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不可言(1 / 2)

權臣的掌珠 看泉聽風 11337 字 7個月前

或許是這段時間鄭玄難得的緊張, 感染了王珞, 她變得格外黏人,鄭玄要是晚一點時候回來, 她就變得很緊張,她嘴上不說,到了時候就會張望, 直到鄭玄回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晚上睡覺也不在是一夜無眠,晚上時常會做噩夢,每次總要鄭玄搖醒她,她才會驀然驚醒,醒來時總是一身冷汗,鄭玄問她做了什麼夢, 王珞又說不上來, 她一點都不記得夢裡的內容了,隻知道夢裡的自己很傷心很害怕……

王珞兩輩子加起來隻有在外婆去世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夢裡到底經曆了什麼, 但她總有一種很濃的不祥預感, 她被鄭玄叫醒後, 就趴在鄭玄懷裡不說話。

鄭玄輕拍了妻子的背, 將她移開想要起身, 王珞摟著他的腰:“郎君,你去那裡?”

鄭玄低聲哄著她說:“我讓人端熱水來。”

王珞聞言緩緩的鬆開手,低著頭不說話, 鄭玄見妻子這可憐的模樣,也不忍心離開,掀起簾子叫喚了一聲:“來人。”然後又摟住了嬌嬌,他低聲問道:“又做噩夢了?”王珞默默點頭,鄭玄心疼的又問:“還是不記得做了什麼噩夢?”

王珞再次點頭,麵露茫然,她前世深陷抑鬱症深淵時,也有失眠情況,可那時候隻是單純的睡不著,跟現在的情況不同,她不是睡不著,隻是睡著了做噩夢。如果還記得噩夢的內容也就算了,可她偏偏什麼的都不記得,也不是不記得……她就隻聽到有人在哭,哭得很傷心……

鄭玄眉頭緊鎖,他安撫的親了親妻子眉心:“沒事的,我明天帶你出門散散心。”

王珞說:“您這麼忙,哪有空出門?還是留在家裡吧。”

鄭玄微微一笑,“我陪你出門散心的時間還是有的。”跟從小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王珞不同,鄭玄見妻子幾乎每天晚上都被噩夢驚醒,還說夢裡總是聽人有人在哭,他就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對妻子施展了魘術。

都說夢中勾魂,她晚上時常被驚醒,萬一哪天魂魄不穩,是不是就要被勾走魂魄了?鄭玄想著妻子的來曆,心中越發驚疑不定,所以他暗中屬下去把幾個名觀大寺的主持都叫來,準備讓他們暗中見一見妻子,看看她身上是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王珞哪裡知道鄭玄會往魘術這玄幻方麵想,她被鄭玄安撫過後,坐在他身側,舊事重提:“要不我們分房睡吧。”

鄭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是早說過了嗎?彆胡思亂想,我沒關係的。”

王珞道:“你本來就睡得不多,我這麼時常醒來,你恐怕一夜都彆睡了,你白天還要辦公呢,長此以往怎麼行呢?”王珞之前就先分房睡了,可是鄭玄不答應,現在王珞覺得不行了。

她現在晚上天天被噩夢驚醒,驚醒後往往就一夜不睡,鄭玄也陪著她一夜不睡。她困了,白天還能補眠,鄭玄要辦公,又怎麼有時間補眠?他精力再旺盛,睡得再少,也不能天天不睡吧?

鄭玄撫摸著妻子的麵頰,突然問:“你不困?”

王珞搖搖頭,她現在不怎麼困。

鄭玄微微頷首,他猜她也不困,他手掌輕順她的發絲,到了妻子頸脖間,他低頭親吻妻子柔軟的紅唇。王珞驚訝的睜大眼睛,自她做噩夢後,兩人很久沒親近了,畢竟她精神不好,對這方麵也沒什麼興致。

鄭玄這段時間是憐惜嬌嬌睡不好,才沒怎麼碰她,可是既然這丫頭還有能力胡思亂想,顯然還沒被遊魂魘術驚魂,那也可以陪他一會了,免得這丫頭空閒時間太多,整天胡思亂想。

第二天白天,王珞又起晚了,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鄭玄居然還沒走,摟著她閉目養神,將她睜眼,他也緩緩睜開眼睛,“醒了?”

王珞揉了揉眼睛:“什麼時辰了?您怎麼還沒走?”

“不早了,快巳時了,不是說要帶你出門散心嗎?”鄭玄懶懶的說,“餓不餓?先用了早膳再去?”

王珞“唔”了一聲,“真要出門?”她這段時間睡眠不好,白天精力不濟,不怎麼太想出門。

“對。”鄭玄一刻都不想等了,摟著妻子起身,兩人簡單的用完早膳,他便帶著妻子兒子出門了。自從鄭玄上回帶嬌嬌出門散心,半路遇上刺客後,他但凡出門都帶侍衛,如果是帶上嬌嬌和虎兒,他帶得侍衛就更多了。

也虧得鄭玄走的是官道,尋常百姓不能靠近,不然他帶上這麼多人出門,跟淨街效果也差不多了。王珞透過車窗的縫隙,看著乾淨整潔的接到,她總算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看來鄭玄的努力還是有成效的,京城現在的樣子跟先前完全判若兩人。

鄭玄見妻子露了笑容,心情也跟著好轉,他伸手貼了貼她額頭說:“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王珞搖頭:“沒有。”她隻是睡不好,又不是生病,她頂多覺得有點精神不濟,哪裡至於不舒服?

