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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外頭傳來一陣喧鬨聲響。

楚筠撩了簾子瞧,隻見前頭不遠,有不知哪家的隨從們正強勢地擋了這邊的道,而清開的路上則有一輛馬車橫衝直撞,飛奔駛過。

邊上有路人正在議論。

“這哪家府上的,架勢如此之大,這城中大道難不成都是他家的?”

“是季家的馬車。”

原先那人便緘默不言了。

楚筠收回了視線。

好在沒等一會,馬車便又穩當起步了。

用過晚膳,杏柳端來消食湯時,便同姑娘提起了前頭聽來之事。

“聽說是那季三公子被人給綁了,還生生打斷了兩條腿。”杏柳說道,“連宮裡的禦醫都被請去瞧診了。”

楚筠自然就想起了白日的景象。季府馬車當時火急火燎的,原來裡頭的是受傷的季常斐?

得知是季常斐被人給打了,凝竹倒是顯出高興來。

姑娘早前遇過那人。

那浪蕩子並不識得姑娘,就衝上來嬉皮笑臉,滿嘴輕浪調笑之語,害姑娘受驚。

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壯士,竟間接著替姑娘出了這口惡氣。

“活該,他應得的。”凝竹忍不住說。

“不過杏柳,你消息倒是靈通得很,白日又躲哪犯懶了?”

杏柳忙對楚筠解釋:“冤枉啊姑娘,奴婢沒躲懶。實在是那季家陣仗好大,想不知道也難。”

季家的公子被人於街巷打斷了腿,可他們卻連下手的有幾人,是何人,男女胖瘦都全然不知。季老爺惱火至極,現下正差使著人滿城搜找線索,勢必要將人揪出來狠狠處置。

何況季常斐這腿能不能養好還另說,自是瞞不住的。

季家如何震怒,對楚筠來說也不過是飯後閒談。因明日還要去赴宴,她早早便歇下了。

翌日,楚筠晨起梳妝後,便去往了她堂伯父的府上。

今日聚會所邀皆是年紀相仿。一入府見到了不少小姐閨秀的身影,便知楚瑤思定是給京中數得上的高門貴女們都送了帖子。

楚瑤思是個好麵子的人,自己的生辰年年都要宴辦一回。

不過前兩年新帝剛登基時,雷厲風行地整頓朝綱。朝中動蕩,後宅自然也鬆快不了。京中的各家權貴都是低著腦袋做事,生怕被揪出什麼錯處,更莫說擺什麼宴席了。

直到近來,京城上空籠罩著的緊迫氛圍才算是散去。憋悶了許久的世家小姐們,得楚瑤思相邀,自然都樂意來賀她生辰。

權當尋個機會,出來解解悶都是好的。

楚筠才剛入府,便碰見了正同旁人在談笑的楚瑤思。

她也一眼瞧見楚筠,走了過來。

楚筠乖巧喊了聲瑤思姐姐,讓凝竹把禮物遞上。

楚瑤思打開看了一眼,還算是滿意,便笑著讓婢女收了起來。

“多謝妹妹了。”楚瑤思介紹自己身邊的女子,“陸姑娘的父親是新任戶部侍郎,也就比你小上些許。”

楚筠便跟著叫了聲陸妹妹。

這位陸姑娘倒知曉楚瑤思的這個堂妹,但也不甚在意。

她回了聲楚姐姐後,續起了方才與楚瑤思的對話,問道:“楚大人今日不在府上?”

楚瑤思搖搖頭:“又並非是休沐日。我爹身為戶部尚書,公務繁忙,才沒功夫來管我呢。”

她說著下意識看向了楚筠,狀似羨慕:“妹妹就比我好上許多,她爹便沒這麼忙,連親事也能早早替她安排好。”

楚筠光聽她起了個頭,便暗暗撇了撇嘴。

好嘛,又來了。

楚瑤思從小便心高氣傲,樣樣都要壓彆人一頭。又因叔祖祖父一輩手足情深,兩家走得近,楚筠打小便成了被她襯比的那個,近年來更是如此。

因為堂伯是戶部尚書,位高權重,而她爹不過隻是在鴻臚寺任了個閒職,自是沒法相比。楚瑤思心底裡是瞧不上他們的。

楚筠又不傻,即便起初沒有多想,但聽多了也就聽出來了。

以楚筠的性子,既不想同她爭,也不在意她說自己什麼,但實在不喜歡她話裡話外總暗諷父親的習慣。

爹爹年輕時聰穎,學問也是不差,隻是在她小時候生了一場重病。正因大夫說這病有幾分傳染親近之人的風險,所以娘親才不得已將她送去姨母家暫住。

治養半年雖養回一條命,可身子也遠不如前,因而才隻能任個閒職。

楚筠心中覺得,這也沒什麼,爹娘平安康健便足夠了。

陸姑娘聽楚瑤思這麼一提,倒是想起來了,悄著聲問她:“是說那魏家公子吧。不過我似乎聽說,兩家的這門親事差點就退了?”

楚筠離得近,自然也聽見了。她正要說話,楚瑤思卻先開了口:“外間傳言哪能作數?”

“他魏家門楣是不低,但楚筠妹妹再如何也是翰林大學士的親孫女。門庭不算登對?他總不能是瞧不上我堂妹吧。”

陸姑娘看著楚筠乾乾一笑,說著要去尋人便先離開了。

當事人還在這兒呢,她一外人哪好當麵多言。

她不過是好奇,才小聲多問了一句,可從沒說過兩家不配這種話啊。

陸姑娘走後,楚瑤思便對楚筠說道:“聽說你還嚇病了一回?都多大人了,怎麼還如此膽小。”

在這點上,她真是從小就嫌棄。

“你這樣今後要如何嫁進將軍府裡?你又不像我,有一位尚書父親,與你而言這親事已經頂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