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神仙,連她女兒都保佑不了,拜來拜去有什麼用!
越想越氣,她起身就想往門外走。
“夫人,冷靜,冷靜!”明敬舟趕緊起身拉住她的袖子:“有什麼話,咱們關上門慢慢說。”
可彆去闖宮門,要掉腦袋的!
玖珠看著你拉我扯的父母二人,捧著臉疑惑問:“宸王不好麼?”
明敬舟與沈氏齊齊扭頭看向閨女,眼神裡充滿稀世珍寶被土匪挖走的悲痛與憤怒。
“坐下來慢慢說麼。”陵州人講話溫言細語,玖珠在陵州的道觀裡長大,甚少接觸外人,更是自帶嬌憨。這一開口,就像是在撒嬌,夫妻二人聽得心底軟成了一團。
“宸王此人……”明敬舟欲言又止,嘴張開又閉上,半晌後歎氣:“為父這就進宮去求陛下收回聖命。”
“他長得奇醜無比?”見父親提也不想提宸王,玖珠腦海裡,浮現出一個青麵獠牙,熊臂狼猿的形象。
低頭摸了摸自己細白的手腕,玖珠覺得丫鬟端來的補湯瞬間不香了。
“醜倒是不醜,但宸王這個人呢……”明敬舟沉默片刻:“一言難儘。”
不僅不醜,還長了一張討小姑娘喜歡的臉。可是身為男人,身為皇子,光有一張臉也不行。
把腦子裡青麵獠牙的形象拋出去,玖珠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明敬舟:“父親,那我們就慢慢說。”
“宸王的生母蘇貴妃,出生於商賈之家。自進宮後,就獨得陛下多年恩寵。這些年,陛下為了蘇貴妃,越矩封他為王,連封號都壓其他皇子一頭。”
宸,極也,意乃天地交彙之處,含義特殊,哪有帝王為年輕的兒子取這樣的封號。
“宮中無後,陛下喜歡哪位娘娘,有什麼關係?”玖珠不覺得這有什麼一言難儘。
“你不懂。”身為文臣中的一員,宸王母子與文臣之間的恩怨情仇,足以編出十本書,並且本本能在坊間大賣。
明敬舟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讓你母親與堂哥陪你說話,為父這就進宮麵見陛下。”
他好不容易找回來,那麼可愛,那麼天真嬌憨的閨女,怎麼能嫁給宸王那樣的人!
“父親……”玖珠伸手想攔,可是她父親的背影太過堅決,她隻摸到一片衣角。
“彆攔他。”沈氏開口阻攔:“讓他試一試,至少……”
至少心裡好受一些。
“喝湯。”想起讓丫鬟端上來的湯還沒進女兒肚子,沈氏擠出笑容,把湯端到她麵前。
什麼男人,都阻攔不了她養女兒的心。
“夫人。”下人快步跑到門口處傳話:“明月宮來人,說蘇貴妃娘娘得了幅名家字畫,邀小姐進宮賞畫。”
賞字畫這種事,何時與蘇貴妃搭上關係了?
沈氏穩穩地端著湯,對玖珠微笑:“慢慢喝,不急。喝完,讓人陪你下去梳洗。”
三兩口喝完湯,玖珠起身去後院時,隱隱看到家裡的管事嬤嬤帶著一個身著紫色外裙的中年女子朝這邊走來。
“那位便是貴府的千金吧。”明月宮女官停下腳步,看著遠處的背影,對引路嬤嬤頷首微笑:“雖未見到真容,但我一眼便知貴府千金清姿卓絕。”
“嗬嗬,姑姑謬讚了。”
管事嬤嬤心想,你可拉倒吧,隔這麼遠,能看出是男是女就算厲害。
嫁人前,把女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嫁人後對女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婆家她見多了。
這女官是想誇她們家小姐嗎?
分明就是看中了小姐的文臣女身份!
宮裡人心都臟。
“春分,這支鳳尾釵好重哦。”玖珠扶著鬢邊的金釵,很擔心它會掉下來。這可是純金絲編製而成,一看就很值錢。
垂珠在她鬢邊搖來晃去,襯得那張小臉蛋更加嬌嫩可人。
被這雙水汪汪,宛如初生小狗狗似的眼睛看著,春分心底又酥又麻,連忙移開視線:“小姐,進宮見貴妃娘娘,要好好打扮的。”
放下手中的玉梳時,不小心放到梳妝台邊上,眼看就要摔下去,春分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見小姐把玉梳撈住,放回了桌麵。
“小姐。”外麵的丫鬟小聲提醒:“宮裡的馬車已經備好了。”
玖珠自信滿滿地踏上進宮的馬車,偶爾她也會在道觀裡作畫,隻是由於兩位師父都很窮,筆墨紙硯都省著用。
但兩位師父都誇她,在繪畫方麵也很有造詣,所以賞畫這種事應該也難不倒她。
“夫人。”扶著沈氏的心腹丫鬟見她神情凝重,安慰道:“小姐是您跟大人的血脈,在畫作上一定也很有天分的。”
沈氏:“……”
完犢子了。:,,.