虎兒則一臉緊張的看著母親,他也知道母親這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但每次自己問母親,她身體到底如何,阿娘都隻是笑著說她沒什麼不舒服,就是晚上睡不好。

虎兒想自己要是出門騎馬,每次回來都累得倒頭就睡,就拉著母親出門騎馬,結果回家就被阿耶訓斥了一頓,不許他在纏著母親,這讓虎兒很灰心喪氣。

以虎兒的年紀,還不明白失眠跟累沒關係,失眠的人再累都不能睡著。王珞陪兒子瘋玩了一天,晚上還休息不好,第二天難受的胸悶,她舍不得怪兒子,鄭玄可不在乎。他這些天都舍不得累著嬌嬌,哪裡輪的上這臭小子出餿主意?

王珞見兒子擔憂的看著自己,她疼愛的摟著兒子,親了親他額頭說:“阿娘沒事,虎兒彆擔心。”

虎兒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對鄭玄說:“阿耶,你為什麼不給阿娘找大夫?”阿耶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這點小事都做不了?要是他早點長大就好了,他肯定能比阿耶更好的照顧阿娘。

鄭玄正對上兒子鄙視的目光,沉默了一瞬,決定過段時間帶著小子去磨礪磨礪,讓他知道,很多事都不是用心想就能成功的。

王珞揉著兒子的頭發說:“阿娘隻是有點累,過段時間就好了,不用看大夫。”王珞是真怕了古代這些中藥,她現在才知道中成藥是個多偉大的發明。

一家三口隨意閒聊著來到了王珞在郊外的彆院,這裡是王珞和虎兒常來的地方,虎兒一到這裡就如魚得水,要是換在以前,他早脫開王珞的手去撒歡了,但是今天他卻寸步不離的跟著阿娘。

王珞有些虧欠的摸著兒子的頭發,虎兒太敏感了,讓王珞想瞞著他都不行。

鄭玄剛下彆莊,就有人快馬趕來,給他送公文。王珞讓鄭玄先去處理公務,她帶著兒子在彆院外閒逛,這會還是早春,早上的天氣還有些冷,但是地上的陳雪已經化了大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一片淺淺的綠色。

王樓心情甚好的跟著兒子欣賞的早春的美景,並不知道暗處有一人在觀察她。這人正是鄭玄請來的有道高真,此人常年在外雲遊,鄭玄找他的時候,他還不在京城,鄭玄動用了禁龍司的力量,才把他找到,並且接回了京城。

這位高真麵容消瘦、穿著一身粗布道袍,外表看著像是普通的農夫,唯有一雙眼睛湛湛有神,他目光炯炯的看著王珞,陳敬對他說:“你好好看看,夫人是還不是中了魘術?”

道人見王珞麵色雖有些蒼白,精神氣完足,不像是有疾在身的人,她容貌更是貌美驚人,眉宇間那股子養尊處優的貴氣,讓他恍惚以為是神妃娘娘下凡,道人屏息凝視王珞半晌,對陳敬拱手道:“貧道可否觀一下夫人的八字?”

道人遊曆四方,見過不知多少人,早練就了一雙利眼,王夫人是鄭大都督的正妻,通身氣派並不奇怪,難得是她一身貴氣,這不是尋常人能有的,道人心中驚疑,都說鄭大都督隻手遮天,看來此人真是天命所歸,不然為何娶了如此不凡的妻室?

“這——”陳敬連忙讓人去請示鄭玄,夫人的八字何等重要,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鄭玄沉吟了一會,提筆寫下妻子的八字,再讓人送去。

道人看著王夫人的八字掐指一算,果然是極其尊貴的命根,道人對陳敬說:“我要見鄭大都督。”

陳敬也沒準備聽道人的診斷,自打夫人被夢魘之後,郎君都不知請了多少太醫把脈,每次脈相記錄郎君都是親自翻閱的,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鄭玄聽說道人這時就要見自己,他眉頭微挑,已經看完了?

道人正色對鄭玄說:“請大都督屏退左右。”

陳敬聞言厲聲喝道:“大膽!”鄭玄何等身份,又怎麼會單獨見一個陌生野道人?

鄭玄抬手,示意陳敬退下,“說吧,夫人是什麼病?”

道人恭聲說:“夫人沒病,亦沒有中魘術,真正算起來,應該是大都督牽連了夫人。”

鄭玄沉聲道:“此話怎講?”什麼叫他牽連了嬌嬌了?

道人恭敬的說:“按說夫人乃貴不可言的鳳命,不該有鬼魅作祟,但——”

鄭玄淡淡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貴不可言的鳳命,他的意思是嬌嬌是皇後命?她是自己妻子,她若是皇後,那他是什麼?

道人神態越發恭敬:“大都督請恕貧道大膽。”

鄭玄掃了道人一眼,心中起了殺意,他把這道人叫來,是替嬌嬌治病的,不是來聽他妖言惑眾的,鄭玄心中越怒,麵上神色越是放鬆:“但說無妨。”

但道人接下來的話,卻讓鄭玄神色凝重,道人款款而言:“夫人容貌舉止皆非常人也,乃九天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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