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1 / 2)

“沒有呀。”夏至將桌上的書冊紙張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任何影跡,“姑娘,您是不是看錯了?”

祝圓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聞言猶豫片刻,小心翼翼探出腦袋,越過她往桌上瞄。

夏至為了表示所言不虛,還拿起桌上謄抄到一半的本子遞給她看:“呐,乾淨的很。”她不服氣,“奴婢每天都有打掃的,怎麼會有蟲子呢!”

祝圓定睛。

【……是妖是鬼……】

祝圓一哆嗦,立馬縮回她背後。

夏至茫然,仔細再看手裡紙張,啥也沒有啊。她不解:“姑娘,怎麼了?”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祝圓愕然,再次探頭——那行墨字正逐字消失。

她咽了口口水,看向夏至。

後者一臉懵。

她看不見。

祝圓張了張口,咽下到嘴的話,遲疑片刻,走出來,強笑道:“沒事,許是我看錯了。”看看左右,指著桌上墨漬,道,“剛才不小心弄臟桌子,你去拿帕子擦擦。”

話題陡然轉換,夏至愣了愣,點頭:“好。”放下紙張,出去取打掃工具。

祝圓沒再管她,忌憚地盯著那張劃了道墨痕的宣紙,剛才那詭異出現又逐字消失的蒼勁墨字已徹底無蹤。

……或許,是她眼花了?

“姑娘?”拿著抹布回來的夏至看見她還站著不動,狐疑了,“您今兒這是怎麼了?”

“啊?沒事。”祝圓回神,擺擺手,“趕緊的,我得趕緊抄了送去給爹爹檢查。”

夏至看了她幾眼,見她已經挪桌上的紙張、書冊,隻得壓下疑惑,開始收拾。

祝圓暗鬆了口氣。

“姑娘,您這兩張灑了墨,要重新抄嗎?”

祝圓一看,可不是,都被墨團子糊了。她鬱悶不已:“都看不清寫得啥,肯定得重抄了。”都怪那詭異墨字。

夏至想了想,小聲問:“要不,跟老爺說說?”

“算了。”祝圓搖頭,“也就兩三頁,重抄就是了。你去忙吧。”

“是。”夏至將桌上東西歸置好,拿著抹布退了出去。

屋裡再次剩下祝圓一人。

現在是巳時末,剛下過雨的日頭明媚又熱烈,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映照進來,打得屋裡亮堂堂的。

這大白天的……那些臟東西應該不敢出來鬨騰吧?

肯定不敢的。祝圓深吸了口氣,努力說服自己。

做好心理建設後,她小心翼翼回到桌前,抽了張乾淨宣紙鋪開,再把要重抄的縣誌翻出來,開始謄抄。

“……每江湖水泛或海子口進,或三叉河進,而牛屯河隘地卑,急不能泄——”

【綏州蕪縣人士?】蒼勁字體再次浮現。

祝圓震驚了。

它怎麼知道?!

它在監視自己?

視線一轉,落在她剛抄的內容上,祝圓頓悟——是了,是因為她一直在抄縣誌。

這東西,能看到她抄寫的內容!

這麼說,它……

祝圓盯著那張紙。它被困在裡麵?

她想了想,將其他書冊挪開,捏起僅剩半杯的瓷杯,小心倒下去。

紙張瞬間洇濕,她寫的墨字、劃痕慢慢被暈開。

祝圓大著膽子,迅速揭起紙張,用力揉成一團,“咻”地扔進廢紙簍裡。

全程沒有任何異動。

她狠狠鬆了口氣。

為防萬一,她還把廢紙簍踢到門外:“夏至,紙簍滿了,拿去廚房燒了。”

“是。”

目送夏至走遠,祝圓神清氣爽轉回屋裡,坐到座椅上,拉出新的宣紙——

【說話】

祝圓:“……”

哪裡來的臟東西,沒完沒了了是吧?!

祝圓又氣又怕,咬著指甲,腦子急轉,瘋狂想辦法。

視線掃過書架,她眼睛一亮。

***

“——咳咳咳!”剛抿了口茶的謝崢一個岔氣,差點嗆死。

“殿下!”安瑞慌忙上前,又是撫背又是接杯盞。

半晌,謝崢終於緩過來,道:“無事。”揮手讓他退下,看向桌上宣紙。

依然是那歪歪扭扭的墨字,內容卻不一樣了,從縣誌換成了——

《法華經》。

謝崢啞然。

對麵那東西膽子這麼小——都把經書翻出來抄了,可見是嚇得不輕。

看來不是什麼臟東西。

謝崢輕叩桌麵,凝神思索。

既然都是人,為何會與他筆墨相通?

難道是因為他的——

“殿下。”重新給他換了茶盞的安瑞再次上前,打斷了他的思路。

謝崢抬頭。

安瑞指了指外頭,低聲道:“玉容來了,約莫是娘娘那邊有事兒。”

守在門外的安平正攔著一位宮侍打扮的姑娘——想必就是玉容了。

因他前些日子才發了一通火,安平現在肯定是不敢隨意把人放進來。那丫頭看起來脾氣不小,逮著安平便高聲訓斥,連他這兒都能聽到幾分。

謝崢皺了皺眉:“去問問什麼事。”

“是。”

謝崢再次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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