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斐,前世覬覦楚筠,害她爹娘,強掠她作外室,致她不得已點火自焚,與他同歸於儘。
魏淮昭閉了閉眼,費了些力氣,才將心底裡那股戾氣壓下。
宋譽也覺得他不對勁,關心道:“怎麼,季三得罪你了?”
“我還有事。”魏淮昭留下四字起身離開。
莫重旻忙緊追其後喊道:“魏兄做什麼去啊?咱們一起啊。”
季常斐今日手氣極好,贏了個痛快。
他聽著隨從的恭維正得意間,經過一拐角時,眼前竟忽然一黑。
宋譽乾脆利落敲暈了兩個隨從,莫重旻則當頭給季常斐罩下一個麻袋,拖入暗巷深處。
他們已提前察看,此處拐角有置物遮蔽,恰好擋去四周視線。二人配合行雲流水,悄無聲息。
“誰!你們什麼人?”季常斐突然被麻袋套住拖曳,心神驚懼地大喊起來。
壓根想不到他堂堂季家公子,走在大街上竟還會被人給綁了!
隻不過任他喊叫,周圍仿佛沒了人般,一點動靜也沒有。
季常斐冷靜了點後,嚷嚷道:“大膽賊人,你、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我爹和我姑姑是誰嗎?我姑可是當今皇後!”
宋譽和莫重旻互視了一眼,倒是不知綁了人後做什麼。如他所言,季家是當朝外戚,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
魏淮昭低頭看一眼翻倒的麻袋,自牆頭輕巧落地。隨手抄起了暗巷旁邊被丟棄的半截木棍,走向了季常斐。
他冷眸睨視,沒有分毫猶豫,手起棍落,木棍當即斷裂,同時響起的還有麻袋內的骨裂聲和一聲慘叫。
從頭到尾也不過幾息的功夫。
宋譽和莫重旻都驚呆了。
怕被聽出端倪,三人直到遠遠離開後,莫重旻才終於開口道:“魏兄,那可是季三啊。”
他就沒見過魏兄這麼下狠手。剛一刹那,連他都有點怵。
動手時還不明緣由,但他本以為魏兄想綁那季常斐隻是揍一頓了事。
反正那紈絝整天趾高氣昂的,他也早看他不順眼了。
宋譽正色問道:“他何事得罪你了?”
但魏淮昭沒有直言,宋譽覺得這其中可能不太簡單。
“多謝。”魏淮昭對二人說道。
新帝登基不久,季家正是如日方升的時候,對季三動手是很招惹麻煩的事。他沒做解釋,可兩位好友也沒有多問一句,就直接幫他綁了人。
魏淮昭回憶起前世。
新帝是個極負謀略手段的皇上,他不會一直允許外戚勢大。季家將來自有其下場,屆時也無需再忌憚。
這一次,他想要好好護住楚筠,要她一生安穩順遂,不再如前世那般失去爹娘,淒苦焚亡。
隻是前世楚家的勢弱,既有朝堂動蕩、家中變故,亦有她那堂伯父楚尚書的貪墨之舉牽連。即便今日打死一個季三,也仍會有下一個。
他不會讓她再陷入如此境遇。
魏淮昭回過神,同二人道:“放心,隻要你們不說,這事查不到我們頭上。”
莫重旻拍拍他肩:“那是自然,我們有數。”
魏淮昭道有事先走。等人走了,莫重旻拿手肘推了推宋譽:“剛還真是嚇到我了。但彆說,還挺痛快。”
宋譽作為一個端方守禮的讀書人,也覺得刺激了些。
宋譽道:“也不知季三做了什麼。”
莫重旻嗐了聲:“魏兄不提自有他道理。反正隻要你倆一句話,刀山火海都下得。”
莫重旻又道:“不過他那樁婚事,也著實是麻煩。”
魏將軍呢屬實是打不過,而那楚姑娘嬌滴滴的,也不能像季三那樣抓來打一頓。
宋譽卻道:“聽魏兄的意思,他似是改了心思,決定接受這門親事。”
莫重旻不信:“怎麼可能?他必有彆的打算。”
一頓家法就接受了?魏兄哪是認命的人。以他看來,要魏淮昭娶那楚筠還不如殺了他呢。
“我知道了,魏兄定是想故意將人娶回後晾在後宅,再私藏幾個美妾,好叫她後悔。”
宋譽搖頭:“那都是旁人看法。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可以不喜歡不接受,但不會娶了又作踐人。”
莫重旻琢磨了一下:“那倒也是。”
他們最是清楚,魏淮昭雖然性子犟,又年輕氣盛,但並非胡作枉為,心術不正之人。
正因他心有正氣,所以才值得結交。
……
楚筠到鋪子裡後,花了些時間終於挑好了生辰禮,又去後堂小憩了一會,才坐車回府。
她坐在馬車上,將賀禮又檢查了一遍,然後收好擱放在旁。
這套首飾是時下最新的款式,也是楚瑤思喜歡的紋樣,用料技藝都很講究,值不少銀子。
楚筠如此挑選,倒不是因為對她的生辰有多少上心,純粹隻是想堵楚瑤思的嘴,好叫她少說兩句。
凝竹怕姑娘餓了,將帶著的糕點擺了出來。正要遞過來時,一路平穩行駛的馬車卻突然顛簸了一下。
楚筠好險接住,問前頭的車夫:“怎麼了?”
車夫回道:“小姐,這邊擋了道,怕是要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