能說,最近兩年,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誰都知道,小格雷厄姆在這兩年裡一直都想進入父親的主臥照顧他,但是父親沒有一次召見他。”
進入主臥照顧,這代表著被公爵承認身份,可是到死,公爵都沒有承認。
在不認識公爵,又沒有DNA檢測的情況下,作為一個外人,奧爾對公爵不予評價。但假如查理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小格雷厄姆會因愛生恨也是可能的。
“既然您和他有矛盾,那麼為什麼小格雷厄姆還能繼續留在這,並成為副管家?”
“因為他過去並沒有那麼明顯的表現,而迪文覺得,假如他是個兄弟,那麼比外人更值得信任。”
“哦……”子爵也說過迪文妻子的姨媽那一家子的事情,之前的相處,真看不出來這位是這樣的性格。
總之,名單上現在又加了一個小格雷厄姆。
“請將這位小格雷厄姆先生叫來。”
查理歎了一口氣:“我親自去吧。”
“麻煩了。”
奧爾回到了剩下的男仆與女仆麵前:“兩位,現在你們有什麼可說的嗎?”
女仆的表情有所觸動,可男仆瞪了她一眼,女仆隻能閉上了嘴巴。
沒辦法,奧爾隻能再次去詢問其餘的仆人,了解這兩個人的家庭情況、交友情況。原來他們倆是一對未婚夫妻,女仆在仆人中的口碑還算好,眾人隻說她為人比較懦弱。男仆就讓仆人們非常有話題了。
“他看不起我們。”一個女仆說,“他看不起所有的仆人。”
“這家夥不想當仆人。”
“可他又不想辭職。”
“他想娶個貴族小姐成為貴族呢。”
“他聽說我們有人和貴族上了床,還會罵人。”
“可那些小姐都看不上他。”
“反而是小姐的父母很喜歡他的屁股呢。”
“你們這些該被撕爛了嘴巴的下.賤.胚子!”站在一邊的男仆憤怒了,他咆哮著要衝上來打人,可當然被警察攔住了。
一通聊八卦,讓仆人們竟然沒那麼害怕了,甚至看著警察將男仆壓製住,他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少爺,我們可真是失禮了。”“哈哈哈哈!”
“最近兩年仆人中,誰和他的關係比較好?包括管家那個階層的人物。”
“……”
“迪文先生許諾了500金徽,你們之前的配合,每個人都能得到50金徽。能進一步提供線索的人,還能再次瓜分500金徽。”奧爾掏出了代金券,開始現場分發,又將更厚實的一遝代金券握在手裡。
“他很受格雷厄姆管家的賞識。”
“我和他是同宿舍的,他告訴我們,管家對他說,假如有個女兒一定會嫁給他。”
“他和小格雷厄姆先生的關係很好。”
“不久前,我上樓去送咖啡,看見他從小格雷厄姆先生的房間裡出來,一瘸一拐的,而且身上都是那種味道。您知道的,那種。”
男仆不叫嚷了,他臉色慘白,眼睛裡紅絲遍布,嘴唇扭曲著露出了所有的牙齒,就如被逼入絕境的野獸。一旦警察將他放開,他就會殺人。
奧爾將500金徽遞了過去,將男仆和女仆一塊兒拉到了一邊。
“您還想嫁給他嗎?”奧爾問女仆。
“我從不想嫁給他,但我的父母已經說定了。”
“無論他開口與否,很確定他背叛了公爵……”
“不!我沒有背叛公爵!”
“是嗎?那就說說?”奧爾看向男仆,可這時候他又閉口不言了。
“您覺得,您的父母還會讓您和這麼一個注定要進大牢的男人聯係在一塊兒嗎?”這姑娘還沒意識到,她的一家都將會失去工作。不隻是她,這棟宅邸裡的大多數仆人都要被解雇了,無論他們是否參與了背叛。
女仆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其實知道的也不多,隻是他對我說,那天會有人來找麻煩,一旦吵鬨起來,就讓我立刻跑去外邊,叫那些馬車進來。”
“叫‘那些’馬車?沒有特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